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壓下的怒火方被眼前的溫香軟玉化解,一封密信便被士卒匆匆帶回府中。
“木……木將軍,大唐……大唐密信。”
言語之間支支吾吾,半跪在地上的身形,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座椅上的大將一眼。
大唐的信?
座椅上的人影顯得有些錯愕。
兩軍交戰,前線已破,大唐居然會派人地上書信?
勸降?亦或是另有密謀?
“呈上來!”
威嚴的呼和聲中,木東蛟揉捏一把懷中人影修長的**,微微示意。
女子格外識趣,指尖順著木東蛟硬朗的臉頰線條劃過,緩緩站起身來,輕移蓮步,取過信箋。
硃紅火漆封底,蒼勁的小篆字跡,是大唐的文字。
看上一秒,木東蛟並未立刻拆開,揚起信箋,望向士卒。
“從何而來?”
這種話語似有千金,隻讓半跪在地的人影又矮上三分,垂著的頭顱隻看見盔纓顫動,去瞅不見麵容表情。
低微的聲音之中夾雜著一抹忐忑和懼怕。
“是……是咱們的斥候隊伍遭遇上了唐軍的小隊,他們……他們硬塞過來的。”
啪!
大掌砸向身前案幾。
暴喝聲在一瞬間傳了出來。
“為何不擄下這小隊,押來細細審問?”
“留下這份信?放他們走了?”
噗通。
半跪的人影已然心驚無比,倉皇雙腳跪地,匍匐在地麵上。
“屬……屬下無能,咱們的斥候隊伍……敵不過……他們。是……是被他們放走了的……”
“什麼!”
暴喝聲驟然炸響,木東蛟‘謔’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身形,頓時怒火大盛!
“廢物!蠢蛋!”
“一個丟了城,一個捱了打!當我這大王城市什麼?”
“你們的避難所?”
靚麗的人影立在座椅一側,秀目瞥見那士卒指縫處隱現的一抹殷紅,心中一緊。
這怕不是那斥候說的放走這麼簡單。
凝神細細打量間,粗暴的人影擋住視線,一腳踹翻地上的人影,暴喝聲接踵而至。
“滾!都滾!”
斥候踉蹌爬起,不敢停留一刻,轉身狂奔出殿。
站直殿中的身影,胸口因憤怒而劇烈起伏,要噴出火焰的眼簾緊緊盯著廳堂門口。
一雙柔夷攀上寬厚的肩膀,柔聲細語從背後響起。
“將軍,斥候身在軍營,卻未學到將軍本事一二,那是他們的無能。”
“何必和這些不爭氣的東西置氣,整頓軍風,責罰那些管束他們的軍將便是,你又何必為此動怒。”
“即使大唐信箋已然送達,不若看看信箋內容,看看到底說些什麼。”
提到信箋,木東蛟低頭看著那封被自己揉捏成團,緊攥手中的信封。
咬著牙,狠狠瞪上空洞的門扉一眼,方纔撤掉朱漆,展了開來。
一行蒼勁小字,呈現眼前。
“三日後攻城,木將軍務必開城跪迎。”
“如若不然,將軍項上人頭搬家,全城軍士長眠幽冥。”
右下角狂傲的提上唐昊兩字。
“豈有此理!”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嘴中擠了出來。胳膊上虯結的肌肉在下一刻鼓脹起來,大手用力的收緊,揉搓的信紙嗤嗤作響。
戰前下達戰書,全是不敬之詞,這簡直是**裸的侮辱!
“一介黃牙小兒竟敢如此猖狂!何來的膽量!”
木東蛟如同一個憤怒的野獸,望著緊攥手掌中那露出的興致一角,低聲嘶喝。
嘭的一腳踢翻廳堂一側的木架,琉璃燭台跌落地麵。石蠟被掀翻在地,咕嚕嚕的滾上幾圈,在座椅腳下停住,方要熄滅的火焰,卻在這一停之中再度滋滋燒燒起來。
木東蛟拋下紙團丟在火焰之中,猩紅的眸子之中泛起濃烈的殺意。
“唐昊,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身側的靚影手拂過木東蛟胸口,輕柔的提醒起來。
“聽聞這個唐昊乃是大唐百年之中不世出的青年才俊,又能這般快的瓦解咱們高句麗前線,將軍應當謹慎些纔是。”
呸。
木東蛟狠狠唾了一口,麵露不屑之色。
“什麼狗屁青年才俊,都是些大唐之人吹捧出來的罷了。”
“東征西戰,擺在主將位置,哪一次不是有大唐那些老不死的東西躲在背後出謀劃策?”
“大唐如今青黃不接,急需一個年輕的將領在全國之中帶頭,唐昊不過事略強於他人,被指派出來,作為典範而已。”
“他小子還真以為長了能耐,摸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這個說法倒是稀奇,讓身側的女子也為之一震。
但轉眼之間,似乎覺得有跡可循,喃喃道。
“將軍這般說來,倒是讓妾身想起一件事來,大唐南征吐蕃,宣稱大勝,但最後似乎卻將文成公主下嫁給了吐蕃。”
“倘若大唐真有這般出色的青年將領,這般說道起來,倒是有些不合乎情理。”
木東蛟冷哼一聲。
“真假是非已不重要。”
“大戰在即,我定然會在陣前親手撕了這廝,讓他好好看看什麼才叫鎮國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