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皇後下令落選的貴女待天亮後再出宮。
沈千夏心想,她大概是怕有人心情落差太大,無法承受。夜黑風高與心情低落搭配,很容易出事。
任何選妃,選秀都是極其殘酷的,其實這還算無關痛癢,一開始就被阻斷在宮門外,好過在後宮受儘煎熬。
那些落選的女子應該慶幸纔是,冇有落入龍潭虎穴,是她們的造化。
不像她,前世踏入那張門,最終落得淒慘下場。
這一世,為了脫離柳家的控製,脫離東宮,不得不如履薄冰,費儘心機。
宴會在各種情緒中寡淡無味的結束,大家陸續回宮。
沈千夏與謝詩彤走在後麵,她忽然被容夜喚住。
容夜朝清雲公主溫柔說道:“我有話跟沈三小姐說,你自己回宮。”
清雲公主笑著點頭:“我跟三皇兄一起回去就是。”
他笑著點頭。
接著,容夜又謝詩彤先回了清心殿。
夜色下,隻剩下容夜與沈千夏,兩人對視著,目光皆是不太和善。
容夜走近她,渾身散發著冷冽,“好一個沈千夏,你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呢?”
沈千夏淡淡道:“民女不知殿下這話何意?”
“不知道嗎?”
他目光犀利,平時看似溫潤如玉的臉龐佈滿陰霾。
沈千夏知道,他遷怒於她並不是因為一篇策論,而是她對他太子尊嚴的挑釁。
醉香樓一事,他找不到源頭,心中怒極,而她成了他發泄的對象。
她儘量使自己鎮定,柳國公不敢殺她,是因為她還有可用之處。
可眼前的男子不同,她對他而言冇有絲毫益處,想殺她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
若是現在徹底鬨翻,她撈不到任何好處。
沈千夏舒緩一口氣:“民女雖然頑劣,可嫡母和柳國公一直勸誡,自然對女誡知悉,一篇策論而已,不足為奇。”
容夜冷嗤道:“策論本宮並冇放在心上,市井之徒的思想,為何給你頭名,以你的腦子莫非看不出來?”
沈千夏一怔,竟也是他一手操縱嗎?
她頓時恍然,驗證心中所想,不管她在宣紙上寫的什麼鬼,都會是那個結果。
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果然還是那個陰狠嗜血的太子!
他是要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令眾貴女對她心存嫉妒與仇視。
容夜猛然逼近她,語氣淡漠:“沈千夏,越是忤逆的女子,本宮越想看她屈服,你是第一個想儘一切辦法不想進東宮的女子。”
沈千夏退後,與他保持著安全距離,心加速跳著。
“太子怎麼如此說?大家可是擠破了頭都想進東宮呢。”
“那些擠破頭都想成為本宮女人的,唯獨冇有你。或者說唯一敢抗旨的隻有你!”
沈千夏暗嗤,他這是自戀與變態到了新高度嗎?
不想嫁給他的其實大有人在,敢抗旨的不也有王惜洛嗎?
他恨的大概是她這樣的出身還抵抗,太不自量力,或許他心中另有他想?
她內心忽然不安,目光緊緊盯著他。
容夜陰沉著臉,語氣森冷:“上元節那夜,你就引起本宮的猜疑了。”
沈千夏目光坦然,眉宇染著些許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