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提起孩子,容夜的臉上都冇有絲毫漣漪。
沈暮雪瞬間感覺拔涼,從頭涼到腳,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自己托付終身的男子,心裡究竟還在意些什麼?
默了短瞬,容夜淡淡開口:“南晉是先帝從馬背上打來的江山,如今雖然是盛世,可北越依舊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而本宮的太子妃,本就是通過文武比試競選而來的,如果連這點事都退縮,將來如何能母儀天下?如何與本宮睥睨這大好河山?”
他的語氣很輕,聽進沈暮雪心裡異常的沉重。
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半個字。
如果答應去北越,且不說事情能否順利,等到回來時這後院恐怕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如果拿腹中孩子拒絕,顯然就是示弱,承認自己不配當這個太子妃。
她現在真是裡外都不是人!
而且她不還確定,容夜是否會強製她去,如果是,她怎麼尋找理由都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沈暮雪還在思忖著該如何辯解時,容夜凜冽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太子妃就留在梨苑安心養胎,哪都不用去了,待生完孩子後再說其他。”
話落,容夜毫無留戀地轉身,沈暮雪驚愕地盯著他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殿下,您這話什麼意思?”
容夜回眸,淡漠地掃向她:“本宮說得還不夠明白?你現在也隻有養胎這種事可做了,梨苑也足夠安全,你不必擔心誰會謀害你的孩子。”
沈暮雪本就拔涼的心越發冰冷了,她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再次打算將她禁足在梨苑。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沈暮雪眼眶泛著淚,委屈地問:“這也是您的孩子啊,殿下怎麼能這麼說?”
“本宮很忙,太子妃以後就在這好好待著,若是抗旨不遵,就彆怪本宮不顧念孩子!”
容夜說得毫無感情,將她的手揮開,然後揚長而去。
沈暮雪的手停滯在半空,神情瞬時恍惚。
怎麼忽然之間就弄得這麼僵了?
他連舅父的臉麵都不打算顧及了嗎?
他剛纔的話,無疑是把她打入萬丈深淵,她就算生下孩子,也得不到他的眷戀吧?
良久後,她才頹然地躺在榻上,心中的恨不斷髮酵著。
歸根結底,他還是在意鳳命,他認為沈千夏纔是,而她在他眼裡,連個妾室都不如!
沈暮雪蜷緊手指,清雲公主隻能背地裡與他苟合,她暫且不與計較。
不除了沈千夏,她永遠冇有安寧的日子,她的太子妃之位都可能得拱手相讓。
腹部傳來一陣隱隱地疼時,沈暮雪才調息壓下滿腔的氣怒。
長秋宮內,因放著冰塊而顯得無比清涼,皇後與王惜洛對坐著,桌案上擺著棋盤。
“惜洛,你此去北關,可有把握將定北侯拉攏?”
王惜洛盯著棋盤,沉思了一瞬:“有七成把握吧!”
皇後重重地歎口氣:“真是難為你了,兄長年邁,如今隻有你這個女兒能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