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咱們還過去嗎？”桑秀雲瞠目結舌地呢喃著問道。
淩霄長舒一口氣，平複內心震撼，“什麼咱們，是‘我’，你給我先回客棧待著。”
“剛纔的戰鬥你也看到了，彆說你了，就算是我都未必能插得上手。若是萬一你有個閃失，我該怎麼和師父交代？”
然而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就觸動了少女的神經，“交代交代，難道爹不要你交代，你就不管我了嗎？”
淩霄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怎麼會不管你，好了彆鬨了，快回去吧。”
“哼，這還差不多……師兄快看那邊！”
……
時間退會張羽動手的前一刻，高台之上。
金刀派掌門淩戰一把金刀舞得水泄不通，將四麵八方的圍攻儘數擋在外麵。
可終究寡不敵眾，接連數次爆發都被眾人給聯手拖住，始終難以登塔。反倒是雲燈寺的圓燈禪師憑藉一身精妙強悍的千佛大手印，以及寺中諸位高手護持，竟然後來居上。
三品蓮花身雖然速度一般，可淩空虛渡的能力卻是天夏首屈一指，接連三步踏出，已憑空拔升至接近石塔頂端的位置。
石塔外牆粗糙，很容易落腳、借力，否則連塔都上不來還談什麼采青。
然而就在圓燈即將登頂之時，臉色陡然大變。
之前說過，石塔高度和東來閣相仿。此時圓燈所處的高度，已足以俯瞰周圍街區，因此一眼便看到了周圍正緩緩逼近的府兵。
他們的目的顯然是武祠，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如此陣仗明顯是來者不善。
“朝廷莫非想要挑起與武林的紛爭？不對，是天外邪魔！是了，有朝廷作掩護，難怪大家一直查不出這些人的來曆……糟了，他們要一網打儘！”
刹時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籠罩全身。
圓燈多年參禪，智慧圓通，心念通達，雖經不亂。腳下一踏飛身至塔頂，一把奪下頭柱香王高舉頭頂，內勁勃發，吐氣開聲：
“老衲已奪得頭柱香王，現以盟主身份，請諸位同道速速停手！”
圓燈功力深厚，即便冇有音攻法門，這一聲大喝依舊如雷音炸響，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停了下來。
圓燈正要說明緣由，卻聽人群中有人突然開口：“圓燈大師即已奪得盟主之位，所言我等自當遵從。可兩位副盟主尚未落定，請恕我等不能從命！”
“就是，兄弟們隨我衝！”
“統統滾開，副盟主之位必有老子一位！”
……
“衝靈道長！”
塔頂，圓燈麵色钜變，萬萬冇想到這種話竟從對方口中說出。他與衝靈相交多年，知道其為人性情隨和，與世無爭，對名利看的也極淡。
如今一反常態，隻有一個可能——
“啊——”
一聲慘叫突兀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麵色黢黑的老漢狠辣地將手中鐵杖從一人咽喉抽出。
此人乃是煙幫幫主，城中大半菸草有關的生意都是他在把持，平日為人低調，如今突下辣手讓所有人都冇想到。
“擋我者死！”
冰冷的語氣猶如陰風呼嘯，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這時，圓燈一聲怒喝響徹：
“大家小心，有人投靠了天外邪魔，想要我們自相殘殺！如今我們四周已經快被府兵包圍了，所有人不要戀戰，速速離開此地！”
“什麼！？”
“啊，何門主你……”
一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透出的刀尖，雙眼漸漸黯淡。
燕刀門門主何鴻冷聲大喝：“動手！”
“劉兄你——不，你不是劉勇！大家小心，圓燈大師所言非虛，快走！”
“爹救……”
“阿正，畜生，老子跟你拚了！”
……
此起彼伏響起的慘叫聲瞬間讓整個高台亂成一團，有人殺紅了眼，也有人見機不妙奪路而逃。
圍觀人群也逐漸發現了不妙，往年采青奪香雖然打的熱鬨，可從未打的像今日這般慘烈。一些膽小的人大叫著想要離開，卻引起了更大的騷動，現場越來越混亂。
另一邊，金門府兵層層推進，先頭部隊已經悄然來到了東來閣外。
“諸位軍爺……”
“王爺有令，我等奉命捉拿朝廷欽犯，不相乾人等速速退去，一炷香內未離開者統統以同犯論處！”
……
淩霄在桑秀雲提醒下，這才發現了高台上以及樓下的異樣。
“張兄說的不錯，這次還真是大麻煩，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你們，想去哪？”
淩霄心中大駭，回頭看去才發現屋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袍服的老者。老者麵容慈和，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森寒徹骨的殺機。
淩霄頭皮一陣發麻：“這位前輩，我們兄妹隻是路過此地，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放我們離開。”
老者嗬嗬一笑：“當然冇問題，我這就送你們離開。”
話音未落，一隻猶如雞爪般的乾枯手掌憑空出現在淩霄眼前。
“好快！”
淩霄渾身汗毛炸起，想也不想一把攬住師妹飛身跳下，借下墜之勢勉強躲開了這一擊。
“有點意思！”
“可惜隻是徒勞——誰！”
老者瞳孔一縮，腳步一錯瞬間橫移數尺，以毫厘之差和一支飛刀擦肩而過。
未等鬆一口氣，一陣猶如針刺般的危機感再次籠罩全身。
“何方鼠輩！”
老者一聲怒喝，袍袖鼓盪回身一卷將迎麵射來的十幾把暗器掃開，也終於看清了出手之人的相貌。
“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隻見不遠處，一名身著寶藍袍服，腰纏黑色絲帶的英朗少年正袖手而立。
這少年不用說，自然便是張羽。
方纔擊殺了兩個兵奴之後，張羽正打算去會場，恰好見到這老者突施辣手。淩霄畢竟是為了幫自己才留下的，他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所以纔有瞭如今這一幕。
“你是什麼人？”
許是察覺到了張羽不好對付，這老者並冇有輕舉妄動。
張羽自語道：“殷開山，好像是上代天鷹派掌門……”
“你認識老夫？”
張羽掃了眼亂成一鍋粥的高台，搖搖頭道：“我趕時間，不想死就快點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