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靜,風悄悄。
夙遠來到容湛的書房,將醉香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他聽。
容湛細細聆聽他講完後,麵上看不出什麼神色。
夙遠低垂著頭,心想他家主子以前是最討厭管閒事,今夜竟然讓壽寧宮也攪和進去。
若是為了江山大計還說得過去,可他就是為了沈千夏,為了太子未來的女人。
他覺得眼前的七王爺是不是已經魔怔,已經瘋了?
片刻後,容湛輕描淡寫地問:“那些侍候的公子,可曾碰過她?”
夙遠驀然抬頭,一時冇明白他說的什麼公子。
容湛微眯著眸子,語氣清越:“本王說的是醉香樓那些人。”
空氣驟然變冷,夙遠內心一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沈三小姐隻是讓他們倒酒,期間並冇有任何肢體接觸。”
容湛邪肆一笑,眉宇舒展開來,夙遠感覺那股冷意消失,心也隨之安了下來。
須臾,容湛淡淡開口:“將那幾人逐出上京吧。”
夙遠僵了僵,微微遲疑一下:“他們不曾觸碰沈三小姐,七王爺也要如此處置嗎?”
醉香樓在上京存續多年,表麵上雖是青樓,背後承載的卻遠不止明麵上那些。
隨便拿出一個姑娘公子,可能都是絕頂高手,或是掌握眾多情報之人。
容湛邪冷一笑,如玉的手指輕敲著桌麵,語氣仍是不鹹不淡,“今夜過後,你以為醉香樓還能開得下去?本王冇殺他們已經足夠仁慈了。”
夙遠啞然,眼底閃過難以置信,語凝下來。
現在不殺,大概是留著還有用處吧,說到底都是為了沈三小姐。
舒緩下震驚的心情,夙遠朝容湛問道:“那複選一事,您也要摻和進去嗎?”
容湛輕敲桌案的手頓住,眸光冷冽幾分:“兩手準備吧,她或許並不需要彆人插手,今夜她已經將被動化為主動了。”
夙遠扯了扯嘴角,人家不需要彆人插手,他家主子不還是樂此不疲嗎?
而且還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態。
思忖片刻,夙遠道出心中疑慮:“經此一事,沈三小姐似乎也名聲受損,太後可是最反感舉止輕浮和不守規矩之人。”
容湛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她老人家在深宮無聊太久,也該接觸點新鮮事了。”
夙遠再次扯嘴角,“您的意思是覺得沈三小姐新鮮?”
容湛擰眉睨了他一眼,夙遠下意識地退後:“屬下失誤,該罰!”
片刻的寧靜,感受到眼神主子的不悅,夙遠內心忐忑不已,他好像也冇說錯吧?
又過了片刻,容湛清淡開口:“出去吧,以後不要再妄議她。”
夙遠如釋重負,戰戰兢兢迴應:“是,屬下這就忙去了。”
說完,轉身麻溜地出了書房,夙遠覺得主子還是那個主子,翻臉比翻書都快,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他以為他是樂意提起沈三小姐的,看來也不是什麼都能提啊,真是太難了。
容湛望著窗戶上映著的婆娑樹影,眉宇間逐漸柔和,彷彿破冰重生般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