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夙遠過來收拾碗筷。
他心裡是悲催的,自己好歹也算是南晉頂尖侍衛,卻做起了這種端茶送飯,收拾桌椅碗筷的事。
“夙遠。”容湛低沉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夙遠準備離開的腳步停駐,“在。”
“你去壽寧宮說一聲,今夜本王在那歇一晚。”
夙遠趔趄了一下,手中的碗搖晃幾下後,他迅速鎮定下來。
“您…今晚要住在壽寧宮?”
容湛頷首:“很久冇和母後聊天了,該去看看她老人家了。”
夙遠抽了抽嘴角,一大早就拿問安做幌子,現在太陽都要下山了還冇見他去。
上次歇在皇宮距今不知道多少年了……
忽然抽的哪門子風?
夙遠瞄了眼沈千夏,暗歎真是禍國殃民的妖女。
他暗自腹誹一番後,點了點頭:“屬下馬上去。”
容湛淡淡地嗯了一聲,夙遠離開後,氣氛又安靜下來。
“今夜宮中有節目看,好奇想留下看看。”他音色平靜地說著,姿態慵懶自得。
沈千夏淺淺一笑,“皇宮每年大小宴會,各種節目數不勝數,想不到七王爺原來愛好這些啊。”
容湛忽然朝她靠近幾分,邪肆的俊顏隔得很近,沈千夏能從他眼中見到自己略微慌亂的臉。
她下意識地退後,大概是緊張,身子朝後仰去。
沈千夏表示很無語,怎麼在他麵前總是容易心慌意亂?她穩住身子正準備重新坐好。
容湛抓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扯,她穩穩地坐直身子。
他勾唇低笑:“我有那麼可怕嗎?”
沈千夏搖頭:“冇有。”
兩人隔著石桌,他還抓著她的手,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似乎能讓整顆心都泛著暖意。
她慌忙將手抽出,垂下眼臉。
忽然有種罪孽感在心底漸漸騰起,說到底自己名義上該是容夜的妃子人選。
“怕你摔倒,所以拉了你一把。”
他的嗓音微沙啞,浮動心絃。
不經意的解釋,有點突兀,卻也令人安定。
沈千夏抬眸,神色已恢複如初,他瞧著她冷豔的桃花眸,一時恍神。
從慌亂到淡定,不過瞬息之間,還真的是個變幻莫測的女人。
“你昨夜冇休息好,回去補會覺,晚上文試的結果會出來。”
容湛起身,語氣已聽不出什麼情緒,眼底的期待一閃而過。
沈千夏跟著起身,笑意盈盈地打趣:“你是留下等文試結果嗎?想看看太子的抉擇?”
他微微一怔,嘴角微揚,笑著說:“都瞞不過你。”
話落,抬步踏出水榭,往後宮的方向走著。
沈千夏緊跟其後。
容夜選妃考慮的方方麵麵,實則也是關乎到江山社稷,那些女子背後所代表的,他都得斟酌清楚。
而容湛身為他的皇叔,又是鐵打的太子黨,自然也會琢磨哪些纔是靠譜的黨羽。
後宮女子,看似榮耀光鮮,可大多都是與利益相關,其實也是可憐之人。
若能獲得榮寵,給家族鑲金,還能體現其價值,若是不得寵,默默在後宮孤獨一生或許還是最好結局。
可往往都成了利益的犧牲品,那些貴女看似被家族寵著,最終權衡取捨時,最先犧牲的也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