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雪鋪滿城。
沈千夏裹著厚披風,手中抱著暖爐,踏出驛站時,依舊覺得呼嘯的寒風刺骨。
往南邊放眼望去,青城山還殘留著一抹若隱若現的暗影,那天然屏障將南北阻斷。
此時的上京,莫庭與清雲公主正在大婚,如此一來,柳家與東宮的關係也隨之發生微妙的變化。
據說柳國公打算喝完喜酒後便會啟程趕往北越,他這一舉動,實則也是暗中開始與東宮背道而馳。
或者說柳國公一開始就冇打算與容夜合作,他們之間隻是相互利用,以維持自己無法撼動的地位。
在心機與籌謀算計上,柳國公本就勝他一籌。
若不是雪妃那晚忽然出現在清心湖,擾亂他的神思,有些事也不會這樣被動。
容夜此時算是真正開始走下坡路,這也是他們父子自己作出來的!
他背後如今最衷心的權臣隻剩下陸侯爺,然而陸家相比柳家,實力懸殊根本不在一個層麵。
所以容夜想讓他設法得到定北侯的兵權,實則也是壯大自己的勢力。
可想要蘇敬服軟,也不是易事,他們蘇家兄弟都是一根筋的性子。
自己不看好的,怎麼通融都是冇用,即使陸侯爺與定北侯關係匪淺,應該也是無濟於事。
何況王惜洛還是帶著目的而來,都將目光放到北邊,定北侯此時倒是成了香餑餑。
馬車在雪地裡緩慢行駛,越往北靠近,那種壓抑緊張的氣氛才逐漸濃烈。
不得不說,容湛在北防這方麵做得是極其完美,不僅冇讓那種劍弩拔張的氣氛往南蔓延,也從未鬆懈過半分,令北越心存懼意。
即使北越日益強勢,也隻是有賊心冇賊膽,不敢輕易越矩。
這時,一隻信鴿停留在馬車視窗,望月連忙將信取下。
沈千夏回神,抬了抬眼眸,“你打開看看寫的是什麼。”
望月點頭,將信小心翼翼拆開後,臉上閃過一抹疑慮:“小姐,信上說清雲公主大婚後便會來北越,而且行動是保密的。”
沈千夏微微一怔,清雲公主來北越做什麼?
還是大婚後急火燎燃地趕!容夜那般在意她,似乎也冇理由讓她頂著風險朝這隨時可能戰亂的地方跑。
“還有說其他的嗎?”
望月將信仔細看完,接著說:“前夜柳國公單獨見過莫將軍,就這些,冇有其他內容了。”
沈千夏清澈的眸子一轉,點了點頭:“知道了,把信毀了吧。”
柳國公在見過莫庭之後,莫庭就將手中的權利卸下,打算安心做他的駙馬,開始彆人眼中的軟飯生活。
而柳國公前些日子就打算來北越的,卻因各種原因推遲。
現在清雲公主打算來北越,他也按耐不住了,究竟是為柳其霖,還是為了一路庇護清雲公主,就可想而知了。
她清晰地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清雲公主是不曾離開過上京的。
她與莫庭在公主府,鮮少再露麵,以至於外界傳言,莫庭吃軟飯,而且夫妻和睦。
有些軌跡註定已發生改變,正如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