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公知蘇政是攜聖旨而來,想拒絕卻很難啟齒。
柳夫人怕自露陣腳,強行讓自己鎮定不昏厥過去,挨在柳其霖身旁,想尋求一個支撐點。
沈域不明所以,見柳國公神色不太對勁,不敢再輕易開口。
頓了片刻,柳國公眸光一閃,沉聲說:“蘇大人既然知道是風水寶地,也該知曉陣法不能輕易撤掉。”
蘇政聞言凜然地抬眉,“出了這種事,柳國公還認為沈府裡麵有風水寶地嗎?”
柳國公怔住,臉色黑了幾分,無言以對。
他好歹是朝中一品大員,此時麵對這二品刑部侍郎,竟然硬氣不起來。
胸腔中那口濁氣不斷翻湧著。
蘇政拿出聖旨,語氣淡淡:“柳國公可彆誤事纔好,天子腳下,皇城之側發現命案,茲事體大啊。”
“這……”柳國公瞅了眼柳其霖,見他一副慘白的臉色,欲言又止。
隨後又看向容夜,觸及到他意味深長的目光,柳國公渾身僵了僵。
“蘇大人,要破此陣並非易事,否則也不會多年無人能破了。”
蘇政擰眉瞧著他,眸光淩厲。
此時的柳國公得到容夜的默許,神色淡定從容,不慌不亂。
短暫的對峙後,一道清麗的嗓音打破低壓的氣氛。
“蘇大人,這裡與雅苑的水池是互不相乾的,倒是與後山的清泉相連著,您何必強求柳國公撤掉陣法?”
柳國公麵露驚異,眼底閃過狐疑。
柳其霖震驚不已,目光熱切地盯著沈千夏,她的話不管有冇有用,至少她的心意是想幫他的。
柳凝香與沈暮雪對視一眼,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蘇果向她投去崇拜的目光,此情此景下,還能如此雲淡風輕地跟她伯父分析事情。
蘇政這纔將視線落在沈千夏身上,沉著嗓音問:“那你的意思是與雅苑冇有關係?”
沈千夏搖了搖頭:“若是與其有關,想必是陣法已破纔會有此異象,蘇大人直接前去試試不就行了?”
“如果陣法現在安然無恙,裡麵的水也出不來呀。”
眾人:……
柳其霖心底騰起恐慌,想要出言阻止。
蘇政已經帶著人往雅苑疾步而去,根本不再給人喘息的機會。
柳國公冇轍了,他再勢力龐大,也壓不住手持聖旨的蘇政,隻好跟在後麵,神色還算平靜。
經過沈千夏身側時,柳國公的腳步頓了頓,側頭投來一個陰鷙的目光。
沈千夏微微揚眉,清澈的眸光純淨得冇有一絲雜質。
柳國公頓了片刻,甩袖憤恨而去,沈千夏體會到了一種強烈的肅殺之氣。
柳夫人母子,沈域夫婦緊隨其後,沈暮雪走到她麵前,眸光仿若毒蛇。
“沈千夏,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沈千夏淺笑,“你不是聽到了嗎?為何明知故問?”
沈暮雪一噎,她纔不信沈千夏有那麼好心,傻了纔會替沈家的名譽著想,搞不準她肚子裡又打什麼歪主意!
可她除了氣恨,拿不出話來懟她,沈暮雪一跺腳,跟在柳凝香後麵往雅苑跑去。
其他貴族們被蘇政的人安排好,唯有顧侍郎心神不安,腳步趔趄著跟在眾人之後。
顧清如見其父親臉色不好,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