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清風徐徐。
沈千夏用完晚膳後,斜躺在藤椅上,愜意地欣賞花園夜間的景色。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忽然,一隻信鴿飛入壽寧宮,停留在窗欞上咕咕了兩聲。
望月取下信箋,將信鴿從視窗放了出去,眨眼間天際隻留下一個小黑點。
望月驚詫地望著蒼穹好半晌,這鴿子的速度真是趕得上閃電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速的信鴿,能養出這種信鴿的人註定不凡。
而信是送給自家主子的,望月眼底的崇拜之色更加濃厚。
怔愣片刻,望月轉身走到沈千夏麵前:“小姐,您的信。”
沈千夏抬了抬眼眸,從藤椅上緩緩坐直,接過望月手中的信,輕輕打開。
目光隨意地從紙上掠過,清冷的眉宇越發透著寒意,她將信紙捏在手心,緊抿著唇。
望月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詢問道:“小姐,您怎麼了?信上說什麼了?”
沈千夏斂眉,紙已經被揉成一團,她微微勾唇,淡淡地說:“蘇姨娘不是南晉人,這局棋得從多早開始佈局?真是細思極恐呢。”
望月心下一驚,雙眸錯愕地盯著沈千夏:“您是說蘇姨娘不是南晉人?那是哪裡的?為何說是棋局呀?誰在利用她嗎?”
一連串的疑問,連望月自己都呆住。
沈千夏冷冷一笑:“北越人士,我還真是小看她了,真是演得爐火燉青。”
望月震驚不已,如果她家小姐估計得對,那蘇姨孃的偽裝實在是太厲害了。
竟然這麼多年都冇被看出端倪!
她雖然也發現蘇沁陽的些許不對勁,可是從未想過她是北越人,那她究竟有何目的?
“小姐,蘇姨娘膽小怕事又冇什麼主見,不像是能成氣候之人,即使她是北越人,似乎也冇多大用處,會不會背後有高人指點?否則她怎麼瞞過老爺與夫人的?”
沈千夏扯了扯嘴角,掀了掀眼皮看向望月:“她最擅長的是演啊,不過我奇怪的是視沈臻如命的她,是怎麼全身心替彆人做事的?”
彆的暫且不說,沈千夏知道蘇沁陽對沈臻的在乎絕不是演的。
望月哼哼道:“說不定她就是為了小少爺纔敢如此。”
沈千夏搖頭:“恐怕她甘願淪為棋子時,沈臻還未出生。”
望月趴在石桌上,努了努嘴:“可她到底圖什麼呀?若說現在她還圖小少爺的前程,那以前總不是圖你能入東宮吧?何況她對老爺是一片癡心呀!”
沈千夏凝眉不語,側躺在藤椅上。
一隻螢火蟲從她麵前飛過,隨後棲息在樹葉上,閃爍著微弱著的光。
夜幕已經垂臨。
她閉上眼睛,回想著過往的蛛絲馬跡,心中有微妙的複雜情緒。
都說虎毒不食子,她對沈臻付出所有溫情與關愛,與天下所有母親冇有什麼差彆。
然而對她從未有過,給她的也隻有一個個的火坑。
不是自己生的,纔會如此吧?或者說哪怕不是親生尚且有憐憫之心,而蘇沁陽彷彿視她如工具。
複仇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