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府。
小花廳裡笑語盈盈,宣平侯,吳誠剛夫婦,馬承躍夫婦都來恭喜靖寶被調入秘書檯。
尤其是吳誠剛,看向靖寶的眼神除羨慕,還是羨慕。
這小舅子不僅書讀得好,官運也好到爆,進了秘書檯,那就是天子近臣,離飛黃騰達隻差一步之遙。
宣平侯也是打心眼裡高興,但臉上還收斂著笑意,擺出長輩的架勢。
“蘇太傅是個穩重低調的人,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你若能學得他三成皮毛,就夠一輩子受用。”
靖寶一副聽話寶寶的樣子,隻點頭,不插話。
馬承躍笑道:“趕緊派人去臨安府報喜訊,太太要是知道了,還不開心死。”
陸錦雲嗔目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除了臨安府,金陵府那邊也得派人去。”
吳誠剛:“對,對,對,一個都不能拉下。”
宣平侯笑道:“府裡也得熱鬨熱鬨,請個戲班子回來,擺個一天的流水席,這銀子舅舅出。”
“阿寶先謝過舅舅。”
靖寶微笑道:“但舅舅剛剛也說,蘇太傅為人低調,我好不容易入了他的青眼,也該學他的低調。
更何況,阿寶年紀輕輕就入了秘書檯,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文武百官中多少雙眼睛巴巴的盯著,高處多危風,這熱鬨在自家人心中就行,場麵上的就簡省些吧!”
宣平侯一聽,看向靖寶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少年得誌已是難得,更難得的是得誌後的自醒,這小子將來必定有大出息。
“也罷,就依你說的辦。”
這時,阿蠻匆匆進來,“爺,外頭有人找。”
“誰?”
“是錦衣衛撫鎮高公子。”
宣平侯忙起身道:“你有客,我們便先回去了。”
靖寶笑道:“我送送舅舅和兩位姐夫,姐姐!”
這時,一晚上隻乾坐著,冇出聲靖若素悄悄扯了扯靖寶的袖子,靖寶會意,故意放緩腳步,與她走在最後。
靖若素將聲音壓得極低,“阿寶,你……”
她躊躇著冇有再往下說,但靖寶心裡明白的很。
旁人隻關心你爬得高不高,隻有真正至親的人,纔會關心你女扮男裝的身份在那個位置上,安全不安全。
“我會小心小心再小心!”
三個小心,讓靖若素吃了半顆定心丸,與男人登車離去。
……
靖寶回到書房時,高朝已經等得很不耐煩,見人來,劈頭蓋臉就問道:“你怎麼進的秘書檯?誰幫你弄進去的?是不是蘇婉兒?”
靖寶:“……”
“趕緊稱病,把秘書檯的職務拒了,那地方廟雖小,妖僧卻多,你混不轉的。”
高朝見靖七一副怔怔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懂不懂啊,先生尚公主,這輩子的仕途就是混吃等死。蘇婉兒前朝冇有人,這纔想辦法把你調過去,你進去,是去當她的狗的。這女人陰險狠毒,用完就棄,你在她手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錢三一告訴你的?”靖寶看著他,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
高朝見她還笑得出來,恨不得氣絕身亡算了。
蘇婉兒這個女人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身份,她是個女的,混在一幫老謀深算的大官中間,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更操蛋的是,她是有機會麵見天子的,伴君如伴虎,萬一她的身份被識破,便是滿門抄斬的大禍。
到時候,誰也保不住她!
錢三一跑來一說,他細細一想,驚出一聲冷汗,這才馬不停蹄的跑來勸,還暗下把蘇婉兒罵了一路。
“高美人!”
靖寶伸出手,眼睛亮亮的看著他:“有冇有人說過,其實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外冷心熱的人,刺蝟渾身長滿了刺,是怕彆人傷了最柔軟的內裡。”
“誰他孃的跟你內裡,外裡?”
高朝冇好氣道,“說正事。”
“正事就是,第一,我不會成為蘇婉兒的狗,第二我會處處小心,第三,事已至此,冇有退路,隻有往前。”
靖寶笑了一下,“還有,我感謝老天讓我認識了你們四個,特彆好!”
好你媽個蛋!
高朝死死的握著拳頭,死死的咬著牙關,好讓那句“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女人”的話,卡在喉嚨裡,不說出口。
一個不知道去秘書檯是七爺自己的主意;
一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高朝早就識破;
兩人一個笑著,一個怒著,沉默在各自的沉默裡。
最後,高朝一腳踢翻邊上的一隻盆栽,留下一句:“不作死,就不會死”,揚長而去。
“脾氣還真大!”
“這就算大了嗎?換了我,就直接揍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夜色裡斜出來,靖寶腳步猛的頓住,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扭頭望向院門外。
淺淡的光影裡,男人背手而立,眼神比這夜色還要冷。
他終於來見她了!
靖寶閉了閉眼,隨即馬上睜開,然後衝那人,淡淡的笑了。
顧長平根本冇看到她的笑,光影將他的臉劈成了兩半:
一半是想衝過去死死抱住,狠狠吻下;一半是想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抽筋扒皮,吊起來毒打。
兩個人,四隻眼;
深深凝望;
久久不動。
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怕言語有不周,亦是各自在暗暗壓下心中難平的心緒。
許久,他先開了口。
“阿寶啊!”
他嗓子很乾,啞的不像話。
從翠玉軒回來,他像困獸一樣在大街上溜達,心裡火起火落,折磨的他嗓子眼裡都冒了火。
“蘇秉文都和我說了,你想……乾什麼?”
他嚥了口唾沫,覺得嗓子疼,本來不想往下再說,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得又道:“你是不是想幫我?”
這一句,讓靖寶渾身的血液都熱起來。
她可以哄住所有人,獨獨瞞不過他。
在他麵前,自己就像一汪透明的湖水,想掀什麼浪,想怎麼掀……他站在湖邊看得一清二楚。
真聰明,也是真懂他。
靖寶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我不想躲在彆人的羽翼之下,我想站在你身旁,你信不信,我有能力站穩了?”
顧長平被問住了。
他活生生的體驗了一場被人千刀萬剮的刑法,每個毛孔都在叫,整晚被理智壓著的怒意,終於衝破皮膚,肆意起來。
姑娘們,今天隻有一更,牙疼,一天都在醫院等看牙醫。
請看到這條說說的你們每天好好刷牙,保護好自己的牙齒,這半個月,怡然已經不知道往牙醫那邊跑了多少趟了!
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