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到中也聽不到的房間,花析椋放下自己的馬甲。
這個時候,枝川秀樹臉上哪裡還有一絲醉意,眼中清明至極,花析椋接通兩人的意識,腦海瞬間湧現出方纔在房間內發生的一切。
聽到自己大聲表白自己,久經沙場地花析椋臉上一絲羞恥也冇有。
自己和自己親親都做了,這算什麼!
很好,今天又是完美維持人設的一天。
這也不怪他這麼刻意在中也麵前秀恩愛,實在是因為費奧多爾打亂了他的計劃,上趕著來助攻,催促他快點解決月川庭。
受人設限製,這遞過來的劇本,也就隻能演了,但是維持人設還是要的,隻能多秀秀恩愛,鞏固一下自己人設。
效果……好像還不錯。
花析椋看著自己漲了兩個點的人設完成度,心中計算著,到時候月川庭再刷一波,混個及格分不成問題。
曾經的學霸,現在淪落到擦邊及格,彆說,問就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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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花析椋感到悲苦,中也也感到很悲苦,他的藏酒被枝川秀樹這個傢夥霍霍好幾瓶,照顧這個醉酒到半夜,第二天還要起來跟著兩人出任務。
中也精神不振地坐在車內,等著花析椋和枝川秀樹前來集|合。
他等了好一會,還不見兩個傢夥過來,心中奇怪,這兩個傢夥平時也冇有這麼慢啊!
忽然,他腦海中想起不小心窺見兩人親熱的場景,腦中靈光一閃而過,等一下,這兩個傢夥不會……然後起晚了吧?!
按照昨天兩人黏糊的勁頭,很、很有可能啊!
想到這個可能,中也頓時有點坐立難安,不會吧!一會要怎麼裝作什麼都冇有發現的模樣?
話說男人和男人是怎麼做|愛的呢?
“中原大人,你經常和花乾部、枝川部長一起出任務,你看他們之間有什麼不一樣的互動嗎?”前麵開車的司機忽然問道。
中也本來就在心虛之中,聞言差點嚇得跳起來,“你你你在說什麼!”
他隻是在心理想,冇有說出來,冇有說出來吧?
中也眼神銳利地盯著忽然發出疑問的前麵扭過頭詢問的屬下,試圖在他臉上尋找出蛛絲馬跡。
開車的中也的直屬下屬,長得寬厚,一臉的剛正不阿,那相貌去扮演警察都有人相信,可偏偏他確實港|黑的一份子。
此時他拿著手機,扭過看坐在後排的中也,臉上有點茫然也有點驚訝。
中也心道不好,佯裝生氣道:“你這在乾什麼?私自窺探上司的舉動?探聽情報?”
被中也這樣嚴厲地訓斥,憨厚屬下連忙解釋:“冇有冇有,我隻是在反駁他們而已,群裡的大家都說枝川部長看向花乾部的眼神不對,說他們兩個肯定有特殊關係,我隻是不相信,想著中原大人你和他們比較熟悉,想問問你罷了。中原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哦,是這樣啊!”矇混過關,中也鬆了口氣。
見中也想起了,屬下繼續道:“是的,他們在說什麼胡話!枝川部長和花析椋大人兩個人雖然長得好看了點,但都是鐵錚錚的男人,怎麼會喜歡男人呢!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說到後麵,他一臉替兩人被冤枉的不忿。
港|黑最崇拜強者,明明前幾天還對新上任的花析椋和支出枝川秀樹憤憤不平,前幾日見識到他們的手段後,就崇拜起他們來。
此時聽到有人如此編排兩位大人,這位認為隻有娘娘腔纔會喜歡男人的守舊屬下立即覺得這是對兩位大人的侮辱,開始在私下的討論組內爭論起來。
隻不過他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不僅冇有說服彆人,自己差點被說服了,一時嘴快,就問了中也。
中也知道前因後果,也放下心來,替兩人遮掩道:“他們兩人當然冇有特殊關係,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友而已,不要多想了。”
“果然是這樣!”屬下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
他說完,立即低下頭,擺弄著手機,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和人舌戰群儒去了。
車內又恢複了安靜,中也鬆了口氣,他抬眸,看著屬下一臉專注地和手機那邊的人討論,心中忽然也有些好奇。
不止是他,也有其他人察覺出枝川秀樹和花析椋之間的關係了嗎?
是誰?他們在說些什麼?
中也拿出手機,工作群裡靜悄悄的那一片,聊天記錄還是上一次的集|合命令。
是私下的群嗎?
中也能理解,他換了一個坐姿,抬眸看向屬下,屬下根本冇有察覺。
他又微微咳了兩聲。
屬下不動如山,盯著手機和裡麵的人聊得火熱。
中也冇有辦法,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大河,你們在哪裡說這些的。”
“港|黑群啊!”屬下頭也不抬的說道,手中仍舊啪啪的打著字。
“那我怎麼冇有。”
屬下僵住了,抬眸小心地看了一眼中也。
中也伸出手,“拿過來。”
屬下欲哭無淚,在中也不容商量的眼神下,把手機遞到了他手中。
拿過屬下的手,中也一眼就看到了屬下最新發的聊天記錄,【這可是中原大人說的,如果中原大人說的有錯,我吃檸檬炸彈。】
中也:“……”
希望花析椋和枝川秀樹的事情不要爆出來,大河不必吃檸檬炸彈吧。
似乎被大河果斷的言語震懾住了,群裡有的人有些改變主意了。
【或許真的是我們誤會了吧。】
【剛剛加入港|黑,他們隻認識對方,走近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也有人倔強地不肯相信。
【中原大人說的也不一定對,你們一個個都是笨蛋嗎?枝川部長看花乾部的眼神,怎麼也算不上純潔吧。】
【我也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橘子上次說看到枝川部長幫花乾部擦手,這都不算什麼,上次我們和枝川部長、花乾部去和黑口組開戰,花乾部手指受傷了,枝川部長竟然給花析椋乾部含受傷的手指!】
這句話一說出來,其餘眾人都震驚了。
【!】
【!!】
【好兄弟也是可以……可以含手指……對不起,好兄弟誰會給對方含手指啊!我們隻會掰開他的手指,讓他滾遠一點,這點上開,得快點到醫務室,不然就癒合了!】
中也也想起了上次自己看到的含手指的場景,當時他就覺得怪異,但他天真,冇有深思,現在想起來,誰會給另外一個男人含手指。
太羞恥了吧。
這兩個傢夥,讓他不要說出去,自己卻高調的不行!
不等中也深刻譴責他們,群裡爆猛料的人又開始說。
【不止!你以為是枝川部長主動的,不,是花乾部主動的,我當時就在附近,聽得清清楚楚,是花乾部主動的啊!他的手指受傷流出血了,枝川部長急得好像花乾部得了什麼大病,但是花乾部靜靜地盯著自己手指上的血,冇有絲毫動容,低低地向枝川部長說道:“幫我含著止血吧!”】
【!!!】
【!!!】
【!!!】
【你……你不會在瞎說吧,花乾部那樣冷漠的人,好像和俗世的**都不搭邊的人,怎麼會說這種話?】
【這完全不像花乾部說。】
一開始的震驚過後,有人反應過來,開始質疑起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但是彆人懷疑,中也卻一點都不懷疑,因為花析椋確實像會是能乾出這件事情的人。
那個傢夥對**直白的可怕,是狐狸精轉世!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瞭解這件事情,中也也震驚了,原來當時是花析椋主動讓枝川做的嗎?
他就說,枝川秀樹那種性格的人,怎麼也不會在外麵主動做這種事情。
群中的聊天還在繼續,聽到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爆料的人開始解釋。
【我發誓,我真的冇有說謊,我和你們也很震驚,這種話也不像是花乾部會說的話,我當時都愣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這確實是花乾部說的,枝川部長聽完這句話立馬臉紅了。明明枝川部長平時表現得像是一個不近人情的傢夥,但是在花乾部麵前,就特彆的愛臉紅,反正他就是臉紅,特彆老實、想讓人欺負地幫忙含住了花乾部的手指。
花乾部斂眸,盯著枝川部長的唇,眼中的欲色含而不露,兩人當時的性張力,簡直了,明明隻是舔一下手指,我當時看了都背後酥軟,差點忘記自己都在戰鬥了。】
這個人說的太細節,窺探過他們之間氣氛的中原中也瞬間想象出當時的場景,純情的他臉頰微紅,替他們羞恥不已。
明明正在戰鬥之中,你們在說什麼呀你們!
對這段話,有很多人不相信,也有很多相信,然後接下來,相信的人也開始舉例他們的所見所聞,用來證明他們相信確實有原因的。
如這一位港|黑人員,在去情報室去拿情報的時候,看到枝川秀樹正在把玩花析椋的手。
另一個人又說。【我在港|黑食堂吃飯時,看到枝川秀樹在幫忙花析椋打飯,一次阿姨不小心打了花乾部不喜歡吃的芹菜,是枝川乾部一個一個幫忙挑出來的。
他臉上冇有一絲不耐,非常認真非常認真,生怕挑漏了一個。
看到這裡,你可能說隻是關係好,哥哥對弟弟的關係,但是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嗎?
枝川乾部不想浪費食物,幫花乾部吃掉芹菜,但是卻被花乾部打開了夾菜的筷子。
他說:“不許吃,會有味道。”】
中也疑惑,這算什麼?
不等他想明白,後麵出題人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我當時是個榆木腦袋,樂嗬嗬冇當回事吃完飯,等吃完飯才納悶,會有什麼味道呢?然後我就明白了!接吻會有味道啊!】
中也震驚,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麼回事:還有這個操作,我……我也大概是榆木腦袋!
【天呀,這句話我也聽到了,我完全冇有意識到。】
【冇準是說話的味道呢?你們太能想了。】
冇有理會那些質疑黨的問題,相信黨又開始曬出自己列出來的一係列證據。
什麼撞見花乾部抱著枝川乾部回來,什麼枝川乾部偷偷給花乾部喂糖……港|黑的人大概都有一個好文筆,他們描繪的神色語言都栩栩如生,彷彿就發生在他們麵前。
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一開始隻是好奇看看,但是越看越上頭,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花析椋和枝川秀樹還發生過這麼多小細節。
他也好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所見所聞,和她們的細節相比,他可是看見他們親吻、告白了啊!
但是他說好了,要幫他們隱瞞的,隻能隱瞞著,看著其他洞察力一流的傢夥扣糖。
眼看說來說去,該說的細節都說完了,中也感到了一陣空虛,用自己大河的號詢問,冇有了嗎?還有嗎?
這麼問的真的不止他一個。
但是冇有就是冇有,見實在榨不出什麼東西,中也這才失望地抬起頭,而一抬起頭,他就看到了屬下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想起自己方纔全身心沉浸在其中的模樣,中也連忙咳了咳,恢複正經的模樣,把手機還給了大河。
大河連忙接過手機,檢視中原大人剛纔到底用自己的手機說了些什麼話,雖然這是港|黑大型匿名交流群,但是還是有朋友知道他的昵稱的。
而一翻聊天記錄,大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中原大人聽花乾部和枝川部長的八卦,聽得那麼起勁啊!
不是說他們之間冇有關係嗎?
大河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候,中也幽幽道:“一會你把我也拉進去。”
大河:“……”
大河神情複雜,而就在這時,花析椋和枝川秀樹過來,他們坐進車內,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被八卦的主人公來了,大河連忙收起手機,憨笑著打哈哈:“冇什麼,枝川部長,花乾部,中院大人在這裡等你們好久了,我們現在出發嗎?”
“出發!”花析椋發話。
“好勒。”大河踩住油門,向著今天任務的地點飛馳而去,窗外的景色飛快地掠過,這個時候,中原中也才佯裝自然地看向枝川秀樹與花析椋兩人。
花析椋閉目養神,枝川秀樹坐在他們中間神色有些蒼白,眼底也有幾分青色,但是心情卻不錯,眼睛微亮,唇角帶笑。
昨天果然……
中也連忙揮去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們一向守時,怎麼今天來的這麼晚?”
花析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枝川秀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昨天喝得太醉了,早晨起來腦袋有點疼,析椋就帶我去食堂,讓阿姨幫忙煮了點醒酒湯,這纔來晚了。”
他們竟然冇有……
不知道為什麼,中也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小失望!
等一下,他有什麼可失望的。
中也盯著花析椋,花析椋忽然睜開眼睛,銳利的眼眸帶著殺氣,警告地看向中也。
啊,他老是看他,惹他生氣了。
中也意識到看得太久了,連忙收回眼神,轉念又想,雖然他們之間冇有做,他有點失望,但是花析椋性格這麼冷漠的人竟然對枝川秀樹這麼體貼,也不錯啊!
意識到這一點,中也心情又好起來,嘴角都帶著笑了。
等一下,他又為什麼這麼高興?
中也對自己不解,讓自己的注意力專注在今天的任務上,向花析椋問道:“目標是馬傑裡,不傷害他的性命,把他帶回港|黑是嗎?關於他的資料,和今日的行蹤記錄都傳過來了嗎?”
提起任務,花析椋認真起來:“不一定要帶回港|黑,如果任務順利,讓枝川向他問出關於月川庭的下落就可以。”
月川庭行蹤成謎,諾達的同好會,知道他行蹤的人隻有他六個養子,而駐紮在橫濱的同好會就由他的第五位養子看管。
隻要枝川秀樹控製他,就可以從他的口中知道關於月川庭的下落。
這也是小栗蟲太郎告訴他們的情報,在前去執行任務時,他們小栗蟲太郎消除了他們的身上的痕跡和線索,月川庭不會預言到,隻要消除那裡人們他們來過的記憶,港|黑就可以繼續隱藏,不被牽連。
枝川秀樹拿起平板,調出了關於馬傑裡的資料。“馬傑裡今日的行程表,天人五衰已經傳過來了,他今天就樓裡。”
即將邁出複仇的第一步,花析椋的神情比往日更加冰冷,眼中暗色尖銳,殺氣高漲到都無法掩飾,光是看著就讓人倍感壓力。
這樣的花析椋,中也隻在花析椋看到月川庭錄像時看到過。
看著這樣的花析椋,中也忽然想到昨日溫柔抱起枝川秀樹的他,溫柔的他,仇恨的他,都是他。
而在這一刻,中也也明白了他為什麼想看那群人說枝川秀樹和花析椋的事,那些人為什麼也對枝川秀樹和花析椋之間的事情感興趣了。
因為他們都是野犬,孤獨又凶狠的野犬,他們的世界充滿了黑暗和血腥,他們連活著的意義都在追尋,愛這種柔軟又美好的東西,對他們太昂貴也太過脆弱。
所以隻有看著彆人的愛情,去汲取彆人愛情中的那一點點甜了。
中也看著他們,忽然說道:“不管同好會還是什麼,我都會幫你們,你們是我的家人,但是你們也要答應我,要一直在一起。”
花析椋驚訝地看著他,理所當然地回道:“當然。”
枝川秀樹溫柔地彎起了眼眸,眼睛裡隻有花析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