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避開他細不可察的猥瑣目光,看向側麵不遠的雅苑。
整個沈府燈火輝煌,唯有那一處幽暗無比。
柳其霖善於偽裝,即便是現在心癢難耐,言語有點失控,可依舊保持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與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她斂下眸子,漫不經心地說:“這裡偏僻又有點森涼的感覺,柳公子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沾染晦氣,以後就不走運了。”
她說這話時,目光不離雅苑內古樹映出的疊影重重,語氣寡淡得冇有溫度。
他聽不出是否隱藏著什麼深意。
反而令他有所誤解,“能得到千夏妹妹的關心,沾染點晦氣又算什麼?”
沈千夏覺得,他有點過了。
側身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眼尾隱著嘲諷,淡淡地說:“我要休息了,不送!”
柳其霖一怔,露出尷尬之色。
經曆了木橋一事,他以為她對他有點不同。
她在明明有武功的情況下,會不顧男女之嫌抓他的手臂,拋開無意抓到他的傷口不說,那份舉動著實有點令人浮想聯翩…
觸及到她冷漠的眸光,柳其霖掠過那些雜念,微微頷首,“那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話落,柳其霖不捨地離開。
沈千夏微眯著雙眸,抬頭望著蒼穹。
月已經西斜,露珠映著月光,在樹葉上滾動著。
夜靜得有點詭異。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總是那麼特彆。
風逸說得對,根基太深厚,便隻能將旁邊的土,一鏟一鏟地鬆,然後再清除。
須臾,她收回目光,將臉頰處的髮絲撩在耳後,轉身進屋。
一夜看似相安無事。
三月十八日,沈府喬遷宴。
清晨,天際才泛起淡淡的魚肚白,沈府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隔著幾處院落,就能聽見住院那邊的喧鬨聲。
為了籌備今日的宴席,沈家與柳家都是花了大量心思,各個環節都是幾番斟酌,確認冇有紕漏。
天還剛亮,沈暮雪與柳其霖便守在門口,接待前來道賀的貴族。
沈暮雪身為準太子妃,在今日出席的所有女眷中,身份是最高的。
她卻打扮得花枝招展,做著這拋頭露麵的事。
望月氣鼓鼓地說她就是顯擺,想給大家留個好印象,想引得太子殿下的注意,以體現她太子妃的氣度。
沈千夏好笑地看著她,“你有什麼好氣的?她有這樣的機會露臉,本來就不會放過的。”
望月哼哼道:“她眼睛長頭頂上,這下好了,都快長後麵去了。”
沈千夏笑了笑:“長哪裡都一樣,不過就是缺心眼的。”
望月讚同地點頭,瞧著她一身簡單的紅裙,略施脂粉,髮絲鬆鬆地綰著,整個人一副灑性恣意的姿態。
隻是往那裡一站,即使是不做太多修飾,都已是驚華絕豔。
“小姐,我覺得二小姐在你麵前是黯淡無光,她哪有什麼風頭可出?老爺和夫人把你叫回來,純粹是給她心口紮刀子的。”
沈千夏抬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一臉壞笑,“那就添點亂好了,不然太冇意思了。”
望月愣了愣,開始在心裡描繪在今日這樣的盛宴上添亂,那是怎樣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