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地處府邸角落,偏僻荒涼,夜風拂過時,更增幾分詭異。
其實本冇那麼可怕,詭異之事傳來傳去,加上神秘地渲染,也就陡增陰森的感覺。
柳國公將家丁和丫鬟遣散,隻留下幾個貼身丫鬟。
他原想揪出幕後裝神弄鬼的人,不曾想一句“柔兒”將他的思緒打亂。
此時不太信鬼神的他,心底都已泛起漣漪,望著竹苑若有所思。
龍道士在竹苑撒酒,焚符,將拂塵換至左手,右手拔出腰間的劍。
一道道火光劍光,晃得人心驚膽寒,院子裡妥了後,又是屋內外,接著連房頂都不放過。
沈千夏看著那上竄下跳的身影,頓覺好笑,不過看上去並無破綻,做得很是敬業和專業。
許久後,龍道士結束了驅鬼降魔,閒庭信步地走向柳國公,微微行禮。
“國公,厲鬼已除,可竹苑不宜再居住,此次正是塵封已久的院子又被啟動,才導致那厲鬼出來嚇人。”
“厲鬼?道長您說柔兒是厲鬼?”柳國公眸光迷茫,音色卻擲地有聲。
柳夫人渾身一震:“出來嚇人的不是厲鬼是什麼?道長,可有將她打得永世不能超生?”
柳國公麵露不悅,麵色瞬間如烏雲密佈。
龍道長淡淡道:“那女子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恕貧道冇有那個能力。”
柳夫人啞然,觸及到柳國公冰冷的視線,不再言語。
柳其霖溫和地說:“母親,您放寬心,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柳公子這話一半是對的,一半卻是錯的!”龍道士將劍插入劍鞘,拍了拍拂塵,語氣漫不經心。
柳其霖微蹙著眉:“此話怎講?”
龍道士清了清嗓子,捋了下鬍鬚:“世間有鬼並不可怕,怕的是心中有鬼,若想日子安穩,得問心無愧才行!”
沈千夏收起散漫的心思,目光掃了過去,糊弄了大半個晚上,總算是說到了坎子上。
柳夫人母子雙雙怔住,目光一涼,一時語凝。
須臾,柳其霖微微一笑:“道長所言極是,此次實在不該啟用竹苑,也是我們的疏忽。”
龍道士甩了甩拂塵:“若是正常生老病死倒也無妨,可那柔兒……唉。”
他的目光掃視一圈後,不想再多言,向柳國公說告辭。
柳國公疑慮重重,卻不好相問:“勞煩道長了。”
龍道長的最後一句話,又將柳國公一家三口震了震,念及旁人在此,柳國公將疑慮壓下。
柳夫人麵色慘白,重心不穩地靠在柳其霖身上。
柳其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母親不怕,已經冇事了。”
沈千夏看向望月,“把東西拿出來,這裡是住不得了。”
望月連連點頭,歡快地跑進屋子。
柳國公朝丁香吩咐:“去另外安排屋子給三小姐住。”
丁香不耐煩地答應,正欲去準備,被沈千夏喚住。
“不必了。”
柳國公愣住,她淺淺笑道:“國公可否單獨說話?”
“好,移步書房!”冇有半分遲疑,他倒要看看這柔弱的庶女,能提出什麼要求來。
柳夫人和沈暮雪麵麵相覷,心中的怒火不斷洶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