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攝像機閃爍著紅光。
陳聞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被窩裡的薑秋以，眼裡露出勝利的目光。
又使勁按了幾下鬧鐘的腦門，薑秋以被滴滴滴滴的聲音煩得不行，想要把鬧鐘拿過來瞅瞅，結果手上一用力，這鬧鐘竟然就跟長了根似的，動也不動一下。
薑秋以：“？？？”
“起床了，跟我去晨跑。”陳聞掀開被子，趁薑秋以還冇反應過來抱他或者耍賴的時候，已經順利下了床，一邊穿衣服一邊笑著看她。
鬧鐘還是滴滴滴滴的叫，薑秋以的睏意一掃，瞪眼看他：“你搞的鬼？”
“嗯？”陳聞裝傻。
“這鬧鐘怎麼動不了了？”
“我沾了502。”
“？”薑秋以一臉懵逼，“你有病吧？”
“怕你把它摔了。”
“……”薑秋以沉默下來。
她現在確實很想把這玩意兒摔了。
滴滴滴滴。
“那要怎麼關掉啊？！”薑秋以不耐煩的坐起來，抓抓腦袋，淩亂的頭髮披散在兩邊，不滿的瞪著他，咬著牙生氣，“故意整我的？”
“冇。”陳聞表示自己冤枉，“這是為了我們的健康著想。”
“所以？”
“你先起床。”
滴滴滴滴。
啪！
薑秋以一巴掌拍在鬧鐘上。
真彆說，這鬧鐘質量還可以，冇碎。
氣呼呼的掀開被子，薑秋以下床來，想要先揍他一頓出出氣。
結果一踩到地上起身，薑秋以突然頓住了。
鬧鐘停了。
嗯？
停了？
薑秋以又坐回去，也懶得繼續揍他了，先睡回籠覺要緊。
結果剛一坐下，鬧鐘又開始滴滴滴滴的響。
薑秋以：“？？？”
什麼鬼？
鬧鐘還能停了再響的？
“咳……”對麵的陳聞穿好衣服，憋著笑解釋了一句，“我給它魔改過了，床上有人它就會響，得過了八點纔會停。”
“……去死！”
……
早晨六點半，許久不曾晨跑的薑秋以，氣喘籲籲的走進小區門口劉阿姨的早餐店。
“喲？秋秋啊。”劉阿姨看到她，頓時笑嗬嗬的問候，“好久冇這麼早見到了。”
“嗯……是啊……”薑秋以扶著腰，終於感受到了廢宅的弊端，但一想到以後又要每天晨跑，她就想給陳聞一個大耳刮子。
“老規矩？”
“嗯……”薑秋以應了聲，又補充道，“……牛肉粉絲不要蔥。”
“曉得曉得。”
端著煎餃小籠包豆腐腦和牛肉粉絲，薑秋以找了座位坐下，長舒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邊吃邊看，吃了幾口後，多跑了兩圈的陳聞便額頭微微冒汗的走進早餐店裡，在她身邊坐下。
“在看什麼？”陳聞端過牛肉粉絲的碗到麵前，朝她那兒瞅了一眼。
薑秋以“哼”了一聲，把手機挪的更遠了點，不理會他。
“我錯了。”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
“哪兒是哪兒？”
“……”
好吧，向女孩子認錯大抵是冇有用的。
陳聞加了個煎餃沾上醋，吹吹涼之後送到她嘴邊去。
薑秋以板著小臉，但長久以來養成的慣性讓她下意識張了嘴，把煎餃含進嘴裡。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煎餃已經進嘴了。
她頓時惱羞成怒，牙齒惡狠狠的咬在筷子上，好像跟它有什麼仇似的。
等陳聞把筷子從她嘴裡抽出來的時候，上邊除了沾了她的口水，還有一個淺淺的牙印，讓人看了都後背冒汗。
“哼！”
“不生氣了？”
“哼！”
“再來一個？”陳聞又夾了塊煎餃，給她送到嘴邊。
薑秋以再咬，一邊吃一邊模模糊糊的“哼”。
變成了哼哼怪，說明就消氣了。
陳聞很懂事的端過豆腐腦，舀了一勺湊到她嘴邊。
薑秋以一邊低頭把白花花的豆腐腦吸進嘴裡，一邊嘟囔著：“我又不是小孩子，誰要你餵了。”
陳聞放下豆腐腦的碗，吃了幾口牛肉粉絲，再夾兩個小籠包，就聽到薑秋以看著手機，左手就敲在桌子上，剁剁剁的催促。
失笑看著她，陳聞再給她夾煎餃。
這回不哼了，隻是依舊努力板著小臉，不給他好臉色看。
旁邊的劉阿姨空閒下來，就看著這對兒在那兒，吃著早飯還喂來喂去的，有趣極了，樂嗬嗬的坐著瞅兩眼。
陳聞也不是當初那個臉皮薄的傢夥了，麵對旁邊的目光已經能夠熟視無睹，就明目張膽的撒狗糧。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進步？
真是難得。
……
回到家裡，才七點鐘，距離八點還早。
薑秋以不信邪的又坐上床，鬧鐘立馬叫給她看，氣得她牙癢癢。
要不是看在陳聞剛纔喂她吃早飯的份上，她就拿個榔頭把這鬧鐘直接砸了。
陳聞跟在她後麵進屋，很自然的從書架上把攝像機拿下來，關閉錄像功能。
旁邊的薑秋以看在眼裡，頓時瞪大眼睛：“你都錄下來了？？？”
“這也是視頻的一部分。”
啪！
薑秋以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心裡第一次對小外甥感同身受。
原來被背叛的滋味，是這樣的啊……
小宇，舅媽以後再也不坑你了。
“我覺得挺有用的。”陳聞安慰道，“早睡早起身體好。”
“那你以後晚上彆碰我了。”薑秋以鼓嘴道，“得早睡早起。”
“……沒關係。”陳聞把她抱進懷裡，“白天也可以的。”
“想得美呢你！”薑秋以掙紮了一下，冇掙開，還被抱的更緊了，於是扭開腦袋不給他親親。
但最後還是被陳聞的大嘴捉住，冇多久就軟在了他懷裡。
把女朋友伺候舒服了，氣也就消了大半。
等兩個人坐到書桌前翻看這次鬧鐘廣告的素材時，薑秋以還給他提了點剪輯的小建議。
畢竟關乎著兩個人買婚房的小金庫，薑秋以還是拎得清輕重的，視頻效果越好，賺的錢自然越多。
為了小錢錢，這次她忍了。
“我記得有個男士麵膜的廣告冇接，讓我找找看……”薑秋以坐在旁邊，在想怎麼把場子找回來。
“為什麼男士麵膜會找你？”
“小號的啊。”薑秋以白了他一眼，“要不要試試看？你敷過麵膜嗎？”
“……用不著吧？”
“怎麼用不著？”薑秋以捏捏陳聞的臉。
乾淨清爽。
好吧，好像確實不太用得著。
“反正廣告商會送免費的，你先用用看嘛，就是補水用的，拍個視頻也簡單。”
為了攢錢，薑秋以也算是拚了命了，想到能接的廣告都想接下來。
“短時間接太多廣告是不是不太好？”陳聞猶豫道，“你大號這個月貌似已經四個廣告了？”
薑秋以大號彈鋼琴的賬號，接的廣告都是末尾插入式，比較普通，每次就幾萬塊，跟陳聞的鬧鐘廣告冇得比。
但勝在簡單容易，不用費腦子。
也不用像陳聞這樣大動乾戈的整蠱。
就是太頻繁了容易引起觀眾的不滿。
當然，恰飯這事兒在B站的風評還好，畢竟以前的up主們用愛發電習慣了，觀眾們還會鼓勵up主恰飯來著，生怕這up主被窮跑了。
寬容度還是挺大的。
關鍵還是不能因為恰飯，導致視頻質量下降。
所幸薑秋以的鋼琴視頻一直都是這個水準，還因為接廣告的原因，最近隔一兩天就發一起視頻。
不少粉絲都高呼金主爸爸萬歲。
也隻有金主爸爸能讓鴿子精更新視頻了。
“粉絲群裡他們問我要不要直播。”薑秋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倚著靠背看手機，把一隻腳塞進陳聞懷裡，“我打算晚上練琴的時候開一下子，反正本來就要彈的。”
陳聞單手操作鼠標，簡單的把素材裡無用的片段剪掉，另一隻手就捏住薑秋以的小腳丫子，裹著襪子，摸起來糙糙的，“那就開吧。”
反正兩個人都已經露臉了，直播什麼的都無所謂。
去年薑秋以膝蓋摔傷那會兒也開過直播，不過等膝蓋養好之後，薑秋以就又把直播間給忘了。
那會兒還冇有粉絲群，薑秋以又不愛看私信，弄的不少粉絲想催直播都冇地方催。
現在好了，粉絲群裡正大光明的催，不僅催薑秋以，還催陳聞。
“他們還想看你直播手工來著。”
“手工直播有什麼好看的？”
陳聞納悶。
手工視頻，精華就那麼幾分鐘，都是從幾十上百個小時的枯燥素材裡提取出來的。
如果不經過剪輯，就這麼一股腦塞上幾十個小時的手工視頻，除了真想學手工製作的觀眾，誰會看？
“主要是好奇吧？”薑秋以扭扭小腳丫，腳趾頭在陳聞手心裡畫圈圈，“畢竟大部分人都冇做過手工，肯定好奇你平常是怎麼做的。”
“那他們得失望了。”陳聞搖頭，心想一個下午都在重複一個簡單的打磨動作，誰看得下去？
這麼想著，陳聞摸著手心裡的小腳丫，突然想起薑秋以剛晨跑回來，也冇洗過，下意識就抬起手聞了聞。
唔……也冇什麼怪味兒。
啪！
“變態！”薑秋以瞅見了他的動作，打了他一下，立馬想把腳丫子抽回來。
結果還是陳聞眼疾手快，給她把jiojio揪住。
“你又聞你又聞！”薑秋以紅著臉羞惱，抬起另一隻腳踹他，結果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兩隻香噴噴的jiojio就囫圇入獄，被鎖住了。
“……我就是聞聞臭不臭。”
“那也是變態！”
“我看你脫襪子的時候也會偷偷聞一下啊。”
“唔！”薑秋以拿大眼珠子瞪他，氣惱道，“那我也隻聞自己的！你聞我的就是變態！”
“我也可以給你聞的。”
“纔不要！更變態了！”
好吧，要是反過來讓薑秋以聞他的襪子，他還真不好意思。
自己都覺得有點噁心了。
但是他聞薑秋以的，為什麼就不覺得噁心了呢？
真是怪事。
把薑秋以的襪子剝下來，就好像是剝雞蛋似的，露出裡頭白嫩嫩的腳丫。
這下子光滑細嫩的觸感上了手，跟襪子的糙糙手感相比涇渭分明，舒服多了。
薑秋以鬨騰一下也不鬨了。
兩隻腳也冇收回來。
被陳聞粗糙的大手摸一摸捏一捏，還挺舒服的。
她把椅子側過來，人也側著，讓腿可以伸直了，不用坐著還扭腰。
陳聞就成了她的按摩技師。
等陳聞要用鍵盤了，雙手都上了桌，薑秋以就小腳踢踢他的肚子催促。
“在忙。”
“加個鐘，不許停。”
陳聞：“？”
……
晚上。
吃過晚飯後，薑秋以就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去了隔壁鋼琴室，開了直播放一邊，就開始日常練琴。
陳聞冇開直播，把客廳打掃一下，歸攏了一掃帚的貓毛，陪有種玩了一會兒，就進了手工室，繼續搗鼓三代鬼徹。
等到了八點半，揉揉有些酸脹的手腕，陳聞收拾了一下手工室，出了門，就往隔壁走去。
有種聽見動靜，啪嘰啪嘰跟過來，繞著陳聞的腳跟打轉轉。
鋼琴室裡傳來一陣陣微弱的琴聲，在他推開門的時候，音浪便陡然抬升，衝入他的耳膜。
薑秋以的筆記本就放在窗台旁的一個小茶幾上，正好斜對著鋼琴室的門口。
陳聞一走進來，薑秋以還冇看到他，直播間裡的觀眾們就已經瞅見了。
【鬆中吳彥祖】：哦豁，孤聞來了啊。
【浪子一生儘天涯】：孤聞不重要，彆妨礙我聽曲。
【河裡得湧】：你那是聽曲嗎？你就是饞人家身子！
【亦航001】：冇看到真正的up主已經現身了嗎？有種媽媽愛你！
【尼古拉斯一韋】：兄弟醒醒，現在是冇種了（滑稽）
一曲畢，陳聞已經來到薑秋以身後，從後邊摟住她，俯身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彆……”薑秋以反應過來，連忙推開他，“直播呢。”
“？”陳聞這纔想起來，薑秋以白天的時候提過這茬，才注意到旁邊的筆記本。
【飛翔fy】：？？？
【公甫川】：？？？
【今天失眠啊】：？？？
【玄天小仙】：？？？
……
【尼古拉斯一韋】：孤聞狗賊！納命來！
【願君情深】：嗚嗚嗚！我的秋秋啊！
【立頃】：組隊砍孤聞（1100）
【城南花以開_】：我已經能想象到，他倆不開直播的時候會在鋼琴室裡乾嘛了。
【耀煌華】：艸！有畫麵了。
【米米米米法】：兄弟，借一部說話（滑稽）
陳聞看著直播間裡對他的討伐聲，有點無奈。
於是又低頭親了一口，把另一邊臉蛋也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