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沈暮雪息事寧人,雖有失望之色,卻對沈暮雪讚不絕口,稱她有其母的大度風範。
“這毒來得快去得也快,沈二小姐不愧是得到柳氏之傳承。”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視線齊刷刷地看向聲音來源處。
沈千夏微怔,沈暮雪會柳家暗器一事,柳凝香瞞得滴水不漏。
她雖然驕橫,但這件事卻忍得極好,前些日子的銀針,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沉不住氣。
沈千夏不免將好奇地目光投去。
說話的是名年少男子,看上去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眉宇間儘是書生意氣。
沈千夏的目光漸移,定格在少年對麵的男子身上。
謙謙君子,儒雅風流,一身普通的白袍,卻難掩矜貴之氣。
劍眉星目,五官精緻,生得極其俊逸,琉璃酒盞在他指尖轉動,頗有幾分灑脫之態。
沈千夏斂住眸光,心頭微動,他竟然是七王爺的摯友司徒澈。
她前世與七王爺的交集並不多,與司徒澈也僅僅是一麵之緣。
之所以記憶猶新,隻因太後壽宴上他曾為她化解過一場危機。
容夜登基後不久,開始大肆削弱其臂膀的勢力。
七王爺生死未卜後,司徒澈也冇了蹤跡,而他的身份一直是個謎,不被世人所知。
容夜當初誓要將司徒家連根拔起,最終徒勞無功,此事後來在他病重期間都一直惦念不忘,如哽咽喉。
今日再見,心中不免感慨,當初權傾朝野的七王爺落下帷幕,與他相關的人也大抵下落不明。
沈暮雪剛平複的滿腔怒氣,又被那年少男子的話倏地燃起,同時還有瀰漫整個身心的慌亂。
青蓮低聲勸慰:“小姐,你此時不宜再出風頭,否則夫人的心血,您的前程都將功歸一潰。”
可她哪裡咽得下這口氣,手指緊緊握著茶盞,青筋突起,茶盞已有碎裂之勢。
青蓮凝眉,眼底閃著莫名,她連忙起身,朝少年微微頷首:“公子此話欠妥,我家小姐是沈家之後,太子妃候選之人,怎麼敢傳承柳家一門的武藝?若說真有關聯的話,也隻是血緣至親罷了。”
她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態度誠懇,語氣堅定。
將沈家與柳家的關係放到明麵上,相信無人再敢置喙。
少年淺淺笑道:“二小姐身邊的丫鬟都這般伶牙俐齒,果然不凡。”
青蓮欠身:“茲事體大,奴婢隻是為小姐辯解一二,冒昧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少年似乎不太服氣,仍想辯駁幾分,被司徒澈攔下,“雲初,不得無禮。”
音色溫和,眸光卻流轉著冷寂,雲初立即閉嘴。
沈千夏再次看向司徒澈,遇上他清淡的目光,有片刻的怔忡。
青蓮回到沈暮雪旁邊,墨香淚眼婆娑地望著她,委屈得緊。
沈暮雪的怒氣消散大半,不由得對青蓮神色緩和起來。
須臾,司徒澈起身,雲初緊緊跟上,意味不明地目光瞥了眼沈暮雪。
沈暮雪怒極,卻隻能極力忍著,眼眸遮不住狠意,彷彿能迸射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