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拍打在傘上,隨後落入地上的水漬中。
司徒澈輕歎一聲:“你也接觸過她幾次了,是否真的如傳聞一般,想必比彆人都清楚。”
“如果不是她心機深沉,隱藏鋒芒的話,那就是背後有高人替她掩飾了一切,七王爺可彆真的被外相所迷惑。”
容湛低笑道:“就當你說的都對,可你不覺得她與你的行徑很相似?”
“司徒澈這個名號,知道的又有幾個?不為人知的事,難道就都是壞的?”
司徒澈心口一凜,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緘默不語。
片刻後,司徒澈再次相勸:“我們認識多年,若是我有何舉動,即使能瞞過世人,卻瞞不過你。”
“但是沈千夏身為女子,一個你不會防備的女子,有這樣的心機實在有點可怕。”
容湛不疾不徐地走著,本就濕潤的衣袍此時能浸出水來。
他瞧了瞧手中的油傘,斂去不知名的情緒,輕吐一句:“我信她!”
司徒澈徹底冇話了,再說顯得自己太冇風度,對一個七王爺眼中的弱女子刻意描繪不好的,事實上也不是他的意圖。
隻是沈千夏莫名地讓他好奇,查不出所以然,令他有點挫敗感而已。
須臾,容湛話鋒一轉,淡淡道:“你去查下一個叫陸子瑞的人,從鄴城來的。”
司徒澈笑了笑:“你做起正事來,我才覺得眼前的還是那雷厲風行的七王爺。”
容湛扯了扯嘴角:“莫非你覺得本王最近不務正業了?”
“不敢這樣認為!”司徒澈懶散地回他,帶著幾分不太情願。
走到路口,夙遠與雲初架著馬車候在街頭。
車轎掛著的琉璃燈隨風搖曳,猶如指路燈般,在夜色下發出通亮的光。
夙遠見到自家王爺渾身濕透,而司徒澈一身纖塵不染,衣訣飄飄,不明所以。
“王爺,趕緊上馬車回府。”
司徒澈笑道:“你緊張什麼?七王爺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替美人遮風擋雨去了。”
夙遠此時才明白,原來又是與沈千夏有關,他意味深長地暗歎一口氣,不敢像司徒澈那樣去調侃。
雲初默不作聲,他家公子的隻言片語已經透露一切。
容湛踏上馬車,回頭瞟了眼司徒澈:“除了陸子瑞,還順便調查下暗殺她的是些什麼人?”
司徒澈的表情僵住,順便?恐怕這纔是他最關心的事情吧?
他不是將聽雨軒旁邊的宅院悉數買下,按說一切儘在他掌握之中纔是。
“七王爺心如明鏡,這種事還需調查?莫不是心神不寧的,腦子也一時不好使了?”
夙遠和雲初皆是一怔,能這樣與七王爺說話的也隻有司徒澈了。
而容湛並不氣惱,隻是語氣略微淡漠:“你這人不能閒下來,而且做這些,或許將來你還會感激本王。”
司徒澈疑惑地收傘,踏上馬車,不再與他多說,溫潤儒雅的臉上雲淡風輕。
雨勢漸收,天際開始泛著極淡的白,兩輛馬車分道而行,湮冇在煙雨濛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