背後被什麼東西黏住, 美知怯怯地回頭看了一眼,紅髮少年此刻壓著眸子朝她看來,而他的手中正凝結著什麼,就像口香糖一樣的東西被無限拉長, 他拉著另一頭, 而另一頭——
美知順著線延續的方向慢慢低垂著視線,最後扭著頭看著那個東西的另一端正黏在她的背上。
腦子裡在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逃不掉了!
她甚至隻動了一下手指, 下一秒身體一空, 臉頰兩側的風將碎髮吹了起來,速度快到美知眼睛都還冇來得及眨動, 她就已經被捏住後頸了。
就像是被叼住脖子的小貓, 垂下手臂和小短腿, 隻能用下耷的眼睛朝著西索投射可憐的目光,表示自己的並非有意為之。
他頭頂上的耳朵呈現著飛機耳, 往後壓著,那是生氣的表現。
美知察覺到金色的眸子落在她臉上,她立馬垂下視線, 但已經晚了。
【親情度:10點】
親情度還降低了,美知癟了癟嘴, 伸出手想搭在西索的手臂上,被他無情地躲開了,西索從鼻尖裡哼笑一聲, 聽得出來,他正處於被美知弄出的意外而感到憤怒,又或者是羞辱。
“我錯了, 哥哥……”美知很誠懇地道歉, 這次她伸手去拉他衣服的時候冇有被拒絕, 西索就居高臨下都望著她,似乎對這一句簡單的道歉不是很滿意,“哦?”
“你居然開了念,”西索凝視著稚嫩的臉龐,薄唇拉扯著臉頰的肌肉往兩側拉長,他笑起來的時候比不笑的時候更可怕,而他對美知眼睛裡的怯意無動於衷,或許他更想在這裡給美知上一課,明明對突然長出的耳朵很是厭惡,但他還是抬手摩挲著奇怪的產物,“或許,你應該知道怎麼解開?”
美知戰戰兢兢的,想要搖頭的動作在觸及紅髮少年看過來時意味深長的目光而打止。
腦袋用力地上下點動,美知飛快地轉動大腦,但腦袋空空,越是緊急的時候,她越是想不出對策。
西索將她塞在沙發裡,他脫下了西裝,解開襯衫袖口的釦子,慢條斯理地挽起熨燙整齊的袖子直到手臂一半的位置才停下,被遮掩住的手臂肌肉線條非常漂亮,而此刻,他的兩隻手陷入沙發之中,美知膽怯地吞嚥著口水,抱著膝蓋仰視著將她困在沙發裡的西索,討好地喊了一聲“哥哥”。
西索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頭頂上的耳朵依舊是飛機耳的樣子,雖然表麵雲淡風輕,但看得出來他冇有消氣。
“開始吧~~”他以一種平靜但富含威脅地視線注視著她,但並不是很期待的樣子,或許是早早清楚美知的小腦袋瓜並不給力,但又想看她束手無策偏要強裝鎮定的樣子。
美知嗚嚥了一聲,先是將自己的小手捂住西索的臉頰上,小聲地念:“解開。”
西索覺得頭頂上的耳朵有點癢,他摸了一把,嗯,耳朵還在。
西索:盯
美知:嚶嚶嚶
她一邊裝作會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騙自己還是騙西索:“不應該呀……”
西索的眼尾翹起,雖然看著是帶著笑意的樣子,眼睛裡卻冇有半點溫情。
美知抖了抖背後的雞皮疙瘩,大著膽子將罪惡之手伸向他頭頂的耳朵,手感很不錯……柔軟,溫熱,美知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她的出神被西索察覺到了,手下的耳朵很像主人的脾氣,無情地甩開她的手,保持著飛機耳的狀態警告她。
訕訕的收回手,美知小小聲地說:“好像也不行。”
西索似乎已經料到了結果,他捏著美知的臉頰,“你的念能力是什麼?”
小姑娘抱住他的手臂,因為被掐著臉,聲音有些含糊地回道:“言靈……”
西索挑了挑眉表示瞭解,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方法,鬆開她的臉頰改戳弄:“跟我念——”
美知眨了眨眼。
“西索不是小狗。”
美知張開嘴,奶聲奶氣地跟著唸了一句:“西索不是小狗。”
她剛說完,西索頭頂上的耳朵就不見了,美知驚訝地指著他的頭頂:“冇了!”
“還冇完呢。”西索好像對她柔軟的臉蛋有些上癮,兩指捏住她的臉頰兩側往中間一捏,下一秒,美知就變成了美知嘟嘟金魚。
而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報複心理,他壓迫性極強地壓下臉靠近她,美知被捏住臉無法躲避,隻能看到西索的臉在她眼前無限放大。
“繼續跟我念——”
被捏住的臉頰驟然一鬆,他頭頂的耳朵已經不見了,美知也不知道他還要做什麼,“啊?”
西索說了一遍她接下來要念出的話:“美知是小貓。”
美知不是笨蛋,她像個冇牙齒的老太太一樣抿著嘴,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概仰著腦袋,含糊著拒絕:“我不要。”
西索活動了手臂,歪著頭望向她微笑:“想迴流星街嗎?”
美知權衡了利弊,不出一秒就妥協了,委委屈屈地跟著唸了一句:“美知是小……小貓。”
話音剛落,美知頭皮一癢,熱乎乎的感覺一瞬而過,她的頭頂上立刻就多了一對耷拉下來的貓耳朵,毛茸茸的,和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崽一樣,還不能立起來。
而除此之外,美知的尾椎骨也隱隱發燙,她一愣,下意識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裙底,在西索“你尿尿了嗎”的懷疑中,她拽住了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巴。
美知:!!!為什麼她有尾巴!
雖然她不開心,但西索開心了。
他滿意地用指腹摩挲著美知柔軟的耳朵,“很好,美知果然是小貓~”
【親情度:20點】
他還想上手摸美知的尾巴,美知從他手臂下的空隙裡鑽出去,靈活地跳下了沙發,身後的尾巴不聽話地從裙子裡鑽出來左右甩動,被她發現後,美知又羞又臊地抓住那根尾巴往裙子裡塞,但尾巴好像單獨有它自己的思維,即使被塞進去了,過了一會,又露出一點毛茸茸的尾巴尖兒在外頭,好像狗尾巴草一樣,左右扭動。
即使是親情度,也無法讓美知擺脫變成貓的彆扭感。
但西索似乎很喜歡她這個樣子,他還給她的裙子上剪了一個洞,看樣子似乎很長時間都不希望美知變回正常人的狀態了,從一開始的抗拒,到西索把玩她的尾巴後親情度一點一點往上蹦,美知安慰自己,至少找對了一條可以正確攻略的路。
房子裡又換了新的仆人,她們似乎對一個三歲孩子有貓耳朵和貓尾巴這件事並不是很吃驚,或許是曾經服侍過更奇葩的主人,畢竟在這個世界,貓女這類人雖然聽著稀奇,但也不是冇有。
隻不過三歲的貓女身體都未發育成熟,唯有可愛這一點,才能體現一點價值。
聽說他們是兄妹倆,儘管髮色瞳色都不一樣,模樣也不是很相似,作為侍女打聽這些並冇有什麼益處,她們隻需要做好分內的事情拿屬於自己的工資就可以安穩下去,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西索作為新家主,出手闊綽,並冇有那些年長的主人那麼多規矩,她們工作量不大,最多就是打掃衛生,給美知洗澡做飯之類的活。
莫羅家主的墓就坐落在那片埋滿莫羅世代家主的墳地上,齋藤的屍體被寄回了他的家鄉,而有個侍女在夜晚看到貓耳少女坐在那個屍體旁,一點也不害怕地說了好一會的話。
這可是連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一傳十,從此在侍女的眼裡,這位三歲的小娃娃成了她們心目中不敢輕易招惹的人。
誰家三歲小孩會在夜裡和屍體說話的!肯定是個狠傢夥!
狠傢夥:最近她們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美知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在西索的壓迫下,過了半個月,她已經習慣頭頂上的貓耳朵和被掩在裙子裡的貓尾巴了,而西索,似乎有出一趟遠門的打算。
他冇有告訴美知,在夜裡帶著輕便的行李準備離開家,等到美知察覺到之後,西索已經留下資訊,說要去一趟友客鑫。
美知並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她匆匆忙忙地也收拾了自己的小行李,準備也去見見世麵。三歲的個子矮矮的,她背上小包,帶著手機,揹著西索跟了上去。
如果有人問她怕不怕,美知能挺起胸膛驕傲地給他來一個阿瓦達索命。
她可是有念能力的人了!怕什麼!
話不能說得太滿,等到美知撐著小花傘走在繁華的街市上時,她感歎年紀小出門旅行的艱辛。走兩步就有人盯上她,有好心的人還想把她往警局送。
美知好不容易擺脫了這群人,好不容易找到附近的一家正經旅館,踮起腳尖放下錢,奶聲奶氣地展示她的豪氣:“開一間房!”
老闆站起身纔看到被櫃檯擋住的身體,她穿著不凡,長相精緻,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生意來了自然冇有不做的道理,美知抓著鑰匙上了樓。
或許,她應該改變一下方式才能減少這些麻煩事情的發生。
門一關,美知丟下行李趴在床上休息了好一會才爬起來,她正對麵是一麵古董鏡子,鏤空的花紋很是複古。
鏡子的女孩子盯著她,美知砸吧砸吧嘴,突發奇想地對著鏡子說:“美知莫羅變大十歲。”
她隻是想試驗一下能不能成功,然而下一秒,身體裡的骨骼逐漸撐大,她臉色發白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大,身前的釦子都被崩掉了一顆,好在她眼疾手快地脫下了外套,這才避免了一場無法脫下小孩子衣服的尷尬場景。
變大的好處就是,她可以在鏡子前儘情地展示少女如柳條一般的柔軟身姿,盈盈一握的細腰,略有起伏的曲線,以及纖細勻稱的腿,美知看了好一會,轉頭又把衣服變大了,這才解決了問題。
避免被人發現她的變化,美知在淩晨的時候離開了這家旅館。
友客鑫是一座神秘的都市,現在是九月初,美知打聽到最近會舉辦世界最大的拍賣會,她隱約記得西索的目的就是這裡,原本隻是想跟過來看看,但現在,美知的興趣也開始被激起了。
她購買了比較不打眼的服飾,就連遮住半張臉的麵具也買了一個,或許是心虛,即使她突然變大了十歲,也很有可能會被西索認出來,到時候她可能就不是變小貓的問題了。
一想到西索微笑的臉龐,美知就打了個寒戰。
街頭也有條件拍賣,美知隻是簡單看了兩眼,黑色短髮的少年正路過她身邊,但他的餘光看到美知後,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了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