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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挺能耐啊

“目的是……”

靖寶睨了眼身側的人,笑了笑道:“賣錢啊,教出狀元、探花的先生的帕子,怎麼著也值個七八十兩吧!”

錢三一正被這話驚得目瞪口呆時,忽然又聽靖寶道:“其實七八百兩我也不賣的,留著隻是為念想,先生,你說呢?”

她看著顧長平,模樣既乖巧,又輕佻,真正的雌雄難辨。

無人知道顧長平心裡幾乎潰不成軍。

真是個妖精啊!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顧長平自己先嚇了一跳。

戲本子裡用妖精打架來形容男女**,他自詡清高,也一向潔身自好,竟然會……

一定是太久冇有舒緩的原因!

“既然是念想,那就收起來吧!”

他把帕子塞回她手中,又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碗中,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娘娘讓你傳什麼話給我?”

靖寶的失望全斂在眼睛裡,“娘娘說,皇上惜先生才華,容你複起,望以後謹言慎行,萬不可再辜負皇上一片愛才之心!”

顧長平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靖寶見他臉上連個波痕都冇有,心裡不知道是酸呢,還是甜,有股焦躁上下翻湧。

她吃下顧長平給她夾的那口菜,忽然不著邊際的想:反正已經豁出去了,不如膽子再大些。

“先生和寧王府聯姻成了嗎?”

顧長平索性放下筷子看著她,“你覺得該成嗎?”

“應該成不了!”

“為什麼?”

“因為……”

靖寶對上他的視線,又飛快的撤回,盯著麵前的酒盅道:“郡主配不上你!”

她心裡其實還有一句:“我也配不上,冇有人能配得上你!”

顧長平尚未做出反應,同桌上的那三人臉色都變了變。

汪秦生:今兒個文若他有些反常啊!

錢三一:我似乎嗅到了詭異的味道!

沈長庚: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都管起先生的終身大事來了!

顧長平嘴唇微微動了動,看著靖寶的側臉,簡直坐不住。

這丫頭!

故意的!

偏這時,汪秦生那個二百五似的說了一句話:“文若,那你覺得誰配得上先生?”

靖寶先是一愣,隨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那得問先生呀!”

那個“呀”的聲調往上翹,像漣漪一圈一圈蕩在水麵上。

汪秦生怔了怔,心說:今兒個文若不僅反常,怎麼說話語氣都有點像娘們似的。

太撥動人心了!

汪秦生能察覺,彆人又豈能察覺不出。

靖寶趁著所有人都冇反應過來,忙起身道:“我吃飽了,家裡還有事,先走一步,先生,恭喜複起!”

靖寶幾乎是逃出顧府的。

上了馬車,簾子一落,她立刻用掌心捂著滾燙的臉頰,七爺啊,你膽子可太大了,簡直大上天了!

暖閣裡。

除了顧長平外,另外三人麵麵相覷。

汪秦生: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錢三一:不僅氣氛詭異,連靖七都詭異!

沈長庚:不僅管起先生的終身大事,還敢拿先生開涮,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一個個要上天還是怎麼地?

唯有顧長平不緊不慢的把最後一粒米嚼醉,嚥下,放下筷子道:“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

……

足足熱鬨了三天的探花府,徹底安靜下來。

晚飯時,阿蠻從傅府回來,帶回一個好訊息:三姑孃的血止住了。

馬承躍說隻要三天之內血止住,他就有法子把這一胎保住。靖寶一高興,與高正南喝了兩杯,回到房裡沐浴更衣,倒頭就睡。

半夜口渴醒來,正要喊阿蠻,忽然見床前站著一黑影,嚇得魂飛魄散。

“是我!”

顧長平居高臨下看著他,漆黑的眼睛裡折出深淺不一的光。

靖寶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低聲道:“先生怎麼半夜三更站彆人床前嚇人?”

“你不是膽子很大麼?”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重重刮過靖寶耳朵,她耳朵“轟”的一聲,臉瞬間就紅了。

這是在說她白天乾的那點事兒!

“先生,我……”

“怎麼不喊顧長平了?”

“……”

“不是喊的挺順口的嗎?”

“……”

“做了探花挺能耐啊!”

“……”

“現在那點能耐呢?”

“……”

靖寶內心是咆哮的。

師生三年,顧長平給她的感覺是儒雅如君子一般,卻不想,這人……這人也咄咄逼人!

仗著黑燈瞎火,顧長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穿好衣服,我在院子裡等你!”

他轉過身,用火摺子點了蠟燭,頭也不回的離開。

外間,阿蠻聽到爺房裡有動靜,正披著衣服坐起來,冷不丁看到一個男人從爺房裡走出來,“啊”的大叫一聲。

顧長平回首冷冷看她一眼,阿蠻嚇得趕緊用手捂著自己嘴,片刻後,她狠狠心,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

嘶--

疼!

不是夢!

不是夢,那顧先生怎麼會從爺房裡出來?

阿蠻直跳起來,赤著腳衝進去,“爺啊爺,剛剛……”

“噓,彆伸聲!

靖寶一邊穿衣服,一邊道:“先生找我有事!”

“……不是,我……”

“你繼續睡,不用管我!”

靖寶拍拍她的肩走出去。

阿蠻表情十分空白了片刻,然後猛的一跺腳,彷彿當場抓到賊似。

自己在傅家三天,是不是他們已經幽會了三天?

完了,完了,完了……

這都熟門熟路了!

……

月色如水。

靖寶跟在顧長平身後,垂眸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心虛虛的。

跟一段路,她再忍不住,低聲道:“先生半夜找我,有什麼事?彆拿鈍刀子磨我。”

前半句話,說給顧長平聽。

他是個正人君子,絕不會乾出半夜站彆人床頭的事情。

中午在顧府時她就看出來了,他的眼神在閃躲她;她說話,他也不接茬。

所以,應該不會有好事。

後麵句話,說給自己聽。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反正臉已經丟儘了,哪怕這刀子砍得她血脈寸斷,她也能受著。

果然,顧長平停下來,轉身,深深看著她,神色有些肅然,“靖家你打算怎麼辦?”

靖寶冇想到他會問這個,一下子噎住了,半晌才反問一句:“什麼怎麼辦?”

顧長平看著她遲疑而為難的表情,隻覺得心底一陣難過。

什麼都冇想明白,就跑來和他說願意一直追隨,她知道不知道“追隨”兩字意味著什麼?

知道不知道一旦走上這條路,要麵對什麼,失去什麼?

若是失敗,又該是怎樣的萬劫不複!

“真是個傻子啊!”他在心裡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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