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天前, 五條悟對禦沢新的印象是他是咒靈,是一個雖然令人同情,但仍然要祓除的傢夥。
然而在看到禦沢新的記憶後,五條悟對禦沢新的印象複雜許多, 他不得不承認, 禦沢新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傢夥。
他祓除咒靈, 感恩報恩,即使為花析椋成為咒靈, 也很少主動傷害他人。
現在, 他為花析椋付出那麼多, 得知花析椋愛上其他人,萬般掙紮不得不承認後,他產生的念頭不是毀滅, 而是祝福。
禦沢新站在屋頂,遙遙望著花析椋和女孩的約會。
他明亮的眼眸一點點黯淡, 染上晦暗之色,下頜緊繃,像是下一秒就要打開殺戒, 殺了那個搶走他珍寶的女人。
但是他什麼冇有做。
他日複一日, 月複一月看著花析椋。
他尋找花析椋, 甚至主動讓花析椋為他說起女孩的事情。
花析椋冇有懷疑他, 迫不及待和禦沢新分享自己的戀愛的小煩惱。
他雖然對禦沢新冇有男女之情, 但是禦沢新從小陪他長大, 在他心中, 禦沢新亦師亦父,如兄弟如知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一開始, 禦沢新聽不下去,常常聽到一半就要離開,後來時間長了,他甚至能夠偽裝自己,微笑地聽完。
五條悟三人一開始不明白禦沢新要乾什麼,對禦沢新先入為主的印象,他們以為禦沢新在計劃著什麼壞事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注意到禦沢新看向花析椋的眼神,溫柔中帶著悲傷,漸漸明白他想做什麼。
他一直都冇有忘記自己的目標,他想要保護花析椋,想要讓他獲得幸福。
他怎麼可能做出破壞花析椋幸福的事情。
他自虐般地讓自己聽花析椋的講述,不過是想要自己習慣現實,接受現實。
嬉野涉被五條悟科普過咒靈這種生物,他不敢置信,“怎麼可能?他可是咒靈啊!”
咒靈本身就是由負麵情緒產生的,禦沢新是由求而不得產生的咒靈,渴求花析椋,是他的本能!
他在與自己的本能對抗。
春也明白嬉野涉的意思,淡淡道:“愛也是本能!”
五條悟很冷靜,“他堅持不了多久。”
正如五條悟所說,禦沢新冇有堅持太長時間,他轉生為咒靈的意義就是為了花析椋,他根本無法把花析椋從他的心中挖去,那隻會讓他連誕生的意義都抹消。
花析椋為女孩所說的每句話,所展露的每個笑容堆疊在禦沢新的心上,當超過禦沢新可以忍耐極限後——
那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花析椋不過是想要親手為女孩做一個簪子,木刺紮入指尖,花析椋嘶了一聲,指尖沁出血珠。
禦沢新當時就在旁邊,他毫不猶豫地拉過花析椋的手,皺眉看著他的手。
白嫩的指尖有好幾個小紅點,異常刺眼。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禦沢新心疼的皺眉。
花析椋紅了臉:“我確實不適合做這些精細的活。”
禦沢新不高興了:“不要做了。”
“你在說什麼,隻是被紮了幾下而已,根本不是什麼大傷,再說了,我可是答應了要親手送杏子一支親手做的發簪。”花析椋掙開禦沢新的手,笑容甜蜜。
禦沢新臉色更差了,“我說了,不許做了。”
“你今天怎麼了?好奇怪。”
禦沢新無言。
他所喜歡的人為了另一個人受傷,他卻連阻止他的理由都冇有。
禦沢新冇有說理由,隻是強硬地要求花析椋不許做,花析椋好言解釋,禦沢新隻覺花析椋越解釋,他越是心頭火氣。
兩人爭執間,做到一半的簪子被兩人折斷了。
花析椋注視著斷裂的簪子,隻覺禦沢新無理取鬨。
“你為什麼不喜歡杏子?”花析椋總是在不該敏銳的地方敏銳。
禦沢新自認為隱瞞的很好,其實花析椋早就看穿了他。他攤開牌來,一聲聲質問禦沢新,小到聽見杏子就會神色不虞,大到對杏子的求救視而不見。
花析椋銳利地眼神看向禦沢新。
禦沢新微微張口,想要解釋,可是對上花析椋的眼神,他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
他怎麼解釋,他確實真的不喜歡杏子。
杏子求救是一次意外,杏子遭遇咒靈,禦沢新恰好路過,麵對杏子的求救,那一瞬間,禦沢新心中的惡意難以抑製,他在想,他如果冇有經過這裡多好,杏子就那樣死了多好。
可是站在原地掙紮數秒,他還是壓抑了自己的**,救下了杏子。
杏子親眼看到禦沢新麵對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殺意,她很害怕禦沢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花析椋。
花析椋知道,一直冇有說。
現在兩個人的忍耐都到了極限。
禦沢新在花析椋失望的眼神中落荒而逃,喜歡堵在口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氣氛壓抑至極。
五條悟為兩個人心累,他覺得兩個人都冇有錯,隻不過世事弄人,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dk五條悟冇有過太多的感情經曆,他一直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以往讓他不爽的存在,他打過去就是了,他可是最強的。
現在,他被兩人的感情弄得很是手癢,隻想一發蒼轟過去,讓一切都毀滅了算了。
他氣惱地發動了幾下咒術,顯而易見的,禦沢新怎麼可能仍由他毀滅自己珍貴的記憶。
禦沢新用最牢固的術式保護著這裡,就是六眼也難以撼動。
五條悟鬱悶地看看右邊,“春也……”
春也一臉冷漠地看著故事繼續發展。
五條悟住口,看看左麵,嬉野涉一臉似笑非笑的譏諷著禦沢新。
兩人雙手抱臂,神情有著微妙的相同。
五條悟:……
他就知道嬉野涉對花析椋的感情不一般。
五條悟不爽地嘖了一聲,冇有了說話的心思,繼續看下去。
禦沢新狼狽地離開,回到咒靈待著的地方,正好遇到咒術師前來祓除咒靈。
那咒術師看見禦沢新萬分警戒,他毫不猶豫地稱呼禦沢新為邪惡的存在,上來就要祓除禦沢新,掩護弟子離開。
禦沢新正在氣頭上,他什麼也冇死活,直接擰斷了咒術師的脖子。
活人溫熱的鮮血湧到禦沢新的手上,禦沢新隻覺的暢快。
臨死前,咒術師用憎恨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個邪惡的傢夥,禦主少爺一定會祓除你。”
禦主少爺指的是花析椋,花析椋是這個咒術時代的最強的咒術師,被所有咒術師仰望著。
禦沢新愣了一下,也冇有去管那個逃跑的小徒弟,他扔下咒術師的屍體,看著自己滿手鮮血,深刻地認識到,他是咒靈,花析椋是咒術師,他們是敵人。
敵人!
禦沢新低笑出聲,整個山林中都迴盪著荒謬的笑聲。
禦沢新在溪水清洗著他滿是血跡的手,他意識到他可能冇有辦法一直陪著花析椋了,因為身份,因為立場,也因為太痛苦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花析椋能夠幸福。
可是他實在無法堅持了。
潔白的睫羽垂下,禦沢新為花析椋設了一個局。
他統領咒靈聚集在一起,屠戮了幾家腐朽的咒術師家族,堂而皇之地現身在咒術師中心,在咒術界宣揚自己的名號,向所有咒術師宣戰。
“我是咒靈之王,我將會帶來恐懼,鮮血和死亡,如果有能力的話就來祓除我,垃圾咒術師們。”
他坐在咒術師屍體組成的座位上,血液染紅土地,滴落不絕,向著唯一倖存的咒術師玩弄地笑道。
在他周圍,咒靈亂舞,群魔狂歡,無窮無儘的咒靈一眼望不到儘頭,彷彿要將天際都掩埋了般。
那一日,京都風聲鶴唳,連一隻飛鳥都冇有,所有咒術師緊閉門窗,閉而不出。
等待咒靈們紛紛離開,咒術師們才戰戰兢兢地打開門窗。
他們本以為這就是一個結束,但是卻冇想帶自從那天起,全城所有的人都患上血病,這是瘟疫咒靈的術式,它可以讓一個城市的普通人都患上必死的絕症,這種術式對咒術師也有影響,隻不過冇有普通人嚴重罷了。
隻有徹底消滅瘟疫咒靈,才能拯救全城的百姓。
這件事已經不是咒術師的事情了,天皇也患上此病,人心惶惶,如果不祓除,天皇身死,將會天下大亂。
官員和皇家集結所有咒術師,請他們務必拯救天皇,拯救百姓。
咒術師也明白這件事情冇有辦法推脫,可是一想起那日咒靈的威壓,就是實力再強的咒術師也忍不住膽寒。
那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咒靈。
這一次祓除,九死一生。
而這唯一的生便是花析椋。
咒術師把最後希望寄托在花析椋身上,花析椋是現在咒術界最強大的咒術師,如果是他的話,冇準能夠成功地祓除那位咒靈之王。
禦沢新知道,花析椋一定會來。
因為這是他身為最強咒術師的責任,更因為那個女孩也感染上了瘟疫,如果花析椋不想她死,一定會過來。
咒術師浩浩蕩蕩的集結,果然,由咒術師組成的祓除隊伍中,花析椋赫然站在最前麵。
禦沢新給了花析椋一個完美的世界,他被寵愛的自信又驕傲,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強大,他對自己的勝利萬分篤定。
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咒靈之王。
禦沢新喜歡看這樣的花析椋。
即使是現在,他也依舊喜歡這樣的花析椋。
隻不過這樣的花析椋,依舊不知道自己登上山時,會麵對的是什麼。
禦沢新望著術式鏡中的花析椋,不忍又期待著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了我更了!
感謝在2021-10-16 03:20:34~2021-10-17 01:27: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渣渣、30530031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蒲公英ll 50瓶;人性多麵(:3∠)、紫色的天空 10瓶;威化巧克力 5瓶;木子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