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來,她大多數時間在外麵野,與自己相處的時間實則是少之又少。
可每次隻要苦苦哀求,她最終都會心軟應下,就是再不情願,提到年幼的弟弟,她也會放下驕傲與自尊。
如今,她就如同一隻刺蝟,連靠近的機會都不再有,而且冷言冷語張口就來!
蘇沁陽斂去苦澀與自嘲,心底仍然存有半絲希望,“白日你父親要寫休書時,你幫我又是因為什麼?”
沈千夏掀了掀眼皮,神色淡淡:“你彆自作多情,那事跟幫忙掛不上邊!隻是讓你們各取所需而已!”
蘇沁陽徹底急了,“那你就這樣與她們撕破臉?冇有一點彌補過錯的打算?任憑自己心情,為所欲為了?”
沈千夏冷笑。
彌補過錯?
該彌補的究竟是誰?她似乎還掂量不清楚!
沈千夏覺得眼前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子,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她不僅僅是為了兒子,隻怕還是自己的私慾。
當年懷孕被沈域拋棄,流落在外兩年多,回到沈家後,好不容易有個妾室的名分,卻處處被柳凝香打壓。
她心底積壓多年的不甘心,恐怕都等著哪一刻可以徹底爆發。
而女兒就是她利用的棋子,是她的籌碼。
蘇沁陽的內心有多複雜,在她那張佈滿淚痕的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其實沈家演技最為精湛的,該屬她蘇沁陽纔對!
沈千夏有點疲乏地開口:“以後彆把心思再打在我身上,否則連最後的一絲情分都彆怪我不顧!”
蘇沁陽震住!
最後的情分,這話的意思是她連母女情分都不顧了,姐弟情分也拋開?
心不由得慌亂起來,眼底閃過疑惑,忍不住問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沈千夏笑著反問:“蘇姨娘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麼?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蘇沁陽被噎住,連忙搖頭。一絲驚恐油然而生,繼而蔓延至全身,抖得更加厲害。
她儘力讓自己平靜,心想她如果知道鳳命一事,應該是設法嫁給太子纔對。
以她的才智要嫁進東宮並不是難事,可她任由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一定是多慮了…
沈千夏睨著她變化的神色,唇畔的笑意逐漸凝固。
淡漠開口,冷聲下逐客令:“我要睡覺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蘇沁陽拉回思緒,還想再說什麼,被她渾身的冷冽氣質震到,到了喉間的話,生生壓了下去。
不敢再停留,她惶恐失落絕望地轉身離開。
當她得知柳凝香去天麓書院為難沈臻時吃了癟,最後無功而返。
她以為是沈千夏暗中護著他,狂喜之餘以為不用再受柳凝香的氣,不用再受威脅。
所以忍不住對沈域不斷撩撥,使儘渾身解數和手段纔將他拿下,甚至開始有點飄飄然,有恃無恐起來。
不曾想,柳凝香比她想象中毒辣,沈千夏比她預想的更加絕情。
一切都不在她的設想之中,那種頹然的感覺騰昇而起。
沈千夏原本的睏意蕩然無存,煩躁地將錦被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