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容湛靜默了片刻,才說起刑部調查的結果。
他目光冷寂下來,語氣低沉:“如你所料,柳承的妾室柔兒的確在那些屍骨當中,雖然已經殘缺不全,手還是清晰可見斷了一根。”
“隻要將你藏好的斷指挖出,與其基本吻合的話,想必柳家便不能獨善其身了。”
沈千夏聞言,心中五味陳雜。
見他神色冷凝,她不禁問道:“是不是還有不妥之處?”
容湛輕輕頷首:“柳承與太子如今是同氣連枝,現下離太子大婚之期已近,北越使臣已經已經在半途,不宜大動乾戈。”
沈千夏瞬時恍然,容夜不會讓柳家在這個時候出事,即使是鐵證如山,他也會趁大婚一事…
她目光一冷,“莫非太子為了柳其霖會大赦天下?”
容湛舒展開眉宇,寵溺地捏了下她的臉頰,“那倒不會,皇上還健在呢,他再膽大也不敢無視皇上的。”
沈千夏想說,那是他火候還不夠而已,關鍵時刻,除了權力與利益,其他東西在他麵前都可以捨棄。
可她覺得容湛擅長洞察人心,她能看透的,他又怎麼能不清楚?
“這麼說得等到太子大婚後再定奪?這不是給柳國公殺人滅口的機會嗎?”
容湛一怔,目光深沉幾分:“顧侍郎夫婦昨夜在刑部大牢畏罪自儘了。”
沈千夏愣了愣,顧侍郎畏罪自儘,倒也不擔虛名,可他替柳家擔下所有獨自承擔,是否有點說不過去。
過了好半晌,她才悠悠說道:“想必是他有軟肋被人拿捏,不得不如此?”
而他們剩下的唯一至親,就隻有顧清如,為了她能活下去,他們隻能將所有陰謀帶著一起埋葬。
容湛淡淡地說:“刑部冇有查出任何他殺的痕跡,他們夫婦也不曾留下隻言片語。”
沈千夏冷嗤,“柳承老奸巨猾,處處布棋,恐怕刑部有他的內應吧!”
他邪肆地勾了勾唇,“嗯,這事蘇政會一併清查的,柳承的手伸得很長,現在也該一截一截給他剁了。”
他這邪肆慵懶的語氣,有著森森寒意,和一切儘在掌握中的瞭然。
她知道柳承撒下的網很大,不是短時間能收住。
而容湛似乎在任由他們撒,最終網向哪邊收,大概就是看誰的能力強了。
“好了,公事說完了,現在該說私事了?”
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彷彿這春日暖陽,令她周身的清冷瞬間消散。
沈千夏仰起臉,淡淡笑著,隻是說話而已,他未免太注重儀式感了?
“你有什麼私事要說?”
容湛思索了一下,問道:“我讓夙遠送來的東西,你每天有吃冇?藥是否按時吃了?”
她失笑地看著他,對他開口:“我也不是暴殄天物的人,不至於放著浪費。”
他眉宇爬上一絲愉悅,像是自己送出東西被欣然接受,能代表著什麼…
“你最近倒是乖順不少。”
沈千夏揚起嘴角,樂道:“與你曾打聽的傳聞不符對吧?”
“我從未信過那些,我隻信你!”他淺淡地說著,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