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沈千夏淡漠地說:“多謝柳公子誇獎。”
柳其霖回過神,他是被心裡的某種想法驅使著去讚美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太忘形,不曾遮掩。
太子對她勢在必得,他不過是奉命為太子製造機會罷了。
他腦子頓時清醒幾分,“太子殿下果然是好眼光,太後都那樣說了,還是想將你納入東宮。”
沈千夏就知道,他和太子是蛇鼠一窩,這種試探的話大概也是容夜的意思吧。
他們那點肮臟的心思,自然瞞不過她。
她清冷地笑了一下,“你公然說太子想違抗太後的懿旨,似乎不妥當吧!”
柳其霖僵了僵,脊背處都開始冒著冷汗。
太子說對付沈千夏,隻可暗中進行,不能打草驚蛇,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時疏忽。
於是牽強地扯出一絲笑容,將話鋒轉開:“姑父的書房就在前麵,我們快走吧。”
話落,目光緩緩從她身上挪開,轉身繼續走著。
沈千夏剜著他的背影,靜靜跟著。
若不是他與太子某些方麵臭味相投,他會這麼甘願為太子鞍前馬後張羅這後院之事?
沈千夏冷著眸光,驀地想起前世的一樁舊事。
那時容夜還未登基,她在東宮後院的樹林裡,撞見柳其霖與顧清如雙雙扭在一起。
當時顧清如不著寸縷地被綁在樹上,地上還有些藤條鞭子之類的東西。
顧清如身上可見嫣紅的痕跡,然而她冇有絲毫痛苦的神色,似乎還極其享受。
太子的後院混亂不堪,不過是因為他睜隻眼閉隻眼。
他心裡隻有清雲公主,其他女人從未被她放在心上過,在他眼裡就如同玩物,隻是利益的犧牲品。
利用完了,自己不要的給誰都是一樣,容夜站在權力的至高點,囂張跋扈殘忍已是常態。
可顧清如不知情,出了這樣的醜聞,極其害怕傳出去,害怕被太子知曉,於是試圖將她滅口。
那時與顧清如猶如死敵般的沈暮雪,破天荒地與她同一戰線。
最終柳國公和顧侍郎出麵將此事平息,木已成舟,顧清如隻好認命。
沈千夏知道,那不過是她還有利用價值。
這一世,她不知道現在柳其霖和顧清如有冇有滾到一起去。
雖然顧清如最終自食其果,可她斷然不會再給她加害自己的任何機會。
有些事必須早日扼殺在萌芽的搖籃中!
想想明日過後,她頓時覺得興奮…
清風徐來,帶著一抹清涼,沈千夏拉回神思,深沉的眸光隱著暗流。
此時他們正穿過一座木橋,她望著底下潺潺水流,眉心輕輕蹙著。
往後柳其霖有多慘那是他該有的報應!可今日若是不整治柳其霖一下,實在難消心頭怒氣。
現在受點皮肉苦痛,是懲戒他剛纔不該有的齷齪心思!
念頭一動,沈千夏掌心開始彙聚內力,踉蹌著靠在木橋右側的欄杆上。
橋開始晃動。
望月驚詫過後,瞬間淡定下來,一座木橋而已…
柳其霖察覺不對勁,緊緊皺著眉,回頭瞧著沈千夏搖搖欲墜的身子,即將要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