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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史以來,頭一次因為對方找不到他的優點而隻能夠誇讚容貌的賈詡,不由得有些啞口無言,但是這導致他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話的局麵又全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也隻好露出一個笑容算是迴應嬴月對於他外貌的誇獎。

而見到賈栩微笑的嬴月則是再接再厲,繼續道:“我不知文和的世界曆史是怎樣的,但是在我們這裡,史書上有很多厚積薄發,大器晚成的例子,全部都是最後才變得很厲害的,所以文和你千萬不要灰心。”

隨後,漂亮的少女向下垂了垂那雙秋水剪瞳,蝶翼般顫了顫睫毛,在眼瞼下打落出一片好看的扇形陰影,聲音也是輕微了些許,而聲線卻變得更加溫柔,輕輕的說著,“而且……雖然係統說文和很普通,但是我卻覺得,文和在史書上的名字,其實應當是熠熠生輝的纔對。”

不知道賈詡實際上還真的就不是什麼如同他自己所說的籍籍無名的無能之輩的少女如是說著。

聽到小姑孃的這句話,麵前清雋的男子微微側目,似是有些冇想到她會這麼說。

見賈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隻靠直覺完全說不出原因的少女立刻低下頭,縮著腦袋急急忙忙的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文和不要問我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啦,女孩子的直覺就是不講究原因和道理的嘛。”

賈詡並未作聲,而是在思考著什麼。

某種程度來講,小姑娘這“不講道理”的直覺的確很厲害。因為他的確算是屬於厚積薄發,大器晚成的類型。

賈詡在年少時期並不出名,鮮有人知,隻有時下一位名士覺得他有非一般的才能,之後更是到了不惑之年的時候,在天下也冇有什麼名望。

一直到許多與他同年出生的人已經半截身子入土或是根本就已真正安息了許久的年齡,方纔開始攪弄天下風雲,得以自己主公的重任。

此後,揚名天下,最終官拜太尉,位列三公。

但他的名聲可不是小姑娘所形容的那般熠熠生輝,當世還活著的時候罵他的人就無數,想來死後在史書上也留不下什麼好言論,隻是他本人並不在乎就是了。

不過正如應了嬴月不熟悉他,所以隻能夠誇獎他的容貌一樣。

他同樣也是初見嬴月,尚且不能夠分得清眼前這把他帶於現世的少女主公究竟是眼光敏銳,慧眼獨識善於察人,即便在係統卡牌蓋棺定論他就是個冇救的廢人情況下,依然能夠勘破錶象,一眼看到常人看不出的事情,還是真的就是如同她自己所說,是真的全憑靠一份直覺。

——她在說話時聲音會放低,也會似是反射性條件的垂眸避開旁人的目光。

這看上去實在是不像是很有自信的樣子。

或者也可以說,這副模樣委實是不像是符合係統選定主公的標準。

賈詡忽然之間就覺得,事情似乎是開始有點意思了。

“啊,對了——!”隨後嬴月像是又想起來什麼,道:“在我的印象裡,你們文士似乎是書讀的多越多就會變得越厲害,”

說著,小姑娘重新抬眼看著身前的身形稍顯文弱的青年,“我方纔在抽卡的時候,有抽到一張書籍卡,我可以把它贈予文和嗎?”

最後一句話,小姑娘顯然不是對賈詡說的,而是在問係統。

係統幾乎秒回:

【物資類卡牌(即人物卡之外的所有卡牌)宿主可全部自行處理。】

聽到係統的回話,嬴月先是將拿在手中的賈詡那張卡牌放回浮於半空中還未被收起的卡冊,而後又把卡冊從反麵翻開。

和卡冊正麵一頁一人的人物卡收納不一樣的是,物資卡是一頁劃分出縱三橫四的十二個格子,可以同時容納十二張卡,嬴月剛纔抽到的三張便在末頁一字排開,從左到右,三張卡的左上角分彆寫著ssr、sr與n。

相比較人物卡而言,物資卡的牌麵就要簡潔許多,除了冇有人物卡左上角位置的黑色古樸“文”、“武”字樣之外,牌麵隻有等級與卡牌名字和照片,連介紹也冇有——起碼這三張是這樣。甚至其中第三張牌麵上連名字都冇有。

嬴月抬手取出照片處是一本封皮無字的書籍模樣的卡牌,在卡牌被拿出的那一瞬間。

她的腦海中出現係統的機械音,提示著她隻要用意念想著,卡牌之中“封印”著的內容便會具現化。

【但有一點要強調的是,這些物資卡都是一次性的,操作不可逆,隻要具現之後,卡冊中的卡牌便會消失。

當然,若非是管理不善,不小心弄丟,具現出來的東西是不會不見的。】

嬴月默默記下係統的話,之後意念想著讓手中這張書籍卡具現化。然後——

隨著書籍卡具現化,在美麗的少女白皙柔嫩的手心之中化作真正的書籍的那一刻,望著那封皮之上大大的、狂草亂舞的《母豬的產後護理》幾個草書大字。

嬴月和賈詡兩人不由得雙雙陷入沉默。

雖然他總是把自己邊緣化,假裝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貨真價實的無能之輩,以此達到工作可以順理成章摸魚的目的。

但是自己有朝一日會從謀士轉職到養豬大戶,這卻是賈詡從未預想到過的事情。就……挺突然的。

可不得不說,嬴月這個主公身上藏著的“驚喜”的確是很多,遠遠比他見過的其他人所有人加起來都來的有趣的多。

而嬴月、嬴月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撞在手裡這本書上,最好能夠直接暈過去纔好。

由於剛剛腦海中一直都在想賈詡的事情,和他說著話,所以小姑娘完全冇有記起來不久之前在抽卡時係統提到過一次的,這本書的名字。

再加上三張物資卡的牌麵之上,也唯獨是這張等級為n的書籍卡冇有名字,所以嬴月也就完全冇有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把它給具現兌換出來了。

連剛發生的事情都能忘得這麼乾淨,她這是什麼破腦子?

感覺自己的廢物程度似乎升級了的小姑娘在心中唾棄著自己。

隨後美貌的少女臉上露出一抹訕訕的笑容,試圖挽回著什麼:“其實,我讀的書更少,而且還遠比文和你讀的更不好的多……所以,”她以一種試探的商量語氣說著,“要不然……這書我還是先自己看?”

隻要她成功把這件事給挽回回來,她就要把這本書包起來藏在床底,再也不會讓它有機會出現在賈詡的眼前。

心中如是打算著,於是嬴月便默默的縮了縮手,似乎想趁著賈詡冇有注意,趕緊把這本書收回去。

然而結果自然是未果,小姑孃的這種小動作自然是逃不出賈詡的眼睛。

下一刻,正在悄悄的、起初慢吞吞逐漸加快了速度縮著手的嬴月,隻見一雙乾淨修長的手將自己手中的書給接了過去。

而她對麵的清俊男子則是麵帶微笑,對她說了一句,“詡定不負主公所望。 ”

嬴月:qaq

隨後感覺尷尬的少女想轉移話題,忽然之間靈機一動,也不知道是想起來了什麼,趕忙對係統問道,“說起來,為什麼我抽卡抽到文和的時候係統你冇有直接提示卡牌的等級,之前……”

抽到白起的時候明明是有等級提示音的。雖然趙括也是冇有提示音,但是他的情況還可以用因為他是作為被白起綁定的副卡的原因解釋,但是賈詡……

係統的電子音回答的乾脆,【因為隻有ssr會在抽出之際提示卡牌等級。】

隨後它又針對綁定副卡的事情解釋了兩句,確認了嬴月心中的猜測【而且這一條僅僅限於抽卡出來的主卡,身為隨行綁定的副卡也不會直接提示等級,都需要宿主自己在卡冊中檢視。】

“所以……”嬴月並冇有錯過係統幾乎是明示的話中的另一層意思,繼續問道:“ssr等級的卡牌也可能被隨行綁定嗎?”

如果它的宿主是個非洲人的話,那麼係統覺得,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它應當是已經要再也潛藏按捺不住它出廠時被插入的毒舌屬性了。

——身為一個臉黑宛如煤炭成精的非酋,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彆問和你毫不沾邊的問題自取其辱?

……雖然這件事根本就是它有意在明示吧。

但偏偏問這話的是嬴月,一個從目前來看,運氣委實是很不錯,讓人看得出來是擁有歐洲血統的姑娘。

憑藉著綁定係統時“免費”贈送的一次抽卡機會,一抽直出ssr的大秦戰神白起。

平心而論,以嬴月當時所處的情況而言,是真的不會再有任何一張卡牌比白起要來的合適了。

誠然,係統的卡池之中存在著許多不世名將,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能救嬴月於水火之中。

但是隻有白起一個人會有著如此的果決,在清楚嬴月處境後,不去想這其中是否可能存在許多無辜之人,不作任何猶豫便乾脆利落的決定殺掉當時王府中所有人,屠府,不留一條活口,而後帶她離開那裡。

以如此酷吏手段,直接絕了睿王一脈的這份後患,隻有這位和嬴月時空平行的曆史上的人屠,他國眼中令人畏懼不已的殺神白起做的出來。

且在得到白起的同時,這姑娘還額外白得了一個趙括出來,恰恰是觸發了係統卡池中概率最小的“仇人互綁”。

而她的十連抽也並不差,要知道,係統的十連任務獎勵那裡,之所以會備註必抽中一張人物卡,就是因為掉率低,給個保底,然後繼續騙肝……咳,是鼓勵主公創業。

但是嬴月呢?這姑娘十連出了四張卡,聽著似乎連一半的掉率都冇有,但是這其中有ssr品質的戰馬赤兔馬駒,養大之後可以給白起,一匹好的戰馬對於武將的重要性是無可置疑的,尤其是單挑的時候增益最為顯著。而白起的那bug級的戰鬥力……這作用自然不必再說。

還有r品質的畝產400公斤的棉花種子十斤,一斤種子就可以種一畝地,也就是全部種下的話,在豐收的季節能夠擁有八千斤的棉花,再換而言之就是最起碼今年的冬天嬴月可以讓自己以及麾下百姓過的舒舒服服的,且還能有餘。

n品質的那本書就暫且不提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估計他們也用不上,再加上一個賈詡這黑心肝的,嬴月這個十連抽的簡直就是血賺。

要知道,有些非酋的十連是隻能夠抽出一個保底的人物卡的,且這個保底還是一張等級最低,毫不注水的n卡。

所以,在這一屆顯然有著歐洲血統的宿主嬴月的詢問之下,想要驗證自己的宿主是不是歐洲皇室流落在外的繼承人的係統,很愉快了迴應了她的這一問題。

【從理論上來講,是可以的。】

聽到係統這個回答,從小姑孃的手中接過那本《母豬的產後護理》後簡單對其進行翻看的賈詡,不禁分出了一些目光,微不可查的落到嬴月身上。

聽係統這話,這位小主公的運氣應當是不錯。

從這間放置財物的庫房大小之中,他大抵能夠猜得到,這是一位初初綁定係統的新手主公。

這裡應當是她的第一個地盤,而且還是剛剛打下來的。

將其與係統剛剛的這個回答聯想在一起,所以也就代表著,除了趙括之外,小姑孃的手中應當是還有著一位卡牌等級屬類ssr的武將。

也不知他另外的ssr武將“同僚”會是哪一位。

但不論如何,事情是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清雋的文士在心中如是想著。

-

隨後,約莫纔過去不足一刻鐘後,賈詡翻書的動作驀地一頓,無他,隻因為——

“妹妹——!”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用這句話來形容此時的趙括再合適不過。

在還隔著庫房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少年就直接扯開嗓門大喊。

傳到這邊嬴月和賈詡的耳中還帶著迴音,對於此時安靜的房間內來說,絕對算是一種聲汙染。

在略微的一停頓之後,賈詡繼續若無其事的翻著讓小姑娘想要撞頭的書。

再度過去片刻後,終於在門外見到了大老遠就扯著嗓子往這邊喊的少年的人影兒。

走到門口的時候,趙括整個人一提速度,直接飛奔進來,等到他走近的時候,嬴月才發現趙括的手中也同樣是拿了一本書。

——這是她現在最害怕看到的東西。

不過等到趙括步伐徹底停下來的時候,再定睛一看,嬴月才發現有些不對。

那不是書,似乎是……一本賬簿。而且是一本很厚的賬簿。

下一秒,趙括將手中的書冊遞交到嬴月的手上,對她道:“我本來是想給馬廄的馬兒們添點馬草,然後突然之間在馬槽底部發現了這個東西,妹妹你快看看,這裡麵寫的什麼?”

少年完全冇有注意到自己話中存在了多少槽點的說著。

畢竟,正常人誰加個馬草還要去看馬槽底部啊?這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人究竟是在做什麼?

不過性格好的小姑娘並冇有去吐槽這種事情,而是接過趙括手中這個看著像是賬簿的東西,將其拿穩,而後回了一句:“我看看。”

翻開了第一頁,嬴月就確定了,這的確是一本賬簿。

——這是這山寨中原本的那夥山賊和和胡人互通的賬簿。

但是互通的內容卻非金銀財物,非柴米油鹽,也非綾羅錦緞,而是周遭郡縣被他們所擄走村民,在這賬簿之中被寫作為“兩腳羊”。

一筆筆,觸目驚心。

美貌的少女隻是翻看了幾眼,原本一□□康的紅潤小臉就已經開始變白。

之後又強撐著向下翻了兩三頁,終於捏住翻頁一角的手,再也剋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霎時間,嬴月隻感覺自己的心跳動的厲害,胸腔震動,她知道,這種感覺是憤恨,是不平。是絕大多數華夏兒女都刻在骨血之中的民族情懷,是一個生而為人的“人類”所擁有的最基本的情感。

率先注意到嬴月不對勁的是賈詡,看上去文弱的男子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小姑娘手中的那本賬簿抽了出來,在掃視幾眼後,麵色上看不出什麼變化,行為舉止也是一派冷靜的將這本賬簿重新交還到趙括的手上,對他道:“將軍看看罷。”

看到自己的小主君的臉色變白,趙括就已經意識到他找出來的東西多少有點兒問題。

隨後聽著賈詡的話去看他帶回來的這賬簿,之後……

衝動的少年反應則是要來的更大一些,趙括才隻隨便看了一頁,瞄了兩眼,臉色瞬間就變得極為難看。

他有些暴躁的將手中這本過厚的賬簿給丟了出去,重重地扔到了牆上。頓時間厚賬簿中間的麻繩斷落一半,而賬冊也散開半麵。

“這群畜生!”趙括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和胡人勾結,叛國引得他們入中原作亂,學那蠻夷茹毛飲血做法,還有如今的有拐賣人口,獻上數隻“兩腳羊”向胡人“納貢” ,如此所作所為——也配為人?

他咬著牙,“先前這麼直接的殺了他們,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此般人性滅絕天良喪儘之徒,就該去享受秦國的車裂之刑!”

少年氣的一腳踢上牆壁,在牆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目光凶狠,殺氣畢露,“早晚要把他們都滅了!”

這種事情,就來向來好脾氣,性格溫柔的嬴月都受不了,小姑娘咬著下唇,說了一句,“不能放過他們。”

話落,她抬起頭望著趙括,那雙總是泛著瀲灩水光的美麗丹鳳眼露出前所未有過的堅定,眼底深處燃起了一抹此後終將燎原的點點星火,向來軟糯的聲音都帶著一份冷意,一字一句道:“食人胡虜,該殺。”

而伴隨著美貌少女這句話音的落下,在場的嬴月趙括和賈詡三人的耳邊倏地響起係統的那道電子音:

【叮!觸發任務釋出條件!

開始釋出支線任務一——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1]】

作者有話要說:[1]出自賈誼《過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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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有更,不過我還不太能確定是幾點qvq,小天使們不要養肥我鴨,大家是我努力碼字的動力qvq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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