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容湛鬆開她的手,手指穿過她的青絲,輕輕滑下。
他的指尖彷彿帶著電流,令她渾身一顫。
她斂住異樣的思緒,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
容湛彎起唇畔,薄唇緩緩輕啟:“我很慶幸今日能帶你來此,很多事已經註定不會再改變了。”
語氣隨意自然,眸光流轉,深邃而不見底。
沈千夏疑惑,“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巧妙地避開話題:“快把頭髮擦乾,準備回去,不然隻能我幫你了。”
她哂笑不語。
說話至於如此高深莫測嗎?還得轉移話題。
她接過他手中的帕子,他不捨地鬆手,目光含笑:“我在外麵等你。”
沈千夏點了點頭,目光隨著他一直消失在門外。
她拉回神思,扯了扯嘴角。
雖然現在她的年紀不大,可她的心智經曆已是二十四歲,比現在的容湛還年長幾歲。
此刻她還是清楚,兩人最近似乎走得有點近,甚至有那麼丁點曖昧不清的關係。
沈千夏重重地歎了口氣,但願不要纔出狼窩,又入虎穴。
容湛對南晉江山儘心儘力,容夜隻要冇有原則上的錯誤,礙於各種關係,他是不會輕易被策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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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竹林,容湛已經在候著,立於梧桐樹下,清貴無雙。
兩匹駿馬甩著馬尾,正低頭吃草。
容湛側身朝她看來,盛世容顏上染著一抹笑意。
夕陽的餘暉逐漸淡去,夜幕開始垂臨,周身越發顯得無比幽靜。
他將馬牽到她旁邊,沈千夏接過韁繩,隨後從容地上馬。
容湛轉身朝另一匹馬走去,忽而,一陣嘶鳴聲響起,他身旁的馬無力地匍匐在了地上,一副疲乏之態。
沈千夏回眸看去,問道:“怎麼了?”
容湛麵露無奈,“它大概是太累或是生病了。”
她擰了擰眉,驅馬行至他身前,抬眸瞧了眼天色:“那你趕緊換一匹馬吧,天色要黑了。”
他勾了勾嘴角,在她猝不及防時,已經躍上馬,坐在了她身後。
“天黑了,你急著回去,換馬耽誤時辰,就共乘一騎吧。”
神態慵懶邪肆,語氣毋庸置疑。
根本容不得沈千夏拒絕,他已經調轉方向,開始行駛在林蔭小道上。
沈千夏:“……”
她怎麼覺得他是霸王硬上弓?
“七王爺,你與我走得太近,就不怕和太子心生嫌隙嗎?”
容湛刻意與她肢體接觸不那麼貼近,身子微微後傾。
聽聞她的話,忍不住往前靠近幾分:“你怕嗎?”
沈千夏一怔,他不僅是善於轉移話題,還樂於踢皮球,繞一下就把問題原封不動地拋給她了。
其實她就是試探他對容夜的態度,他大概是看出來了?
須臾,她淡淡地說:“選妃一事,我本就已經將她得罪個徹底了。”
“所以破罐子破摔,不怕再得罪他?”容湛輕笑,低沉好聽的嗓音響在耳畔,陡升一抹悸動的感覺。
破罐子破摔?
這話似乎不恰當吧!
隻是不管如何,總比跟容夜捆綁在一起,最終被陪葬要好。
思忖片刻,沈千夏又問:“我得罪他,你不是應該與我對立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