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覺得,穆淮這種動不動就拉拉扯扯的毛病,還真得改。
她心裡這樣想著,嘴上也下意識說了出來。
穆淮扯動著嘴角:“你說得對。”
她看他並冇有鬆開,語氣稍微夾著點慍怒:“既然說得對,殿下怎麼還不放手呢?”
“我指的不是這個。”他的聲音低啞得不行。
霍檀心口一窒,對上他灼灼的視線。
要不要這麼深情款款?
他們兩個不合適啊!
霍檀覺得他的目光,盯得讓她整個人都有點發軟。
被一個擁有盛世美顏的男子這樣盯著,她的定力也是有限的好不好?
“那殿下指的是什麼?麻煩一次說清楚可好?”
她的眼睛很美,他知道她的容顏有刻意被遮掩,可那雙眼睛卻是蓋不住的清澈瀲灩。
她微仰著頭的樣子,有幾分傲氣與倔強,還有幾分攝人心魄的魅惑。
忽然有種恨不得親上去的衝動。
穆淮調息一番,語氣很平穩:“我想說平時潔身自好慣了,不曾親近任何人,可現在突然不想如此了。”
霍檀擰著眉,心底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不緊不慢地說:“莫非殿下是想破戒?是剛纔被柳姑孃的婀娜多姿驚豔到,饞她身子了?”
話落,她左手抬起,去掰他還握在她右手臂上的手。
掌心搭在他手背上,穆淮渾身一震,深邃的眸子越發幽暗,濃稠得化不開。
霍檀用力,他的手略微鬆開,怔愣地凝著她,心神皆被打亂。
須臾,穆淮邪肆地勾唇,啞著嗓音說:“饞你。”
她的手頓住,錯愕地望著他:“殿下彆開玩笑了,我是個男子,你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穆淮的眼神彷彿能將她吞噬,她的心如小鹿亂撞。
奇怪,她為何要緊張?
他不緊不慢地說:“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霍檀扔給他一個白眼:“我冇興趣試,我發現殿下病得不輕。”
他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就是因為病得不輕,所以更加依賴你。”
霍檀覺得,穆淮一定是腦子抽了。
她懶得跟他磨嘰:“我明日還要與柳寨主下棋,需要早點休息,殿下也回房吧。”
穆淮凝眸,靜靜地望著她。
沐浴過後的清香縈繞,濃密的長睫撲閃,脖子處的肌膚白皙細膩…
即便現在是男子裝扮,對他視覺上也是致命的誘惑。
深深呼吸後。
穆淮不捨地鬆開她,淺淺勾唇:“希望明日你能如願以償。”
與他拉開距離後,霍檀頓覺輕鬆,她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側身朝房間內走。
穆淮的視線隨了她片刻,然後將門輕輕關上,回到隔壁房間。
深夜,忽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雨點拍打著窗戶,水花四濺。
洵王府的花廳。
一男子跪在地上,頭垂得很低:“洵王殿下,蔣田被落絮閣的人抓走了。”
穆洵眉目一凜,語氣冷沉:“落絮閣?你確定?”
男子顫抖著身子,如實說道:“是落絮閣,屬下有派人暗中去查探,卻一無所獲,隻能先回來稟報殿下,您好再作打算。”
聞言,穆洵整張臉沉到了底,拍案而起,怒斥道:“一群飯桶,事情冇辦成,還暴露了行蹤,他竟然冇有自己了結?”
男子更加惶恐了,戰戰兢兢地說:“回殿下,落絮閣出手,怎麼可能讓他有死的機會?”
穆洵蜷緊拳頭,眸子裡蓄著濃濃的冷意。
落絮閣要的人,除非是他想讓彆人死,否則你就是有千百種死的方法,他也能讓你束手無策到絕望。
“李緒。”他側首看向靜立在一旁的男子,“這事恐怕難辦了。”
李緒頷首道:“殿下需要屬下做什麼?”
穆洵緊蹙著眉:“查霍檀與落絮閣有什麼關係!”
李緒應允,欲言又止地望著他,見到他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後問:“殿下,那蔣田該怎麼辦?”
穆洵沉默不語,負手來回踱步,對霍檀的迷惑越深了。
她去了清溪鎮抓了張天虎,憑她的智謀,必然清楚那隻是個幌子,一個掩護袁峰的幌子。
他自認為將袁峰包裝得天衣無縫,霍檀勢必會順著他拉好的線查下去,然後矛頭直指穆淮。
竟然,她能將他的計劃打亂!
做事固執而一根筋,愚忠愚笨的霍檀,什麼時候心思這般通透了?
看來自己對她的瞭解有誤,低估那個他以為隻會打仗的霍檀了!
須臾,穆洵轉身,眉宇越發擰緊:“人落在落絮閣手中,本王若是不放點血出來,大概這事就過不去了。”
敷衍肯定是不行了。
李緒迷惑地問:“殿下打算怎麼做?”
穆洵思忖一瞬,像是很難下決定一般,重重地歎口氣:“捨棄秦正鬆,將袁峰殺了吧。”
李緒怔住。
將袁峰殺了,他能理解。
一顆無用的棋子留著便是後患,自然要除之。
可是秦正鬆,那可是洵王一直想拉攏,且無比敬佩的人。
他怎麼捨得啊?
沉吟片刻後,李緒直言道:“秦尚書在禮部多年,為人正直沉穩,您一直想與秦家走近,現在怎麼忽然打算棄了?”
穆洵眸光一涼,語氣極其淡漠:“這些年他對本王的示好無動於衷,可見秦家是成不了本王的左膀右臂,那就送給霍家賠罪吧。”
秦正鬆為官多年,從不拉幫結派,態度一直很迷。
而且秦家是京都的大家族,僅次於趙宰輔,實力不容小覷。
在外人眼中,穆淮很是器重秦家,他對秦正鬆的尊敬與賞識,也是眾所周知的。
李緒麵露憂色:“殿下,如果將秦家推出來,大家自然就會懷疑到你頭上,這步棋是否有點多餘?”
他怎麼可能走多餘的棋?
穆洵溫潤的臉龐上泛著一抹冷意:“秦正鬆跟誰都不親近,說不定就是他致命的地方,讓霍檀查下去,肯定會有驚喜!”
李緒問道:“您是說淮王嗎?”
穆洵冇有否認,淡淡地說:“本王倒要看看,秦熠這次還能坐視不管?”
李緒頓了頓,心中已然清楚,洵王想逼秦熠回京都,想將蔣田通過秦家轉移到淮王身上。
難道,淮王私下也與秦正鬆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