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沈千夏才昏昏沉沉醒來,洗漱後用完膳,她才見到容湛。
他身著黑色錦袍,銀色絲線祥雲在斑駁的陽光映照下,閃著淡淡的光。
腰間是那條做工不是很好的腰帶,卻也絲毫不掩飾他的風姿綽約。
俊逸絕倫的臉上無波無瀾,他站在一棵桃樹下,仿若落入凡塵的謫仙。
沈千夏在他麵前站定,容湛定定地凝著她。
睡到快午時才醒,她似乎越來越嗜睡了,心底的愧疚自責與心疼更加濃厚。
沉默短瞬,他率先開口:“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與你說。”
她淺淺地笑了一下:“什麼事這麼鄭重其事的?”
容湛目光複雜地凝著她,欲言又止片刻後說:“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啟程去北越。”
沈千夏愣住,眸光立即黯淡下去。
雖然他曾提過此事,可真要麵對時,心裡依舊是有點揪得難受。
“必須如此心急嗎?”
容湛點了點頭:“事情早日解決,我也可早日…履行承諾!”
她極淡地笑了笑:“莫非是洛藥王急著需要你找回稀世藥材?”
他默了一瞬,隨後緩緩開口:“姑且也算是吧!”
沈千夏不再多問,微垂著眼瞼,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眶的失落。
容湛盯著她輕輕扇動的長睫,微抬著的手猶豫半晌又垂下。
“我很快就會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司徒澈這兩日便會進京,如果皇上敢為難你,你可以去找他。”
她的身世容湛閉口不提,他最終選擇了讓司徒澈自己解決。
司徒澈讓夙遠帶回的訊息,實際上也是在提醒他,司徒家的事不希望其他人插手。
沈千夏掀了掀眼眸,嘴角漾開淺淡的笑:“你放心吧,我冇事的,不是特彆大的事應該拌不住我。”
容湛嗯了一聲,自從瞧見她對明帝說話的態度後,他更加清楚她是有足夠的底氣纔敢如此。
“你還得注意傷口,稍有不慎就會失血過多,切不可大意,藥記得隨身攜帶。”
溫和磁性的聲音像是能將她的心穿透,縈繞在心尖,一字一句都是暖的。
容湛想到她那看似不起眼的傷口,依然是心有餘悸。
沈千夏輕擰著眉,傷口確實是大意不得了。
蝕夜樓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招式出其不意,後勁挺足。
沈千夏朝他輕輕頷首:“這些我都知道,你彆操心那麼多,安心去北越就是。”
容湛眉宇間攏著一絲無奈,他不是不放心,而是太不捨得與她分開。
她對自己的影響遠遠超乎想象,她已經占據著他的整顆心。
他收斂幾分情緒,目光柔和音色溫柔地說:“如果真遇到棘手不好處理的事就找母後,不要怕麻煩她,反正她在壽寧宮也閒得慌。”
沈千夏啞然,能這樣說太後的也隻有他了吧。
不過她都順從地答應著,容湛最終靜默下來,目光清亮深邃地看著她,良久不曾挪開視線。
傍晚,望月忽然來到壽寧宮,一切都是容湛的安排,她與望月在皇宮都有出入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