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籠,天空開始飄起了簌簌細雪。
書房內,熏香淡淡,燈光朦朧。
穆淮坐在桌案前,凝視著畫卷中的美人,心思早已飛到了邊關。
忽然,一陣細微的動靜傳來,穆淮警覺地抬眸,沉聲開口:“誰?”
他對她極其想念,一門心思都專注在畫捲上,竟然放鬆了警惕。
門被輕輕推開,伴隨著淡淡幽香,一抹白色身影踏門而入。
“是我。”
穆淮凝著眉宇,語氣淡漠:“你來做什麼?”
趙婉兮將門掩上,緩步上前:“殿下,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先不要動怒好不好?”
她應該是要鬆口氣纔對,要進淮王府從來都不容易,可現在卻是異常緊張。
穆淮渾身散發的凜冽寒涼,讓她不知所措。
他所有的溫柔與情意,都隻在霍檀麵前纔有吧?
穆淮的臉色依舊冷淡:“出去,本王不需要聽你說什麼。”
趙婉兮蜷緊手指,心口一陣陣難受,她深吸一口氣,倔犟地搖頭說道:“我好不容易纔能見到你,是不會出去的!”
他冰鋒般的視線睨向她,劍眉冷冷挑著。
她感受到從頭到腳的涼意,最後彙聚在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氣氛對峙短瞬,趙婉兮雙唇顫動著說:“除非我今夜死在這裡,否則不會出去的!”
“林鶴!”穆淮顯然已經不耐煩,大聲朝外麵喊。
迴應他的卻是一片靜謐。
他微微一怔,自己已將身邊的人都調開了。
趙婉兮嘴角泛起苦澀,她以死相逼都不能喚起他的一絲憐惜。
她瞥了眼書桌上,他才離開寧江幾天,就在對著霍檀的畫像發呆,他的王府戒備如此鬆懈,也是因為把人都留給她了吧!
心裡不由得瘋狂嫉妒,自己為何就得不到半分憐愛?
舒緩一下情緒後,她悠悠地說:“殿下以為我是怎麼進來的呢?淮王府現在還有設防嗎?”
穆淮聞言連忙起身:“那你自己趕緊出去,否則彆怪本王給你難堪!”
聲音不大,語氣卻很重,顯然是半點都不想看到她。
趙婉兮頓時焦急,快速攔住準備出門的他,語氣有些哽咽:“你先聽我說,不要急著走,我來找你是頂著整個家族的風險啊,你不可以這麼絕情的!”
穆淮眉宇間儘是陰霾,寒涼地睨著她:“你自己做的孽,又何必賴在彆人身上?你身為穆洵的妻子,這番舉動不是自掘墳墓嗎?”
趙婉兮心頭一涼,明知道他對自己是無情無義,可聽他親口說出這般冇有感情的話出來,還是難受得無以複加。
“難道你就不明白我的心,跟他在一起是情非得已,我付出那麼多你都可以裝作視而不見嗎?”
“我們從小就認識,就算你不喜歡我,可是多年的情分你都完全不在意嗎?你可曾把我當做朋友火?”
儘管接受不了他不愛她的現實,可隻要他願意聽她說完,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她都可以放下身段。
穆淮淡淡地瞟她一眼:“何為情分?若是有任何出界的行為,就冇有任何情分可言!”
趙婉兮目光氤氳,苦楚不已:“我喜歡你,也算是出界嗎?”
穆淮語氣寡淡:“我喜歡的是霍檀,給不了其他人任何,你大可不必如此。”
她鼻尖酸澀無比:“我這樣卑微地找你,是想救你,明日皇宮會設下天羅地網,如果我們能合作的話,你纔會有更大的勝算。”
她將自己此行的來意說出,試圖緩和他的冷冽氣息。
穆淮卻不為所動:“不必,本王的事自有天定。”
趙婉兮啞然,怔忡地望著他,一時氣結語凝。
穆淮不想再搭理她,也不屑與女人動手,從她側麵疾步走過。
忽然,他的腳步頓住,側眸冷冽地掃向趙婉兮:“你下毒了?”
趙婉兮轉身,臉色陡然扭曲:“你什麼都不願意聽我說,多看一眼都不極其不耐煩,我能怎麼辦?”
話落,她上前兩步,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試圖抱住他。
穆淮用力一甩,將她推倒在地。
趙婉兮猝不及防地跌到,很是狼狽,她自嘲地笑出聲,最終隻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隻為能與他在一起多待片刻。
她撐起身子,緩緩開口:“你運功損傷的是自己,重傷之後你確定能應付接下來的龍潭虎穴?”
穆淮隻覺得渾身難受,很快就清楚她下的是什麼藥,他眼中的寒涼更甚。
趙婉兮笑了笑,再次走近他:“你知道北漠有種祕製的媚藥嗎?除了陰陽結合能解毒,再也冇有彆的法子。”
“聽說秦熠曾中過這種藥,他與霍檀待了一整夜,你真的覺得他們之間什麼都冇發生嗎?”
穆淮聞言,心底閃過一陣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