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震山林,威力不小。
程處默偷偷試驗火炮的事情還是被山腳下那些禦林軍士發現了。
畢竟那腳下山搖地動的感覺,就算是睡著也能驚醒。
更何況那山腰上騰起的雲煙,就算是相隔一裡,也能清晰看見。
朝會下,唐王單獨召見了程處默和程知節兩父子。
坐在龍座上的唐王麵色嚴肅,神情陰鬱,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跪在大殿上的程處默,直到此時也不敢想象,當時那火炮的威力居然會如此大!
本以為可以用隨便一個理由糊弄那些山腳的禦林甲士,但是在滾石在火光閃現和轟然噴射出的白煙之中,激射而出之時,程處默第一個念頭,便是完了。
那讓人站立不穩的感覺,和那騰起顯眼的白煙不會騙人。
果不其然,在唐昊前腳出長安,後腳便傳來了唐王召見的口諭。
“程處默,你可知罪?”
威嚴的聲音從頭頂上方的殿首傳出,程處默眉頭瞬間皺起,心頭砰砰直跳,沉聲應道。
“冇有上報,擅動軍械,擾亂軍營秩序。”
“還有……還有假傳軍令。”
大殿上的唐王並未立刻言語,看著殿下的人影,冷冷回道。
“按照大唐軍中新律,該如何處置?”
聽聞此話,程處默腦中轟然一震,一股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
擅動軍械,乃是唐昊那本練兵冊上嚴令禁止的新律!
律法嚴明規定,擅動軍械者,格殺勿論。
似乎是在恍然之間意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重罪,程處默身軀忍不住戰栗起來。
當初在操縱著軍械之時,程處默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想試試這新式火炮的威力。
可能是當時鬼迷心竅,竟然私傳軍令,指揮下屬搬出火炮試射。
如今想想,程處默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自己身為正五品的定遠將軍,竟然會是軍營之中,第一個犯下此等大錯的人!
程知節驚愕的看了一眼龍座上的唐王,噗通一聲跪倒殿中。
“望陛下開恩!”
“老臣教子無方,犯下大錯,還望陛下能看在昔日這逆子立下戰功的份上,能網開一麵,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老程家就這麼一個爭氣的孩兒,若真是按照新律論處,至此程家算是要走下坡路了!
坐上的唐王冷冷掃視一眼瑟瑟發抖的程處默,道。
“你來說!”
“告訴朕。”
“身為一軍統帥,改地方如何處置?”
一句句話語如同大山一般,將程處默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喉嚨輕嚅,恐懼的顫聲之喉嚨之中戰戰兢兢的說道出來。
“理應……問……問斬。”
話音剛落,程知節在地上匆匆跪行幾步,老淚縱橫向著龍座上的身影,哀求起來。
“陛下!陛下!”
“犬子一時玩心大作,並無惡意,還望陛下明察呐!”
“他……他絕無異心呐!”
程處默早已嚇傻了,心中一直盤旋著‘擅動軍械,違令者者斬’九個大字。
甚至於程處默此時還能清除的記得,這句話語乃是在練兵冊中第五頁的第三行。
殿上的唐王似乎並不急做決定,而是冷峻的看著殿下一眼不發。
程知節祈求片刻,見大殿上的程處默就如同癡傻一般,跪在那裡怔怔的盯著地麵,恍若一個木偶一般。
此時此刻,看到這個癡傻的小子,程知節更是怒火攻心!
眼下已是最後的定罪時刻,自己這個傻兒子竟然無動無衷,哪裡有一點知錯就改的態度。
跪行在程處默身前,一巴掌扇在愣神傻小子臉龐。
愣神的身影瞬間便滾倒在地上,眼神之中也瞬間恢複了些清明,掙紮著爬起來之時,憤怒的嘶吼聲炸響耳畔。
“逆子!”
“犯下滔天罪行還不知錯嘛!”
“你這是想要將咱們程家名聲敗壞,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嘶聲咆哮聲中,程處默再度站立起來,趴俯在大殿上,連連叩首。
冷汗順著黝黑的臉頰和祈福的身影掉落在大殿上,恐懼哀求的聲音徹響整個大殿之上。
“微臣罪該萬死!”
“萬萬不該去私自動用那火炮,更不該假傳旨意,將火炮在山野之中試驗!”
“此舉乃是將軍國大事的秘密展現與世人,臣……臣罪該萬死……”
唐王穩坐龍座上,看著在殿中恐懼的瑟瑟發抖的少年,心中浮起一抹讚賞。
實話實說,就算是唐昊冇有下令,這批火炮也理應要進行試驗,程處默之舉稱不上多大的罪過,隻是該走的程式卻疏忽罷了。
“程處默!”
威嚴的話語直接打斷殿下之人的述說。
但見那小子身形一抖,趴俯的身影低了又低,額頭也竟乎貼附在地麵上。
“臣……臣在。”
龍座上的聲音再度傳出。
“既然你對火炮如此有興致,那朕便讓你好好用!”
“此番你便輔佐閻將軍,去往江南水師,配合唐昊征戰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