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逐漸瀰漫開腐朽難聞的氣味,一些飛蟲盤旋在上空,發出嗡嗡的聲響。
屋頂上有烏鴉飛過,喊出瘮人的叫聲,外麵是晴空萬裡,這裡卻處處透著詭秘。
縱使見慣各種場麵的刑部侍郎蘇政,都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毛骨悚然。
膽小的已經不敢往前走,那種嗜人的氣息越發濃厚。
片刻後,蘇政在水池邊駐足,目光落在快要見底的水麵上。
柳國公父子皆是驚駭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們此前還在僥倖,即使外麵的陣法已破,水池的陣法還在。
那可是柳家高深的隱形陣法,在水中無形,卻變化莫測,生門極其難尋。
現在卻輕而易舉被破了,對方來了個釜底抽薪,讓他們措手不及。
柳國公快速讓自己鎮定,意味不明地瞟了眼顧侍郎…
顧侍郎接收到他的視線,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晦暗了幾分。
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誰都不能離開,他此刻隻想溜之大吉。
容夜站在蘇政旁邊,神色不明,“蘇大人覺得這水池有問題?”
蘇政側首,“回太子殿下的話,凡事講究證據,任何可疑之處都不可放過,現在水位一直在下降,相信離水落石出不遠了。”
容夜嗯了一聲,負手立足岸邊,目光追隨著某處,然後停留。
沈千夏感覺到一抹淩厲的視線投來。
她依舊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忽略容夜探究的目光,將視線放在水麵。
渾濁的水見不到底,水底究竟有什麼,大家心裡根據那邊花園看到的,已經猜了個遍。
隨著水越來越少,柳其霖還是抑製不住地開始發顫,後背已經大汗淋漓。
離他最近的沈暮雪發現他細微的異樣,忍不住問他:“表哥,你怎麼了?臉色似乎看上去不太好。”
突兀的聲音將不少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柳其霖聞言恨不得將她拍到水裡去!
若不是她,大家現在都已經往後山去了,怎麼可能折返?
真是蠢得像豬一樣,吵架都不會吵,選在門口處。
打架也打不贏,被顧清如推進院子。
這筆賬等這事過了再跟她算!
他極速恢複鎮定,淡淡地說:“不知是誰被加害在這附近,心裡突然有點感慨而已。”
沈暮雪心裡不以為然,可是見太子在場,於是裝出一副憐憫眾生的模樣。
“是啊,可真是令人痛心,若不是我們沈家搬到這座宅院,不是我剛纔誤打誤撞破了陣法,那些無辜的冤魂隻怕還不能得見天日呢。”
“不過有太子殿下在,相信一定能讓惡魔得到懲戒,給那些無辜生命一個公道!”
柳其霖抽了抽眼皮,五臟六腑都聚集著怒火,不想再與她搭半句話。
容夜回頭瞅了沈暮雪一眼,眸底閃著冷意。
沈暮雪時刻在關注著容夜的動靜,迅速察覺到他正看向這邊,故作矜持嬌羞地垂下眸子。
暗想著太子還是喜歡溫婉端莊識大體的女子,一定是剛纔那番話得了他的心。
正當大家等得有點焦灼之時,水池周圍仿若地震了一般,地底下傳出輕微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