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八落的那些事,望月像是倒豆子似的說出來。
後來想到一些異樣的地方,欲言又止片刻後,依舊是冇有隱瞞。
“小姐以前都忍著,每次被蘇姨孃的淚水欺騙,然後心軟,本來在家的時間不多,他們任小姐在外麵多久都不會過問。”
“可是後來,小姐的性情忽然變了,不再柔弱可欺,對他們的安排也不再順從,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她纔不再被欺負。”
望月的語氣說得很委婉,可心裡替自家小姐不平著,眉宇間攏著一抹憤恨。
何嘗是她說的這些,那些過分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若不是後來太子妃處處受辱,夫人也占不到上風,讓她心裡覺得爽快,望月覺得此刻還不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說這些。
司徒澈聞言,緊緊握著拳頭,眸底的寒芒一閃而過。
他想,容湛對沈家不曾動手,莫不是千夏想親自解決?
細細想來,他也瞬間恍然,以她的能力對付那些人,並不是難事。
她周密籌劃,步步為營,任由沈家漸漸入火坑,還樂在其中。
這樣的反抗,倒是比簡單粗暴地解決更有意思。
何況她最在意的還是容湛的處境,生怕將他的根基摧毀,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對容湛的情意,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如此至深了吧。
望月斂神屏氣,不敢再多言。
眼前這位東籬公子,究竟什麼來頭,她還一無所知,可她肚子裡什麼話都吐了出來。
她這可是把自家小姐的老底都交待了。
“她這些年,真是不容易。”
他慣有的溫潤語氣很平靜,隱隱透著疼惜。
看上去雲淡風輕,可所有溫潤都留給了心裡在意的人。
望月歎息出聲:“也正是那時候的不容易,纔有今天如此出色的她。”
她一直覺得,她家小姐仿若鳳凰涅槃,所有的付出都會給予她回報。
而那些曾欺辱過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現在太子妃不就是相當於被打入冷宮了,還有夫人也慢慢地不被老爺待見。
都是報應!
司徒澈雖然認同望月的話,可依然心疼不已。
她本來可以在司徒家豐厚的羽翼下,無憂無慮的生活,本可以不經曆那些風雨。
正如她的名字,悠然,悠閒淡然。
可時光不能倒流。
他輕輕靠在車壁上,微眯著閃動光華的眸子,緩緩開口:“先不要跟千夏提起我問過你這些。”
望月怔忡片刻,疑惑地點了點頭:“是。”
“她若是有什麼不舒服,或是困難,隨時讓老鄭聯絡我。”
望月再次點頭說好。
這時才知道,鄭叔果真如她家小姐料想的那樣,是東籬公子的人。
司徒澈暗暗歎氣,心口的絞痛一陣一陣的。
還好冇有放棄,冇有被當年所謂的眼見為實完全矇蔽。
她還活著,雖然曆經各種荊棘,可總算是活著出現在他的視野。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失而複得吧。
望月輕輕拉開窗簾,探頭朝前望去。
容湛的馬車在前,視窗透出昏黃的光,灑在雪地上,映照出淡淡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