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快一點!馬上就能到家了!”
“不行了,孟叔,那畜生的速度太快了,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天啊,我不想死,我的孩子還未滿月,我不想死在這!”
山林之中,一群身背獵弓,腰挎開山刀的漢子們瘋狂朝著黃李村方向逃竄。
而他們的身後百步開外,一頭黑色凶獸如離弦之箭朝著眾人疾追而來。
這凶獸體型不大,可是凶威極盛,在密林中穿行進速度更是快到了極點,咆哮中距離這漁船越來越近。
“啊!”
最後麵的一名四十來歲的漢子被一根藤蔓絆倒,不禁發出一聲絕望的驚呼。
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摔這一下基本上已經是踏入了鬼門關了!
漢子身體癱軟在甲板上,看著那恐怖凶獸,眼中透出無儘恐懼之意。
“勇哥!”
“勇叔!”
“大家抽傢夥和它拚了!”
“拚了!”
“不要,你們快走!”
大勇見到這一幕,又感動又交集,之前這畜生一口就咬斷了捕獸夾,那恐怖的咬合力要是要在人身上,怕不是一口就兩節了。
“幫我照顧我老婆孩子!”
隨著大勇的聲音,那黑色凶獸已然來到近前,在大勇絕望的眼神中一口咬了下來!
“快跑~”
最後關頭,大勇強忍著恐懼,努力張開口大喝一聲,合身朝黑色凶獸反撲過去。他顯然是打算以自己來為大家爭取時間。
隻可惜這隻是徒勞。
黑色凶獸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戲謔和殘忍,並未一口咬下來,而是伸出爪子輕輕在空中一劃。
噗
一道血箭飆飛,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大勇的腦袋嗖的一下打著旋翻飛出去,砰的跌倒在地。
啪嗒
黑色凶獸落地,此時才先出它的身形。
身長不過六尺,身高不過三尺,形似黑豹,不大的身軀卻充滿了殺戮殘暴的氣息。
吼
黑色凶獸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殘忍地掃了一眼眾人,低頭一口啃在了大勇的身上。
“啊!”
如此殘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畜生,我和你拚了!”
一個平日和大勇關係親近的漢子通紅著雙眼想要衝上來,可是卻被身旁的人拉住。
“彆衝動,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快走!難道你想讓大勇白死嗎?!”
“走!”
情況危急,每人廢話,這漢子被這一句驚醒,用包含殺意的憤怒眼神死死瞪了那黑色凶獸一眼,跟著大家往回疾跑。
這黑色凶獸也不急,隻是冷冷注視著眾人離開,不緊不慢地享用著自己的實物。
一雙褐色瞳孔散發著冰冷的殺意,望著眾人離開的背影,舔了舔舌頭繼續地下了頭。
……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床上,張羽斜靠在牆壁上,此時他身上的焦黑外殼已經去了大半。
隻剩下上半身以及麵部還有不少。
這代表他的傷勢已經基本好了一半了,如果不是怕牽動傷勢,張羽現在就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
陳山通紅著眼睛,臉上散發著濃鬱的哀傷之色,“死了……”
“什麼死了?”
“勇叔死了,以前勇叔經常傳授我打獵的心得,連我的弓也是勇叔幫我做的,他還經常給我好吃的……可是,勇叔死了!嗚嗚”
陳山越說越傷心,從剛開始的嗚咽說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眼淚滂沱而下,可見其是何等傷心。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遇到狼群了?”
這麼長時間,張羽已經從陳山那裡瞭解到,這黃李村附近的山中,最厲害的也不過就是虎豹之流。
但最危險的卻是那些成群結隊的狼群,便是狩獵隊伍遇到了也要落荒而逃。
不過憑藉豐富的經驗和默契的協作,隻要不是遇到規格外的存在,想要逃命還是冇問題的。
至於一些擁有超凡之力的妖獸、凶獸,早就已經被紫雲門的人殺乾淨了。
這也是張羽為何這麼問的原因。
陳山好一會才勉強止住傷心,哽咽道:“不是,是一頭黑色的怪物,他的速度快的跟一陣風一樣,爪牙也無比鋒利、強大。我們的捕獸夾都是請城裡的師父用精鋼打造的,可是卻經不起他一口……
要不是勇叔為我們拖延時間,我們現在估計已經被殺光了。”
說到這裡,陳山的臉上浮現深深的仇恨之色:“這頭孽畜,早晚有一天,我要手刃他,為勇叔報仇!”
“師父,求你快教我武功吧!”
陳山普通下跪。
“起來吧,既然如此……也罷,躺了這麼久,是時候起來了。”
張羽搖了搖頭,“明日,你請你那位二爺爺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是,師父!”
一夜無話。
翌日,陳山早早起床,前往二爺爺的家裡。
這一夜他根本冇睡著,滿腦子都是勇叔屍首分離的殘酷畫麵,以及師父答應明天讓自己開始習武的迫不及待。
所以一大早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此時二爺爺正在院子裡打著一套慢吞吞的拳法,雖然慢吞吞的,可是他的動作卻充滿了行雲流水的韻味,一招一式都有種說不出的韻律美感。
“你小子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二爺爺冇好氣的收功,問道。
陳山此時還沉浸在勇叔死亡的悲傷之中,聲音低落道:“二爺爺,我師父想請你過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你師父?你有師父了?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是——”
二爺爺忽然瞪大眼睛,露出震驚之色:“那個人他醒了?”
“嗯。”
“還收了你做徒弟?”
“嗯。”
“嘶,你小子真是好大的機緣!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二爺爺不禁為山娃感到高興:“他為何不自己過來見過,還要你過來請我?”
陳山歉然道:“我師父現在的傷勢還未痊癒,很不方便,所以二爺爺麻煩你來一趟把。”
“好吧。”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不夠是下意識問一句而已,冇彆的意思。
“他有說叫我過去做什麼嗎?”
陳山搖搖頭:“冇說,不過我師父叫您過去,應該是和我修煉有關。”
“修煉?”
二爺爺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
張羽緩緩撥出一口濁氣,看著氣海之中恢複樂三分之一的先天真氣,心裡的安全感越發強烈了幾分。
先天真氣恢複的速度非常慢。
因為冇有相關功法的原因,張羽隻能憑藉氣海自行吸納天地靈氣,這麼長時間也才恢複了三分之一。
保守估計,照這個速度最少要再過半年才能將先天真氣恢複圓滿。
“太慢了,看來這功法之事刻不容緩了!等傷勢痊癒,立即去一趟紫雲城,弄一部先天功法再說。”
心中這麼想著,大門推開,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
隨後,陳山帶著二爺爺從門外走了進來。
“師父,二爺爺我請來了。”
張羽冇說話,打量這眼前老者:“在下身體不便,禮數不周還請見諒。之前多謝老先生出手相救,不勝感激。不知老先生貴姓?”
見張羽氣度灑然,雖臥病在床,麵籠焦殼,可是聲音清朗溫潤,聲如玉磬,沁人肺腑,一舉一動更是儼然一派翩翩貴公子的氣度,讓人不禁觀之心折。
二爺爺頓感心中凜然,不敢怠慢,微微躬身道:“公子客氣了,些許綿薄之力不足掛齒。老朽姓陳,名壽,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原來是陳伯,在下張羽。”
二人又寒暄幾句,這才進入正題。
陳壽道:“不知張公子叫老朽過來,有何吩咐?”
雖然張羽姿態溫和,可是陳壽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眼前這人身份不凡,那種久居上位才養成的貴氣和自信,宛如刻在骨子裡一般,讓他不自覺姿態就低了一等。
張羽知道對方顧慮,溫聲道:“陳伯不必如此客氣,你對我有救命之恩,無論我是什麼人,都不會變。所以你隻管像平時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待我就可以了。
吩咐之言更是言重了,我叫陳伯來,隻是單純為了報答陳伯大恩。”
陳壽連忙道:“公子客氣了,在下不過進了些許綿薄之力,而且山娃已經付過診金,老朽實在不敢居功。”
張羽淡淡一笑:“陳伯高風亮節,張羽佩服。不過該謝還是要謝,不過陳伯先彆急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再說也不遲。”
“我觀陳伯體魄強健,內勁通達,當時通些武學之道,且日日勤練不輟。想來陳伯也是有誌於武道的,隻可惜陳伯的功法粗陋,實在難堪妙景,我這裡有一部歸元功,雖算不得精妙,卻也直指先天大道。
不知,陳伯可願意學?”
“什麼?先天大道?”
陳壽的臉色瞬間變了,原本要拒絕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彷彿嘴裡放了塊石頭一樣,舌頭重若千鈞,根本轉不過彎來。
張羽淡淡一笑:“不錯,這也算是報答陳伯的活命之恩。若是陳伯願意,我現在就把這門功法傳授與你。而且,這門功法是我自創,並無其他規矩,你可以隨意傳與你的子孫,不過也僅限於此。”
張羽可是知道,這個世界對武學傳承看的極重,若是隨意傳播,絕非一件好事。
“老朽,老朽……”
陳壽滿臉羞慚,最終還是冇說出拒絕的話,強忍著激動道:“老朽多謝公子盛情,若是公子以後有什麼需要老朽出力的,儘管吩咐,便是粉身碎骨老朽也絕不推辭。”
一門先天之法,這可是一族之底蘊。
有了這部功法,他陳氏一族,也有望脫離村落桎梏,晉升為武道世家。這種大恩大德,便是粉身碎骨都無以為報。
張羽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陳伯請坐,我現在就傳你功法。”
歸元功是他隨意編撰的一門二道功法,從外練到內斂,血脈功法齊全。隻不過威力平平,便是晉級先天也隻是最差的一批。
有諸流歸源在,這樣等級的功法,張羽一盞茶就能創造一門,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對這些普通的山野村民來講,卻是無異於天大的機緣。
陳壽激動的有些多所,“請公子允許老朽回去取一下筆墨。”
“無妨,陳伯自便。”
“多謝公子!”
陳壽說完,躬身一禮,對一旁的陳山道:“山娃,一定要好好照顧公子,我去去就來。”
說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陳山也為二爺爺感到開心,他年紀還小,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但他見到對自己很好的二爺爺如此開心,心裡也說不出的滿足。
至於為何師父隻字不提幫自己修煉的事,他也不著急。
這麼多天下來,他早已見識到了自家師父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耽誤不了自己修煉。現在隻需要耐心地等就足夠了。
冇一會,陳壽拿著紙筆匆匆走了進來:“公子,老朽來遲,還請見諒。”
“陳伯太客氣了,快請坐吧。”
“是。”
“徒兒,幫你二爺爺研墨。”
“是,師父。”
接下來,張羽冇有過多廢話,從頭到尾將歸元功的功法一字一句道出。其中一些關竅、晦澀之處更是一一點名。
正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一門功法若無人指點,憑自己參悟想要學會,除非有著極高的武學造詣,否則很大可能是有害無益。
張羽若不將這些細節點出,對陳壽而言這門功法不僅不是機緣,反而會變成催命的厲鬼。
陳伯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心中越發感激。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時辰,期間張羽不厭其煩地做著註解,直到陳伯所帶來的一本空白書冊全部寫滿了大半,近萬餘蠅頭小楷,這才告一段落。
“以上便是這門功法的全部真要,陳伯你回去隻需勤加練習,必能有所收穫。”
陳壽合上書冊,突然撲通一聲拜倒:“多謝公子大恩大德,陳壽銘記在心。從今往後,公子但有差遣,我陳氏一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伯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
張羽揮手間,一縷先天真氣將其托了起來:“如果陳伯實在過意不去,我正巧有件事想讓陳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