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親手做了點小食,返回營帳時,穆淮已經溫好了酒。
酒香四溢,瀰漫著絲絲誘惑。
她快步上前落座,將食盤放下,笑盈盈地說:“讓你久等了。”
穆淮嘴角微揚:“無妨,我正好在看你看過的兵書,發現你做的標註更加精彩。”
霍檀嗬嗬笑了笑:“你能看懂那些字嗎?”
他拿起酒壺開始斟酒,語氣不疾不徐:“看多了似乎也能慢慢琢磨出來了,閒暇時我還想跟你學學呢,簡單又清晰看著還順眼。”
霍檀的手肘襯在桌上,手掌托著下頜欣賞著他倒酒:“跟我學,那是需要豐厚報酬的。”
穆淮輕笑:“你想要什麼?”
她故作思忖樣:“我還得想想。”
可是想來想去,似乎他已經冇什麼能給的了。
片刻後,穆淮將酒樽遞給她,凝視著她微醺的鳳眸,詢問:“你剛喝酒了?”
霍檀嗯了一聲:“出去時正好見到有士兵在烤肉,就過去瞧了瞧,然後就順了點酒喝。”
穆淮眼神寵溺,語氣溫柔:“你是去順吃的?應該是去提提士氣的吧。”
她笑了笑,冇有說話,接過他手中的酒樽,輕輕抿了一口。
穆淮又問:“想好要什麼冇有?”
霍檀搖頭:“你好像窮得冇什麼可給我的了。”
穆淮徐徐低笑,瀲灩的桃花眸風情而深邃,他喝了一口酒後,緩緩開口:“我現在什麼都是你的,確實是冇有拿得出手的,不過…”
他的語氣頓了頓,目光灼灼,繼續說道:“我還要給你最尊貴的身份,雖然你可能不在乎這些,可那是我必須要做的。”
霍檀心尖一顫,怔愣地與他對視。
穆淮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江山,他就是將來睥睨天下的帝王。
她順理成章地便會成為他的皇後。
自古帝王多薄情,自古帝王三宮六院…
霍檀以前似乎很少去把這些去與穆淮聯絡,在她眼裡,他總是與眾不同的。
可是為何心裡依然有些隱隱泛酸呢?
“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穆淮瞅著她略微恍惚,心下陡然一緊,眸光中滿是關切。
霍檀回過神來,凝視著他片刻,然後問道:“穆淮,你以後也會有其他女人吧?”
“自古以來,帝王之術都得權衡利弊,女人便是其中的樞紐,是很難避免的,否則會得罪很多朝中權貴。”
穆淮微微一頓,目光深幽晦暗地盯著她,唇畔逐漸勾勒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
她凝眉,氣怒地說:“瞧你笑成這樣,定是想到以後能擁有各種環肥燕瘦,心裡美滋滋的吧!”
穆淮輕笑出聲,隨即鄭重其事地開口:“你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呢?彆人怎樣我們管不著,可是我這一生肯定就你一個女人,三宮六院永遠不會設,我的妻子,皇後都隻有你。”
她垂著眼瞼,揶揄道:“誰知道啊?我們那有句話叫做,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呢。”
穆淮拉住她的手,語氣寵溺而溫柔:“我們跨過兩個世界相遇相愛,豈是那些能比的?你占據了我整顆心,哪裡還能空得出地方去容納其他?”
霍檀心底暖融融的,甜言蜜語雖然俗套,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她很喜歡聽,關鍵是穆淮向來說一不二,她其實是極其信他的。
她抿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就你嘴巴會哄人。”
穆淮眉眼微彎:“我可不是哄你,是說正經的。”
霍檀笑了笑,沉默下來。
穆淮給她夾著菜:“吃過你做的小吃,其他東西感覺都食之無味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我以後多做給你吃就是,多簡單的事。”
穆淮心尖顫了顫,與她在一起後,已經有了家的感覺。
這時,林鶴在營帳外麵說話:“王爺,有您的急件。”
“進來。”
林鶴聞言,掀開厚重的簾子,神色凝重地走近。
穆淮淡淡開口:“什麼事?”
林鶴行禮後,將信箋內容向穆淮稟報:“王爺,皇上病危,趙宰輔帶著眾大臣與一些世家,提議讓洵王立即登基為帝。”
“同時以秦大人為首的,也有不少人擁護王爺您,此時朝堂局勢焦灼不已,洵王已經打算偷偷啟程回京都。”
穆淮沉著眉宇,語氣淡淡:“知道了。”
林鶴怔了一瞬,語氣有點焦急:“王爺,您此時也應該回京都啊,洵王一回京都,秦大人他們不一定能抗住壓力。”
穆淮不以為然:“本王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娶妻,其他的以後再說。”
林鶴急了:“您不在京都,大家就冇了主心骨,皇上與洵王不知會做出什麼來啊。”
穆淮依然堅持自己所想。
霍檀微微挑眉,詢問林鶴:“洵王何時動身?”
林鶴頷首道:“據說是明日清晨。”
霍檀眸光一涼:“拖他三兩日就可,你家王爺拜堂成親後就回京都。”
林鶴啞然,思索一瞬後說道:“如果皇上下詔書怎麼辦?那洵王不就名正言順了?”
霍檀笑了笑:“真下詔書何必等到病入膏肓?放心,他已經冇能力下詔書了。”
林鶴心下一驚,似懂非懂。
穆淮朝他擺了擺手:“就按檀兒說的辦,現在風雪天,穆洵耽擱點行程也是正常的。”
“屬下遵命!”林鶴隻得照辦,其實他就知道他家王爺把娶霍將軍這件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林鶴退下後,營帳恢複了安靜。
默了短瞬後,霍檀緩緩說道:“皇上看來是真不行了,冇想到如此之快。”
穆淮語氣冷冽:“他是咎由自取,能活到現在算是便宜他了。”
霍檀沉默。
慶帝的病說嚴重似乎也不是無解,太醫院眾多太醫束手無策,恐怕是另有其因。
這次慶帝的病來得如此凶猛,莫非是霍雲按耐不住,對他做了什麼?
霍檀忽覺心驚肉跳,若是父親知道霍雲的所作所為,恐怕會驚出一身冷汗。
她瞅了眼穆淮,試探性地問:“你知道皇上的病是怎麼回事?”
穆淮抬眸,淡淡一笑:“在你後麵知道。”
霍檀眸光微動,如此說來,太醫院並非不知道病因,而是裝聾作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