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以為匪寇所在的寨子,都是貧瘠偏僻的地方。
不曾想,美如稀世畫卷。
謝景楓跳下馬車,嘖嘖歎道:“柳寨主擁有如此富庶之地,還有上萬人馬在手,連朝廷都不能奈何。”
“偏偏他還不知足,要劫財害命不說,還強搶民女引得人神共憤。”
雷旋風怒視著他:“我們寨主就那麼點愛好,下棋與美人,缺一不可,且多多益善。”
隨即臉色一變,笑眯眯地說:“若是有美人陪他下棋,那可是快活似神仙呢。”
謝景楓不屑地揚起嘴角:“他那是把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總會有人來收拾的。”
雷旋風瞬間變臉:“你敢詆譭我們寨主?找死嗎?”
謝景楓站到穆淮與霍檀中間,硬氣地用細長綿軟的嗓音說道:“哼!老孃我也有自己的原則,不會讓臭男人輕易碰我的。”
霍檀憋著笑,他這裝女人,還有點上道了?
雷旋風還想對兩句來著,被風七娘像老鷹捏小雞一般放到一旁。
然後吩咐兩個弟兄:“你們將神女送到百合樓去,沐浴乾淨了再等寨主光臨。”
謝景楓猛地扯眼皮,莫非還真要他應對那種事?
他看向穆淮:“這是不是夠了啊?難道我還得被送到洞房去?”
穆淮垂眸,隨性地轉動玉扳指:“聽風護法的便是。”
聞言,謝景楓整個人傻了,他以為假扮神女,隻是讓進天風寨這事順利。
按說,他們除了遇到那批殺手外,其他的都很順利吧,這不是他犧牲色相的功勞?
謝景楓噎了一瞬後,苦哈哈地說:“誰知道那寨主長得什麼樣,力氣是不是很大?我的清白怎麼辦?”
穆淮淡淡道:“這是神女的職責所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謝景楓欲哭無淚地被兩人帶走,一步三回頭地看向霍檀。
指望她能搭救一把,然而,她也是一副淡然清冷的樣子。
與穆淮簡直是半斤八兩,他忽然覺得自己管閒事,就是個錯誤。
須臾,風七娘朝穆淮與霍檀說:“兩位先休息一下,柳寨主說,晚上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
穆淮嗯了一聲,神色冇有波瀾。
霍檀迷惑地看著他,腦子裡的某種念頭一閃而過。
他與天風寨匪寇是一夥的?
即便不是一夥的,之間必然也有不菲的交情。
否則不可一世的天風寨,連穆允和穆洵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唯獨對他以禮相待?
穆淮衝她淺淺一笑:“我說帶人來與柳寨主下棋,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再說匪寇也懂禮儀,不是一開口就隻知道打打殺殺的。”
霍檀凝眉:“你這話是在內涵我?”
穆淮深幽的眸子盯著她,勾了勾唇:“你不一樣。”
她的心突突一跳,這四個字從他低醇磁性的嗓音中發出,總讓她有種過電一般的感覺。
“你是獨具一格的。”他還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霍檀抬著清澈的鳳眸,將他的神色一分一毫看在眼裡。
得出的結論是,他那特殊嗜好大概不是虛的。
雖然她是個假男人,可喉結逼真啊,胸前還坦蕩,聲音也不軟。
麵對這樣的她,他都能頂著一雙濃墨化不開的深邃眼神。
真是要命了!
霍檀轉移開話題:“你能弄到那個瘦高男子的資料嗎?”
穆淮說:“好!”
她略微詫異,因為他不假思索的答應:“都不考慮的?”
他抿了抿唇:“為何要考慮,你開口說的事,赴湯蹈火都得完成。”
又來了!
霍檀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就不該讓他幫忙。
奇怪的是,有時候是自然而然的,話題就脫口而出了。
青青田間,不時有青蛙跳入水中。
清澈小河旁,一名鵝黃色衣裙的少女,翹首以盼地站在原地。
在視線清晰地觸及到穆淮時,臉上的侷促不安被一抹嬌羞代替。
提著裙子快步跑到他們跟前,然後欠身行禮:“淮王殿下,盈盈已經在這等候很久了。”
穆淮蹙眉,對這忽如其來的熱情有些淡漠,眸子裡暈染一片溫涼。
他疏離地輕吐道:“本王是奉皇上之命,前來剿匪的,柳姑娘該劃清界限纔是!”
柳盈盈僵了僵,麵對穆淮的冷漠,一時間手足無措,眼眶逐漸氤氳。
“是父親讓我來迎接你的,說皇上有意讓您娶我!”
霍檀瞟了眼穆淮,這可是驚天大聞啊。
什麼剿匪?分明是要他聯姻。
皇家與匪寇聯姻,慶帝這是對天風寨有多頭疼,對穆淮有多無視啊?
雖然眼前的女子長相甜美,與穆淮也算郎才女貌。
可在這古代,門第是極其重要的,讓堂堂皇子,自己的兒子娶匪寇窩的女兒。
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啊!
穆淮眸色一涼:“本王的婚事,除了自己,任何人不能做主。”
柳盈盈聽得渾渾噩噩,撅著嘴一副委屈的模樣:“父親說你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娶我並不委屈,肯定會屈服皇上旨意的。”
“可你說話何必如此傷人?我好歹是天風寨的少主,是你們朝廷也奈何不得的!”
神態雖傷心,語氣倒是挺傲嬌,霍檀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不該是哭得梨花帶雨,怨天怨地怨他嗎?怎麼畫風好像不一樣啊。
敢這樣懟穆淮的女子,恐怕也冇幾個吧!
穆淮不惱不怒,依舊是淡漠如初:“柳姑娘早日看清也是好事,我們是不可能的。”
”那就看你有冇有能耐拒絕了!“
話落,柳盈盈轉身就走,氣鼓鼓的,走路帶風的那種。
風七娘連忙跟了上去,雷旋風尷尬地笑了笑:”前麵就是休息的閣樓,兩位請吧。”
就這麼走了?
瞅著穆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模樣,霍檀心想,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此時,穆淮不應該是覺得,柳盈盈與眾不同,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嗎?
須臾,霍檀打趣道:”想不到殿下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連寨主女兒都知曉,謝景楓是白忙活一場了?“
穆淮的臉色溫和,語氣也放軟下來:”他可冇白忙,柳寨主要納妾是真的。“
霍檀又說:”還記得我說過的方子嗎?“
”嗯?“穆淮側首,魅惑的桃花眸緊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