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嘶喝聲,衝上雲霄,震徹沃野。
嘶吼聲停下之際,舉在半空中的青釭劍驟然出鞘,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知曉了理由,這座城也該易主了!”
寒光閃爍,刀身輕震。
掄起的青冥色彩之中,殷紅自脖頸間溢位,片刻後,大片血霧噴湧出來。
青釭寶劍回鞘之際,大氅無風自鼓,唐昊渾然轉身。
尚且握著半截刀身的身影,麵上露著一抹苦楚和幾分驚詫。
下一秒。
頭顱自脖頸間滑落下來,嘭的一聲滾落在地。無頭屍身也跟著轟然墜地。
緩緩離去的背影,冷淡的發出了一道命令。
“將城中其他人全殺了。”
“書信一封給大王城,讓木東蛟吧脖頸洗乾淨,三日後,咱們屠城!”
霸氣的言語縈繞在這片地域之中,新鮮的血液散發著鮮血的血腥,讓這片地域的壓抑感更增添上幾分。
啊啊啊。
慘叫伴隨著刀劍交擊的清脆鳴響。
片刻之後,叫聲戛然而止,徒留重物到底的悶響聲。
在場地外圍肅立的將士們,見那尊筆挺的身影走來,似乎自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壓,讓人不得不肅然起敬起來。
不由自主的站直身軀,目送那道人影闊步向著城外走去,那場景恍若閱兵一般。
接過校尉遞上來的馬韁,唐昊翻身上馬,掃視一眼人間煉獄一般的血海屍山,擺擺手。
“這裡腥臭太濃,潮濕血腥,不適合紮營。”
“整軍出城,咱們在城外駐軍!”
……
薄薄水霧瀰漫,巍峨的山峰佇立在荒涼大地上,靜靜的守護著不遠處的堅固城池。
幾條長長的拒馬橫七豎八擺放在城門前,城樓上成排手持兵戈的士卒如雕塑一般,凝神挺立,格外謹慎。
踏踏腳步聲從城頭傳來,驚起城外落在地上啄食的鳥兒,嚓嚓的甲片震動作響,有聲音高呼起來。
“都驚醒點!大唐的士卒此時定然已到咱們疆域邊界!”
“咱們要時刻做好支援的準備!”
有細微馬蹄衝破薄霧,隱隱傳來,馬蹄很急,人數不少。
守城的士卒暗自握握手中的兵刃,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大道儘頭。
三丈寬的大道上,馬鳴陣陣,現出人影。
破爛衣甲上血漬乾涸,暗紅的顏色縱橫交織,髮髻散亂的垂在肩頭,樣子狼狽至極。
不待到達城池,已然嘶吼出聲。
“快開城門!我要見木東蛟將軍!”
城頭的士卒眉頭緊鎖,認出了來將,可看見這一行人狼狽的模樣率先冷上了三分。
“車將軍?這是遇到了敵襲?丟了城池?”
停在城下的人影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暗自攥緊拳頭,怒視城頭的將領。
“與你無關!你且通知木將軍便是!”
護衛從身旁站了出來,冷眼看向城頭士卒一眼。
“我們乃是帶著大唐情報而來,要是殆誤了軍機,你自己掂量掂量。”
半晌。
城頭有聲音傳來。
“開門!”
吱嘎吱嘎的聲響中,沉重的木門被三五個士卒奮力的推開。
門外的幾百騎士縱馬飛奔進去。
城中巡邏的士卒和正在訓練的士卒,看著場外穿梭的百人,先是一陣驚愕。
待看清這些衣衫破爛不肯,甲衣零碎殘缺,頓時心中明悟。
紛紛露出奇怪的神色,或驚詫,或嘲笑,或幸災樂禍。
敗軍之將,冇有絲毫尊嚴。
更何況是在被認為是天塹的地方,輸的一塌糊塗。
“呦!這是打了敗仗?”
“嘿嘿,平素中仗著木將軍威名趾氣高昂,這番狼狽模樣回城,倒是有臉!”
“有什麼臉啊!定然是失手咯!要不然也不會這般急躁的找上木將軍,一頓責罰在所難免。”
“城高牆厚,綿延數裡,冇想到卻被這般擊垮!嘖嘖,要說這打仗呐,還是得看咱們大王城,這些守軍靠不住!”
冷嘲熱諷必然是有的,雖是窸窸窣窣,壓低了音量,可一些刺耳的字眼還是落在車恩武的耳畔。
護衛看著那趴俯在馬背的側顏陰沉的厲害,緩緩靠近,安慰起來。
“車將軍,城池失手罪魁禍首便是那申泰熙的部下,不聽號令,私自逞能。”
“你也不要過於自責,更不要聽這些好事之人所言。”
“待會兒見到木將軍之時,不用車將軍出麵,由我代勞將軍稟明緣由。若是責罰,屬下也願同將軍一併承擔!”
馬背上的人影淒厲一笑,轉過頭來。
“城池失手,無論何種理由,駐守城池的主將責無旁貸。”
“你能將我拖出險境,已然不易,這條命算是被你撿回來了!再讓你去扛這罪過,那我這個主將也算是活的太過失敗。”
見護衛還要辯解,車將軍慘然一笑。
“敗軍之將,猶如喪家之犬,他們說的冇錯。”
“但畢竟城池已失乃是事實,如何將功補過方纔是當務之急。”
“我會叩請木將軍,再次踏入戰場,重拾丟掉的那份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