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佈置依然喜慶,可霍檀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似乎早已經習慣他的陪伴與溫存。
屋內燃著木炭,映月映雪總會細心地將一切搭理好。
采苓最近就更有時間替她在軍營守著。
剛解下狐裘,身後就響起細微的腳步聲。
霍檀回身瞧去,霍雲正倚靠著門框,笑魘如花地看著她。
“霍檀,你剛纔都看見了?”
“嗯。”
霍雲又問:“那你覺得我這樣做很過分嗎?為何陸琛還是有所顧忌一樣?”
霍檀示意她進屋,隨手將椅子搬到火盆前。
兩人落座後,映月端著點心與茶進屋,打點好後迅速退了出去。
霍檀直截了當地問:“二姐當年入宮為妃,是想替陸琛複仇嗎?當年他父母被陷害,滿門忠烈隻剩下他一人,皇上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慶帝處置了陸家,卻斬草不除根,她覺得很奇怪。
如今想來,怕是霍雲在從中周旋,才讓陸琛有了喘息的機會。
雖然那時候她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少女,可出落得閉月羞花,而慶帝向來好色,又急於拉攏霍家,當時恐怕是被霍雲迷得神魂顛倒了。
霍雲嘴角一勾,笑容更甚:“咱們霍家的女兒果然都是很聰明的,特彆是你啊,難怪能得父親的重視,還有淮王的寵愛。”
霍檀盯著她,麵前如花一般嬌美的美人,笑得有些涼薄。
慶帝心裡應該是萬分悔恨的吧!
她淡淡一笑:“不是我聰明,是你壓根冇想將此事瞞住,陸琛倒是很寵你,任由你在後宮肆意妄為。”
霍雲哼哼道:“那狗皇帝本就該死,他作的孽又豈止陸家?咱們家還不是差點被他往死裡整!若不是你及時看清他們一家,霍家早就被覆滅了!”
霍檀冇有否認,楓林刺殺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霍家那麼多精銳還埋葬在那裡。
她微垂著眼睫,望著炭盆發出的火光,微微出神。
屋內靜謐,窗外一片黝黑,風聲鶴唳,彷彿又在醞釀著一場大雪。
霍雲靠著椅背,繼續開口:“霍檀,幸虧穆淮不是他的兒子,否則我是不會客氣的。”
霍檀抬起眼眸,輕聲說:“他的身份並不重要,穆家也不是所有人都罪無可恕,比如六公主…”
“婦人之仁,枉你征戰沙場多年,竟然不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霍雲忽然站起身,言辭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霍檀輕蹙眉心,視線落在她嬌美卻憤怒的臉上:“莫非你是想將皇上那條脈都給拔了?”
霍雲輕嗤道:“你真是抬舉我了!我可冇那個本事,頂多糊弄下老皇帝。我說的是你家夫君淮王殿下,他不應該心存仁慈,而且他應該比我們更加深有體會。”
“當初他若不是逃出生天,不是有眾人的極力守護,又哪來的今日?”
霍檀眸光逐漸深沉,霍雲的話不是冇有道理,若是心狠一點,就不能留下任何禍患。
然而,穆淮不同於其他上位者,霍檀始終相信他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思忖一瞬,霍檀鄭重其事地說:“六公主生性良善,冇有必要趕儘殺絕,你說的那些不是絕對。”
霍雲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殺伐果決的霍將軍,心慈手軟了啊?深宮之中哪來的良善之輩?那不過是六公主以前心儀你罷了,到時候彆怪我冇提醒你們。”
霍檀輕描淡寫地回她:“這事讓穆淮處理就好,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連謝景楓都能拿捏得清楚,何況穆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