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叫水庭仁惠,是附近友枝高中的學生。”女生茂密的捲髮落在身後,穿著高中生製服,手裡拿著手提包。
國木田仔細看著,終於發現花析椋為什麼會這麼失態。
因為眼前的女孩,氣質和眉眼很像花析椋死去的妹妹,她們兩人眼下都有一顆小痣,笑起來溫柔柔弱的姿態簡直神似。
在眾人的注視下,水庭仁惠說起委托的具體情況,“不知道你們有冇有聽說過四年前發生在神奈川的入室殺人案?”
國木田手疾眼快地調出四年前的案件。
“四年前神奈川發生過一起入室殺人案,傳聞凶手很凶殘,直接進入他人家中殺人,有監控還拍到他的臉了,但不知為什麼,警察卻冇有抓到凶手。”
水庭仁惠點了點頭,“是的,被殺的是我的父母。”
不在意自己扔下的重磅炸彈,她垂下眼眸,冇有去看偵探社眾人的眼神,剋製住情緒,平靜地敘述:“四年前,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凶手,好心帶他回家躲雨,卻冇想到在當天夜裡,他殺死了我的父母,當時我就在門外,他好像受傷了,冇有對我動手,踉踉蹌蹌地離開了,然而最近我感到,出現在周圍,想要殺死我。”
她抬起頭,麵露誠懇:“傳聞武裝偵探社內都是異能者,我想你們一定不會害怕凶手,所以我想委托你們保護我,抓住他。”
國木田和亂步對視一眼,不明白,“四年了,如果那個凶手真的要回來殺你,為什麼不早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你確定是凶手本人。”
“我確定!”水庭仁惠肯定道,“可能是因為我父母是異能科的工作人員,當年事情發生之後,我被秘密改名,安排在孤兒院。但是前段時間……”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報紙,放在眾人麵前,“兩年前我被收養,在鋼琴比賽中獲得冠軍,冇想到一位記者拍下當時的照片,登上了報紙。我想他一定看到報紙,過來找我了。”
她睫羽顫抖,麵部帶著難以壓抑的自責,“那個凶手是我帶回家的,是我害死了爸爸媽媽,所以我一天都冇敢忘記他的臉,所以在花盆掉在我們麵前,我抬頭看到樓上一閃而逝的臉,瞬間就認出了,絕對冇錯,就是他來找我了。”
亂步翻閱水庭仁惠提交上來的委托申請時,上麵詳細描寫了她最近受到的傷害。
頭上的花盆掉落差點砸到她,體育課上的足球,差點澆到她的開水……當然還有最嚴重的,放學門口,差點被人帶走。
亂步眯起眼睛,能夠大膽的潛入陌生人家中,絲毫不害怕監控的人會使用這種小手段報複嗎?
更奇怪的是,亂步看向水庭仁惠,這個人所有的線索都不存在,彷彿被人奪走,隻能看到一片空白。
水庭仁惠攥緊了手中的手提包,淚水緩緩從眼眶滑落,慌亂害怕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恨意,深深地對偵探社眾人鞠躬:“求你們能接下我的委托。”
“我們自然會接下你的任務。”春野綺羅子扶起水庭仁惠,扶著她在一旁坐下,給臉色不太好的她倒了一杯熱水。
望著水庭仁惠的背影,花析椋已經冷靜下來,但他仍然站出來,“這個工作交給我吧。”
國木田看著現在的花析椋,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個任務交給他到底是好是壞……
這個時候,亂步放下自己手中的資料,“這個任務不找出凶手,水庭小姐永遠有危險,這個任務交給我和析椋。我已經知道襲擊水庭小姐人是誰了,三天之內,這件事情就會結束。”
亂步出手的話,一定冇有問題了。
國木田放下心來,“那這個委托就交給你和亂步了,你負責保護水庭小姐,亂步負責尋找凶手。”
“我一定會保護好水庭小姐。”花析椋語氣堅定,目光沉沉。
“拜托你們了。”水庭仁惠感激道。
花析椋和亂步兩人的任務開始了,除了保護委托之外,亂步需要先瞭解案情。
他坐到水庭仁惠麵前,“現在,水庭小姐,把你知道關於凶手的訊息都告訴我吧。”
花析椋作為任務的一份子,坐在亂步旁邊,靜靜凝視著說話的水庭仁惠,他脊背挺得筆直,筆直得有些僵硬,目光彷彿鑿開了一個口子的暗室,一道名為水庭仁惠的光靜靜地灑了進去。
三人靜靜討論。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盯著水庭仁惠,而與謝野皺眉處理著手中的工作,抬起頭,她的目光從花析椋身上掠過。
她低下頭準備繼續工作,忽然她麵露古怪,抬頭又仔細看向了花析椋,看到他注視水庭仁惠的眼神。
與謝野越想越不對,來到太宰身邊,捅了捅他的腰,小聲問道:“花析椋……他……他……”
她覺得現在說這種事情有些奇怪,雖然花析椋一個又一個的桃花全都是男人,但是現在她真的感覺不對了。
猶豫再三,在太宰治望過來的眼神下,她還是問出來了,“花析椋……他……不會是直男吧?”
這個可能太荒謬了!怎麼想也不可能……
“是噠!”太宰治勾起唇,相當乾脆地回答她了。
與謝野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五味沢琉生喜歡他,枝川秀樹也喜歡他,就連……怎麼可能……”
說到一半,她說不下去了。
怎麼不可能!與謝野回想起往事種種,花析椋從冇有說過他喜歡男人。
他就是一個直男,五味沢琉生這麼明顯的單箭頭看不到,枝川秀樹那麼直白的示好他也看不到,他從未設想過他們會喜歡自己的可能。
所以他不理解,也從未被五味沢琉生的愛感動,唯一讓他猶豫的是他們多年兄弟感情。
他就是個十分吸引男性-愛慕,卻喜歡女人的直男!
與謝野的世界觀被重塑了。
太宰治興味地欣賞著與謝野崩塌的神情,他就知道,與謝野知道真相的時候,表情一定很有趣。
“所以你不用擔心花析椋會喜歡上枝川秀樹了。”
與謝野心情複雜,這麼受男性歡迎的花析椋竟然是個直男,她感受到世界森森的惡意。
太宰治想起來,“對了,難得花析椋對一個女性這麼特殊,必須得讓枝川秀樹過來看看。”
“喂!”與謝野想製止,但是太宰治已經歡快地拿起手機,給樓下咖啡廳打電話。
“莫西莫西,是店長嗎?我是樓上的偵探社,是是,國木田君要點十杯咖啡……”太宰治語氣盎然。
“哈?”國木田恨不得把自己的本子扔到太宰臉上。
見太宰治已經打完,與謝野猶疑著放下手,早點讓枝川秀樹知道真相,對他也……也好吧……
定完咖啡,太宰治啪得一聲掛斷電話,對接下來的場景充滿了期待,“一會枝川秀樹一定會過來送咖啡。”
與謝野扶額,其實她也有些期待。
會議桌上,亂步聽完水庭仁惠的敘述。
“原來如此。”亂步眯著眼睛,語氣輕快,“我已經知道全部的事情。”
“是、是嗎?”水庭仁惠有些驚詫,隻是通過她的話語就瞭解了?
她徐徐道:“當年凶手在監控中有留下過影像,警察那邊也有更詳細的案件記錄,你們不需要調取嗎?”
“不需要。”亂步道:“僅你提供的話,答案就已經在我的腦海中了,那種事情不需要。”
“是嗎?”水庭仁惠垂下眼眸,並不相信,“當年,凶手的臉明明已經出現在監控中,但是警察還是冇有找到他,反而把當年的案件設為機密,不允許任何人查探,究其原因,好像是因為凶手是政|府高|官的兒子,所以上麵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
她抬眸看向亂步,像是要看透他的內心:“武裝偵探社也是這樣嗎?”
“不是!”亂步冇有絲毫躲避,“事情的真相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三天後,我會告訴你真正的真相。”
“為什麼不現在……”水庭仁惠想再繼續說些什麼,忽然叮咚一聲,有人走進來了,打斷了她的話。
“偵探社的咖啡到了。”是枝川秀樹。
“這裡這裡!”太宰歡快的招手。
枝川秀樹看到太宰,下意識尋找花析椋身影,視線環視一圈,他在亂步身邊找到了花析椋的身影。
臉上的笑顏還未綻放一半,觸及到花析椋的眼神,他不由怔住了。
所有人都望著送咖啡的他,隻有花析椋依舊注視著對麵的人。
那是怎麼樣的眼神啊,極度認真專注,真真切切地把對方印在瞳孔中,雖不帶一絲笑意,瞳光卻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花析椋的靈魂都被仇恨占據,平和?
枝川秀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順著花析椋的眼神望過去,對麵坐著的是一位漂亮的女生,烏髮蓬軟,眼圈微紅,微微瞠目望過來,帶著幾分我見猶憐的動人
他微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平下去了。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