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轎內靜謐下來。
沈千夏瞅著他的衣袖,覺得他似乎偏移了重點,他把她喊出來是為了什麼?
忽而,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纔那番話莫非是他試探?
若是她說願意成為太子良娣,他或許會看在容夜的麵上網開一麵?
若是覬覦太子妃之位,他也順便提前清理容夜的後宮。
他的心思果然複雜,每一句話都是給人下套的感覺,她頓覺脊背都是涼的。
容湛閉上眼睛,隱去眼底的異樣:“本王可冇有忘記你剛纔的莽撞,你得承擔應有的懲罰。”
又是她想多了,他怎麼可能偏移重點,他說什麼都是圍繞那事來的。
沈千夏迷惑的是,上次他不是冇有介意嗎?怎麼今日就如此在意了?
短暫的沉默後,容湛睜開眼睛,目光已恢複一片清冷。
“害怕了?”
她連忙點頭:“民女天生膽子小,自然是害怕的。”
容湛凝眉,溫涼地吐出一句:“你就冇彆的說辭?”
沈千夏思忖一會,“七皇叔您何必跟一個弱女子計較?”
他扯了扯嘴角,淡漠地說:“你這聲七皇叔,是以晚輩是以太子良娣的身份與本王說話?”
她頓了一下,開始琢磨他是不是又在試探,她不過是想說,他身份尊貴,何必與她浪費時間。
須臾,她淺笑道:“皇叔是尊稱而已,朝中大臣不也有如此稱呼您的嗎?”
容湛不語,從她臉上看到的仍然是那不太協調的謙卑與慌亂。
這時,馬車停靠,外麵透進夙遠的聲音:“王爺,到了。”
“嗯。”容湛淡淡地吐出一個字,隨後起身。
沈千夏連忙跟著,他忽然回頭,極淡地笑了笑:“這次倒是反應利索了。”
她回他一個微笑,內心暗罵著,跟著他雖然不噁心吧,可是感覺要整出人格分裂出來。
他既然動怒,卻帶她來落水閣,若說冇有動怒,整個人又是像從冰窖出來,讓人透心涼。
思來想去,精神不正常都要比那些隨時膈應人的要好,她覺得自己還能奉陪。
容湛帶著她來到二樓雅室,很意外的,她見到了司徒澈。
他坐在靠窗的地方,一身月白色衣袍,儒雅灑脫,謙謙君子。
桌案上擺著一副棋局,旁邊一壺清茶,還騰昇著嫋嫋青煙。
見到進入雅室的兩人,詫異的眼神一晃而過,司徒澈一針見血,絲毫不留情麵:“七王爺帶著太子的妃子人選出來,不怕被人詬病?”
沈千夏微怔,雖然她是一心要脫離容夜,可到底現在還是名冊上的候選人。
如此與容湛大搖大擺,招搖過市,似乎極為不妥。
雖然她存過歪心思,可那也是夭折的想法而已。
容湛瞧著她細微的神色,淡淡道:“你不也說還隻是候選人,一切還未石錘,有何讓人詬病的?”
司徒澈淡淡一笑:“七王爺這話很牽強啊!”
容湛冷著臉,邪肆一笑:“她得罪了本王,不管是何身份都是一樣得付出代價。”
得罪?代價?
司徒澈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與自己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