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秋宮內,氣氛有點凝結,瀰漫著濃濃的怒火。
本就有點悶熱的空氣,陡然間更加壓抑沉悶。
明帝大概是興致盎然而來,此時卻鐵青著臉,坐在外殿的貴妃椅上,眉宇間的陰霾難以抹開。
皇後坐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拿著羽扇輕輕替明帝搖著。
劉公公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盯著地上跪著的小太監,等待隨時爆發的雷霆怒火。
容湛與沈千夏踏進殿宇,裡麵的氣氛又冷卻幾分。
許是容湛那與生俱來的威壓氣場,令跪在地上的太監頭垂得更低,身子顫抖得越發猛烈。
沈千夏凝眉,心想著洛藥王離開,不該讓他如此動怒,她瞥了眼地上的太監,瞬間恍然。
下毒這件事明帝賭不是任何子女所為,而是後宮嬪妃受其家族指使,他想讓刑部調查清楚,斬草除根。
然,等來的是證據指向三皇子容路,雖然不是他得寵的兒子,卻也一時意難平。
她拂了拂身,不卑不吭地行禮:“民女參見皇上,皇後孃娘。”
明帝自從他們進殿起,視線就一直在容湛身上,眸光意味不明。
聽到沈千夏的聲音,明帝拉回神思,斂了幾分渾身的怒氣,“免禮!”
沈千夏站直身子,與容湛並肩而立。
皇後盯著他們看了好半晌,平淡的臉色有細微的轉變,她停下搖扇的手,將羽扇遞給身後的宮女。
明帝不耐地朝太監說:“滾出去!”
暴戾狠辣的語氣,卻讓太監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出了殿宇。
明帝的視線掠過沈千夏,依舊是落在容湛身上:“朕的身子能否恢複還是未知,如今北越兵強馬壯,聲勢逐漸浩大,定北侯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
“朕擔憂他們會趁著朕病情不穩定時出其不意。”
他說得很緩慢,還是抑製不住地咳嗽起來。
劉公公連忙上前,輕輕拍著他的背,“皇上注意保重身子啊。”
容湛俊逸絕倫的臉上無波無瀾,如青鬆般立著,周身攏著冷冽與淡漠。
明帝舒緩心神,深呼吸幾次後,繼續說:“七皇弟,北越就拜托給你了。”
說來說去,明帝還是要將容湛調凱。
可他不知道的是,離開上京的容湛,纔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果不其然,容湛冇有猶豫便答應了:“好。”
神態閒散而疏離,淡淡的一個字,冇有其他什麼情緒。
明帝如釋重負,眉宇的陰霾消散幾分,難得地舒展開來。
“朕與沈千夏還有幾句話要說,七皇弟能否迴避一下?”
容湛這次卻冇那麼好說話了,視線輕飄飄地掃嚮明帝,淡淡地開口:“皇上說就是。”
他壓根冇有要避開的意思。
被拒絕的明帝心下不爽,可是觸及他寒涼的目光,便也不再勉強。
自己好歹是一國之君,是主子,諒他氣場再強大也不敢怎麼樣!
明帝看向沈千夏,緩緩開口:“沈千夏,洛藥王與你交情不淺,朕的命如今握在他手中,你也得擔起該擔的責任!”
沈千夏暗嗤,他的心思還真是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