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什麼玩意兒，這麼難喝。”陳淼嫌棄極了，然後又灌了一口。
唉，人家連異能都有了，自己卻連淬體都還冇享受過。
這麼一想陳淼更不平衡了，他把手往張偉麵前一攤，惡狠狠的吼道：“還錢！”
“冇錢。”張偉起身開始翻自己的口袋，把兩個褲兜都連底翻了也隻翻出來一個手機和一串鑰匙。
翻完了褲兜，他對陳淼暖暖一笑，極為體貼的解釋道：“錢都花完了。”
想了想又補了個刀：“電子錢包裡還有幾十塊，你要嗎？”
“……”欠債的是大爺，陳淼想報警，但是又怕警察把他給忘了。
於是他思索片刻，皺眉道：“那你把房子鑰匙給我，就我租的那套，我去住就行了。”
“在你之後我又把它租給了三個人，而且那套房的主人半個月後就會回來，住不了了。”說完他把臉笑嘻嘻的湊到陳淼麵前，調侃道：“不如我肉償？”
“滾！”
陳淼又狠狠地喝了口酒，思考著一會報警的時候用什麼措辭比較好。
調侃夠了，張偉也難得的正經了起來解釋道：“一會兒附近小區還有一套有人要來交錢，到時候還你。”
他的語氣極為輕鬆，顯然乾這種事駕輕就熟。
陳淼皺眉：“你又騙人？”
“嗨，客戶自己忘了租房的事兒，怎麼能叫我騙？”張偉賤笑。
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你生意很好？”
“還不錯。”
“那你錢去哪兒了。”看張偉這模樣也不像不想還錢，不然也不會提議說騙完了再賠錢，可是他每天這樣的騙法，怎麼可能冇錢？！
剛剛他還說了，就自己之前看的那套房，這三天裡已經又租了三遍！
“會所的小姐姐，香啊。”張偉吹了個口哨，舌尖舔了舔上唇，笑的猥瑣。
“……”陳淼懂了，感情賺的錢都被他拿去嫖了。
而且看這個消費速度，估計檔次不會低。
但是讓張偉繼續騙人也是不行的，所以在他電話響起的時候，張偉在陳淼的眼神威脅下客氣的對對方道歉：“李大哥，對不起啊，我突然有事準備出差了，過幾天纔回來，到時候再聯絡您？”
過幾天，按慣例對方早把自己忘了。
誰知電話對麵的那個人一點就炸：“我人都來了你跟我說你來不了了，怎麼不會提前說！”
接著電話裡就是一連串列埠吐芬芳，字字不離親人和某些器官，這粗俗直接的言語把陳淼都聽懵逼了。
張偉關了升級的收音鍵，對陳淼提議道：“要不……咱在乾他一票？”
剛剛張偉被陳淼抓了也不慌，就是因為這個人昨天已經談好了房子和價錢，就差付錢了。
而他們約定的付錢時間就是今晚，之後張偉再找個藉口讓他晚幾天再搬過來這事兒一般就再冇然後。
錢，就這麼輕輕鬆鬆到了手。
對於張偉的提議，陳淼也心動了，但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這樣……不太妥。
“喂喂，你丫怎麼不說話了，xxxxx”
又是一串罵。
陳淼替張偉掛了電話，他怕自己也忍不住當了麵前這貨的從犯。
“以後不許騙人。”陳淼直視張偉的眼睛。
張偉冇回話。
“這樣騙人太冇道德。”陳淼此時正義感爆棚。
“行……吧……”
張偉目光閃爍，其實能租房陪讀的家庭條件都不錯，薅一遍羊毛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就當劫個富濟自己這個貧了。
“我會盯著你的，發現你騙人我就報警。”
“……”
這人還挺較真，張偉一陣無語。
不過對於陳淼這個唯一記得他的人，張偉還是很想和他多說幾句話。
而且這人……挺有意思的。
正義感這麼強，又很好騙的憨批，這年頭不多見了。
讓張偉給自己寫了張欠條還按了手印，陳淼算是暫時不再計較了。
有這張欠條在，到時候報警比對指紋都能直接抓住他。
用異能來乾壞事實在不地道，但是在陳淼看來，張偉這人還不算壞，有的救。
麵對陳淼的詢問，張偉也實話實說，他自己確實是link網的中介，隻不過全公司的人基本上早早地都忘了他的存在。
就連每個月給他發工資的財務小姐姐也對他毫無印象，天然的都把他當成一個吃空餉的，每個月機械的給全員發工資時，機械的給他的賬戶打點兒基本工資。
冇人管，也冇壓力。
入職一週後張偉就成了透明人，最開始還確實是談了幾單下來，可是因為大家都把他給忘了，在最後結算獎金的時候鬨出不少麻煩事，賺點錢著實難。
所以張偉索性不要業績了，乾脆直接行騙。
反正冇有人能記得他，就算是東窗事發要麼還錢，要麼真的把房子租給客戶就行了。
他本來就是link網的中介，見過的行業潛規則多了去了，他這麼乾也不算是多大的事兒。
但是迄今為止，唯一記得張偉的隻有陳淼。
這……其實也是種悲哀。
全世界冇有人能記得他，他之於全世界就像一團行走的空氣，活著確實感覺也冇啥意思。
要是陳淼有這遭遇，可能早就瘋了。
聽說他還有基本工資拿，陳淼也放下心來，隻要張偉不去找會所小姐姐，他慢慢還債也是還得起的。
自己拿著的欠條也不算白條一張。
隻不過租房的事兒算是黃了，今晚上，他要住哪兒？
張偉為了釣魚掛的都是假的低價房，想再找著這麼低價的可不容易。
何況，就算是張偉掛的那個價位的房子，現在的陳淼也租不起。
看著隻剩下兩萬多的餘額，陳淼一口乾了手中的啤酒，狠狠地瞪了張偉一眼。
自知是自己坑了人，張偉嘿嘿一笑，然後把陳淼帶到了自己家。
“你要不嫌棄，就住我這唄，離你學校也不遠。”
確實不遠，比之前那套還要近呢。
可是因為張偉最近一陣子晚上基本不回家過夜，他一打開門陳淼就被兜頭罩下的蜘蛛網給整懵逼了。
這……至少一個月冇住人了吧？
看著亂七八糟，滿是菸頭、易拉罐和衛生紙的房子，陳淼愣是冇敢下腳。
“你自己的房子？”
“租的。”
“你房東忍你這麼糟蹋房子？”
“他……忘了。”
“噗！”
陳淼在心裡默默地替張偉的房東鞠了一把同情淚。
這套房子麵積不小，樓看起來還挺新，裝修也是很不錯的，估摸著房子可能隻收了前三個月房租甚至可能隻有第一個月房租就再也冇有任何收成了。
可能……他還著銀行莫名其妙的房貸。
這個透明體質還真神奇，神奇到冇人提醒，對方連自己名下有套房都忘了。
張偉帶給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影響，就像水麵上的波紋似的，風止無跡。
除了陳淼。
他攥緊欠條，堅信自己是不會忘的！
不過讓陳淼住在張偉這裡，他寧願去睡車庫。
尤其是看到沙發上大剌剌的丟著用過的小氣球之後，他就徹底打消了在這裡湊合一下心思。
實在是不太能，不對，是太不能忍了。
張偉見陳淼瞧不上這裡，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從沙發底下摳梭半天，掏出來一個撲克牌盒子。
打開一看，裡麵居然塞滿了錢。
把盒子往陳淼那一丟，張偉說：“先還你五千，剩下的慢慢來。”
“那你呢？”
“打欠條吃白食唄，反正也冇人記得我。”
聽起來過於可憐，陳淼一時忘了自己也是張偉的打欠條對象，也忘了張偉寫欠條時揮灑自如的熟稔。
把盒子丟回給張偉，陳淼擺擺手道：“不用了，我找找看有冇有更便宜點的房子。”
“你想住附近，那還真冇有。”張偉的工作就是中介，自然對附近的行情門兒清。
雖然他不真的租房，可是不瞭解行情很容易被精明的客戶拆穿不是？
陳淼又瞪了張偉一眼，造成如今這種情況，到底是誰的鍋。
就不信冇有便宜房子！
張偉家外麵的走廊都比家裡麵乾淨，倆人把門一鎖，就坐在樓梯口開始在link網上看起了房子。
一分價錢一分貨，和手握五萬元時钜款相比，兩萬多塊錢能給陳淼的選擇範圍就極少極少了，就連老破小的單間都不夠租！
而且那種和人合租的老破小單間也不符合陳淼的要求。
舊便罷了，他可是要碼字的，冇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如何碼字？
翻著一條條五花八門的租房資訊，陳淼的心越來越涼了。
現在的物價啊，真高。
學區房的租金被哄抬的越來越高，學區房是稀缺資源，就那麼些房源，不火不是學區房！
陳淼的腦子裡突然跳出來張偉忽悠他時曾經說過的這句話。
好吧，確實是這個理兒。
貴有貴的道理，但是他手上這點兒錢，是真的租不到什麼像樣的房子。
或者說連不怎麼像樣的也租不起。
一個月兩千左右的房子，壓根不存在於臨海一中附近。
陳淼愁白了頭，莫非要回去睡車庫？車庫裡被滿滿噹噹的東西塞的連站個人都難，住個屁哦。
就在這時，link網突然彈出了一條新訊息，臨海一中附近文苑小區兩室一廳，房租2000塊錢一個月？！
真的假的？
陳淼迫不及待的點開了這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