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公離開後,已是深夜。
容夜踏出書房門口,躊躇著該往哪個院子去,心中百轉千回。
都是自己還不夠強大,無法讓清雲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女人。
他抬起陰鷙的眼眸,手指緊緊蜷起,溫熱的風吹不散他渾身的戾氣。
須臾,莫庭從夜色中走來,在容夜身前三尺開外站定,彎腰抱手稟報:“殿下,盒子已經打開。”
話落,莫庭從袖中將錦盒拿出,雙手遞上。
容夜心神一怔,接過他手中錦盒迅速打開。
一張宣紙被捲成一個小小圓筒,是欽天監慣用的紙,上麵還有著淡淡的墨香。
容夜冇有遲疑,連忙將紙緩緩展開。
莫庭打開火摺子,光線頓時亮堂些許。
映入眼簾的字,令容夜怔住。
沈千夏,順寧19年四月初六戌時。
沈暮雪,順寧19年臘月十八醜時。
兩行字鏗鏘有力,字跡清晰,赫然醒目。
容夜對入選貴女的生辰,並冇有刻意關注過。
唯獨沈家,牽涉到鳳命,他猶記得選妃之時,沈家呈上的生辰八字是:
沈暮雪,順寧十九年四月初九亥時。
沈千夏,順寧十九年臘月十八醜時。
容夜反覆盯著那張紙,眸光陰沉得可怕。
這不單單是簡單的身份掉包,沈千夏的四月初六生辰,還被改動過。
這期間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鳳命究竟是根據什麼推算而來?明明當時呈上來的是四月初九,可欽天監儲存的,李天師留下的證據為何不一樣?
如今李天師已死,這件事情就隻有沈家和柳家最清楚。
若敢戲弄於他,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有朝一日定要讓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莫庭心下微緊,看太子的神色,錦盒中的紙條寫著的肯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情。
他點著火,靜靜地站在一旁,垂首低聲問道:“殿下,有什麼問題嗎?”
容夜微眯著冷眸,拉回神思,語氣沉悶得讓人窒息:“盯緊沈家的一舉一動,特彆是沈千夏的母親。”
莫庭這才恍然,李天師帶走的唯一東西,竟然與沈千夏有關。
看太子如此生氣,他頓時想到太子妃,她的東宮女主人身份,恐怕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思索短瞬,莫庭諫言:“殿下,您先冷靜,凡事三思而後行啊,如今我們還得依靠柳國公的龐大勢力,切不可衝動。”
“嗯。”
容夜淡淡出聲,他又何嘗不明白?
若不是看在柳承的份上,沈暮雪早就被他掃地出門,何必留在東宮汙自己的眼睛,讓清雲添堵。
莫庭抬了抬眼皮,繼續開口:“那沈家還要繼續盯著嗎?”
“先暗中查蘇沁陽的底細和沈千夏的真實身份,不要驚動任何人。”
莫庭頷首應允,氣氛默了一會,容夜讓莫庭退下。
莫庭轉身剛踏出幾步,容夜腦中有種念頭一劃而過:“等等!”
“殿下還有何吩咐?”莫庭駐足轉身,恭敬地問。
“讓於統領加強守護,不能讓沈千夏離開上京,若有差池,父皇怪罪下來誰都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