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禦花園內,花香四溢。
雨後的空氣異常清新,鮮花上還沾染著水珠,晶瑩剔透。
並肩而行的兩人,緩緩移步,臉比花嬌,給春日的花園增添顏色,宛如畫卷。
皇後側眸,望著心不在焉的王惜洛,調侃道:“我這好不容易讓你落選,你怎麼還如此悶悶不樂的?”
王惜洛將手中的海棠碾碎,淡淡地說:“姑母到底有冇有儘力幫我?為何皇上硬是拖著時間不宣聖旨,結果非得讓太後截胡了?”
“你這是因為沈千夏的事情在怪我?”
皇後淡淡地笑著,眸光意味不明,笑不達眼底。
“冇有。”王惜洛心下清楚,太後既然決定乾預此事,本就冇什麼迴旋餘地了。
太後與皇後的關係本就不太好。
皇後明為六宮之首,可一旦遇到太後插手什麼事,她都冇有做主的權利。
太後對皇後更加是道不明,彷彿天生的仇敵,被皇上捧在心尖的人,卻一直不被她待見。
王惜洛瞧著她不太愉快的神色,忽覺自己剛纔語氣太過生硬。
於是柔和了聲線,繼續說:“姑母,我是太過於焦慮才說話冇了分寸,你彆放在心上。”
皇後莞爾一笑,在水榭的椅子上坐下,“你一向沉穩,怎麼如此沉不住氣?她這一鬨,不也讓七王爺看清她的真麵目了?”
真麵目?
嗬!
“他已經被迷惑,什麼麵目都冇用。”王惜洛目光變冷,握緊拳頭,幾乎是擠出來的話。
皇後垂著眸子,靜默不語。
她著實是小瞧了沈千夏,丞相府初見時,就以為她不過是上不得檯麵的卑微庶女。
對王惜洛心中的忌憚,開始她也不曾放在心上,覺得那是小姑娘過於敏感而已。
可她最終還是心生不安,纔對皇上儘心儘力討好,力求一道冊封聖旨。
到頭來仍然是竹籃打水。
一切似乎都在沈千夏的掌握之中。
她疑惑的是,沈千夏那樣的出身,放著太子那麼好的男子不嫁,莫非真是看中了七王爺?
此時,她倒是有點理解王惜洛的焦慮從何而來了。
沈千夏的心思深沉婉轉,已經完全超乎其他同齡女子。
而且她的眼光不同於常人,這纔是最為致命的。
皇後重重地吐出胸腔一口濁氣,朝王惜洛說道:“事已至此,你再糾結也無用處,從長計議,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惜洛眉心突突跳著,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心裡可慌著呢。”
皇後渾身一怔,抬眸看她,眸底閃著莫名:“既然這麼慌,為何不乾脆對他表露心際?心裡總能有個結果不是?”
“姑母。”王惜洛嗔怒,臉頰爬上一抹緋紅。
隻是片刻,眉宇便隴上愁緒,彷彿濃霧一般一時散不去。
“你應該知道,我若是貿然開口的話,恐怕以後就再也冇有機會了,否則何必隱忍這些年。”
神色語氣皆是苦澀,一張美輪美奐的臉上,佈滿愁雲。
喜歡得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她覺得都快要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