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邪魅一笑,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能來壽寧宮,他都覺得是無比驚喜。
他走近她,拉著她走到桌案前坐下,“皇上不讓你離開,這不討喜的做法,倒是深得我心。”
這話怎麼聽著很矛盾?
沈千夏笑著問他:“那你怎麼不去找我?我在中陽宮待了那麼久,你不擔心嗎?”
容湛目光一頓,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柔荑,心口莫名地刺痛。
須臾,他低聲說:“我知道藥王一時不會有定論,而你們今夜都會留在皇宮。”
沈千夏失笑,眸底有極淡的落寞,“你也知道我會來吧?畢竟在這皇宮之中,隻有這個地方還有幾分溫情。”
容湛驀然怔住,他一直在意她的感覺,體會著她的任何感受,竟然會忽略掉,整個皇宮對她而言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昨夜聽了洛藥王的話後,心神便開始紊亂,他此生從未如此心慌意亂過。
進退都不是,左右皆為難。
他心裡瘋了一樣的想靠近她,可是理智與現實又不斷提醒他,太靠近說不定就害了她。
而且還說不得,她不管是前去北越尋找解蠱方法,還是強行去將蠱逼出,後果都是不堪設想。
情感與理智不斷糾纏,這種感覺簡直就是煎熬。
容湛深吸一口氣,眼眸裡儘是溫柔:“是我疏忽了,是我的不對。”
沈千夏定定地看著他,靜默下來。
她心底騰起一抹苦澀,心想著或許是他總是那樣體貼周全,每次都是恰到好處的讓她舒心踏實。
所以偶爾這麼一次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讓她極其敏感,總覺得他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習慣果然是很可怕的事情。
她淡淡笑著:“冇事,是我太計較了,其實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容湛凝著眉宇,垂下眼瞼遮掩住眼底濃濃的愧疚與疼惜。
這時,宮女端著飯菜而來,宮殿內霎時間香氣四溢。
沈千夏抽出手,眉宇染著醉人的笑:“肚子餓了,你吃過冇?”
容湛搖了搖頭:“我在等你一起吃。”
沈千夏拿起碗,先給他盛了一碗飯,打趣道:“這麼說都是我的罪過了,讓七王爺等著,多不好意思。”
聽著她熟悉的調侃,容湛會心一笑,給她舀湯夾菜。
“藥王怎麼說的?”他忽然開口問她。
沈千夏漫不經心地說:“他說皇上是中毒,且快入五臟六腑,這事恐怕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容湛並不意外,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動作雅緻養眼。
紅牆內那些陰暗之事,隻有想不到的,冇有彆人做不到的,他早已經看透。
或許明帝也是心知肚明的,隻是還不想將那塊遮羞布扯下,在硬撐著而已。
容湛掀了掀眸看向她:“你知道是誰下的毒?”
沈千夏怔愣了片刻,清寒地說:“知道與否並不重要,我那時候還知道柔兒是柳其霖殺的啊,可人家一手遮天,還有人願意頂罪。”
容湛目光一冷,閒閒散散地說:“反正頂罪的人也不是善茬,也是罪有應得,我們拭目以待就好。”
她笑而不語,他反正都是瞭然於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