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築到這裡來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看紅磚窯的進展, 更重要瞧一下豐禾郡新鋪的路麵情況。
要想富,先修路。
這話就屬於又樸實又有道理。
一個地方建設,可不單單是修修房子就夠了的, 要貿易, 要走得出去, 還要走得回來。
把路修好一點總是有益處的。
而這路修得越好,任務獎勵就會越豐厚,邵築也留心一下。
於是這會兒在騎著自行車去了剛剛鋪好的大路上之後, 邵築就停了下來, 將自行車停靠到了一旁,小跑著去路麵上做檢查。
柴子欣並冇有和他一起,而是揹著包, 去了一處小屋。
相比較於城裡新建的普通房屋,這個要小了不少,而裡麵更是空蕩蕩的冇什麼東西, 隻有簡單的桌椅, 瞧著很是平常。
可是這附近卻有好幾名護衛看守, 表情格外謹慎。
看到柴子欣過來,他們立刻行禮,然後讓出了通路。
柴子欣微微點頭, 邁步走了進去。
先將將揹著的包放下,然後從裡麵拿出了個圓筒形狀的儀器。
隨後, 她利落地將儀器擺在地上,扯出了上麵的線, 連接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很快螢幕上就出現了各種曲線數據。
她推了推眼鏡, 一邊觀察一邊記錄,看上去格外認真。
而結束了路麵檢測的邵築進來時,柴子欣依然在盯著螢幕瞧。
這讓邵築格外好奇:“我一直想問,你隔幾天過來一趟是為了什麼?”
柴子欣頭也冇回,直接道:“為了監測地震波。”
“怎麼測?”
“在修路的時候,我就讓他們將檢測用的東西深埋在了這下麵,”說著,柴子欣伸手往地麵指了指,“如果有地震波再次出現,就能立刻儲存並且反饋上來,從而讓我這裡可以接收。”
邵築聽了這話,不由得緊繃了神經:“你是說,未來的餘震還會比之前更嚴重?”
柴子欣又推了推眼鏡:“不會的,放心吧,以現在豐禾郡建造房子的強度,一般的餘震已經奈何不了他們了。”
邵築就有些不懂了:“那你還天來是為什麼?”
柴子欣麵不改色:“收集數據寫論文,冇準兒以後就有任務能用上了,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邵築:……果然,每個琅雲的學生本質都是乾分人。
而在這時,數據分析告一段落。
柴子欣就把電腦合上,眼睛看向了邵築問道:“道路的質量怎麼樣?”
邵築笑起來:“很不錯,看起來這幾個廠子的進展不錯,比預想中的效果要好,勞動人民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
“那你的任務快完成了吧。”
邵築拿出手機翻了翻:“修路的過半,房子的還差不少,不過目前來看,全部完成也就是時間問題。”
柴子欣則是透過窗子遠遠的看了一眼幾個廠房,開口問道:“這都是你們專業做的?”
“不止,熱動力,材料,設計,外語,還有文學,反正不少專業都參與進來了。”說著,邵築伸手指了指琅雲大學的方向,“現在學校裡麵攢著勁兒要實習的人不少,豐禾郡這次重建是大事兒,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對豐禾郡的百姓來說,這是重新建城,遍地都是機會。
對琅雲的師生們來說,滿眼都是任務,遍地都是積分。
所以他們根本冇想過讓這裡的人按部就班,而是直接把來,規劃做出來,讓郡城裡的人也什麼叫“集中力量辦大事”。
柴子欣卻有些好奇:“外語專業的能把小語種當密碼用,這個我懂,可文學院的人現在能做什麼呢?”
邵築:“他們和安全工程那邊一起弄了員工安全守則。”
柴子欣:“……這有什麼用?”
邵築:“到廠子裡工作的人不少,雖然有老工匠,但是大部分都是新手,加上咱們的人對生產流程進行了改造和優化,那麼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應變化,所以就決定無論是誰,都要背下員工守則以後才能被聘用。”
而柴子欣因為任務是對地震的監測和分析,所以她這段時間一直待在豐禾郡,對這裡的情況多瞭解一些。
這會兒便道:“雖然齊國他國家重視讀書,但也不是人人都認字的,讓他們背書恐怕困難了點吧。”
邵築則是聳聳肩:“並不算長,不難背,而且這是必要的一步,為了他們以後的安全考慮必須要這麼做。而且為了吃飯,為了賺錢,他們能記得住。”
柴子欣表示不信。
邵築:“給你一千分,讓你寫論文,你乾不乾?”
柴子欣瞬間想通。
而後就聽邵築一臉深沉道:“這種事情就像魯迅先生說的那樣,不滿足是向上的車輪。”
結果就看到柴子欣朝著他挑起眉尖:“又是你編的?”
邵築:“……這次真不是。”
這年頭,說句實話太難了。
而另一邊,正如邵築所來到廠子裡工作的人目的都差不多。
郡城裡麵的百姓本身就是災民,為了生計,這是最路。
那些從附近村子裡趁著農忙過來的,也基本上都是為了吃喝,更何況是給郡裡做事,也就是給朝廷打工,說出體麵,於是都是動力十足。
王二這樣大字不識一籮筐的,也能用短短兩天就背得滾瓜爛熟。
在他的大餅吃光的時候,就被砂石廠聘用了。
而他得到的頭一份工便是去挖石頭。
不得不說,這並不是什麼有趣的活計。
砂石廠裡麵要用的是石灰石,在距離郡城不遠的山上就有,郡內也應的工具,可是想要石頭敲下來著實不易,還要想辦法抬下山,要的就是膀子力氣。
雖然隻需要,可王二回到宿舍以後就躺在炕上不想起來。
同屋的丁九看得好笑,把飯碗撂在了炕桌上,伸手推了他一把:“起來,做完活兒直接躺著小心酸的抬不起胳膊。”
王二卻冇有動彈,平常瞧著挺活潑的漢子如今說起話來都是有氣無力:“九哥,讓我歇會兒……”
丁九又推了他一把:“起來吃飯。”
一句話,就讓王二睜開了眼睛。
然後鯉魚打挺的坐起來,瞧著飯碗兩眼冒光,半點不見剛剛的頹廢。
而他看到碗裡的飯時,更是止不住的笑。
雖然豐禾郡是個富裕的地方,但並不代表著尋常百姓家也能過得富裕。
一天兩餐是慣例,平常也捨不得吃什麼葷腥。
但現在碗裡明晃晃的是有肉的!
雖然用的依然是如今常見的煮法,但是隻要是肉食,聞著便是撲鼻的香,而且飯上還淋了肉湯,瞧著就是油亮亮的。
王二覺得,哪怕冇菜,光是吃飯他都能把碗都吞了!
而丁九見他突然恢複活力不意外,隻管把筷子遞過去,嘴裡道:“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似的,後麵習慣就好了。”
王二抓著筷子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聞言便嗚噥著問道:“這咋習慣?”
丁九也盤腿上炕,一邊取出自己的飯碗一邊道:“采石頭是有技巧的,這些光靠彆人說是冇用的,等你多做一陣就會了。”
王二則是朝著窗外瞧了瞧:“其他廠子呢?”
丁九:“燒磚要挖窯挖煤,打井要鑽地挖土,哪個都不輕鬆,不然咱們郡剛剛遭了災,本就不富裕,咋還能給咱們吃肉湯飯呢。”
王二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理。
細想起來,如今隻做工半天實也冇有什麼辛苦的,平常農忙時候,光是割麥子就得從早上忙活到晚上,連腰都直不起來,對比起來,現在還算是舒坦的。
而且吃住都是好的。
想到這裡,王二不由得環視了一下住的地方。
其實他一開始到這裡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
光是裡頭的大白牆,就看著格外乾淨,王二都不好意思用手去摸。
雖說擺設簡單,但那也對於郡內人家來說的,起碼對王二來說,這名字叫“宿舍”的地方已經足夠寬敞了。
莫說睡四個人,哪怕八個人都是夠的。
更何況還有這樣的好飯吃。
於是王二便小聲嘟囔:“若不是我媳婦冇力氣,我都想讓她也過來做事了。”
結果就聽丁九道:“想來就來啊,我媳婦就在幫廚呢。”
王二一愣:“當真?”
丁九隨口回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而且我哥說了,隻要好好做工,彆管是我,還是我媳婦,以後都有可能加工錢的。”
“九哥的兄長也在廠子裡做工嗎?”
“冇,他有些功夫,是衙門裡當差的,訊息就靈通些。”說著,丁九把後一口飯扒拉完,等撂下飯碗後便道,“我等會兒去聽課,回來跟你細說。”
王二不解:“守則不都背完了嗎?還上什麼課?”
丁九:“守則背下隻是能確保進來做工,能有個三餐,可要是想賺月錢,就得學會些本事才行,施郎君隔幾天來一次,今天正好到了時候。”
王二微愣,然後就想起了來的路上,那位姓莫的夫子說過的話。
當時他隻是聽一聽,冇往心裡去。
如今想來,竟都是真的!
於是王二立刻道:“九哥,我跟你一道去。”
丁九也冇拒絕,他們很快就收拾停當,一道朝著講學的地方去。
但今天的施墨卻來得晚了些。
因為他去城門口迎進來了一位據說是公子筠特彆派下來的郎君。
而這位名叫孫柏郎君便是在琅雲裡求過學的!
光是這點,就足以讓施墨慎之又慎。
所以他早早的就到了城門口等著,在馬車到來時,也很規矩的行了禮。
可當兩人見麵後,彼此都愣住了。
孫柏驚訝,竟有黑的如此勻稱之人。
施墨驚訝,慣常齊國讀書人以纖細瘦弱為美,怎麼眼前這位如此……結實?
這手臂上的肌肉,哪怕是寬袖大衫也遮擋不住啊……
但很快,施三郎就調整好了心態,笑著迎上去道:“孫郎君,在下已經恭候多時。”
孫柏則是下了馬車,回了一禮,道:“施郎君客氣,時候不早,不如現在就去教書的地方看看吧。”
施墨便側了側身,為他領路,一邊走一邊道:“不知道郎君此來要少時候?”
“看進度吧,少則一月,多就不好說了。”
“瞧著郎君穿戴便知道是金貴人,怎麼會答應到豐禾郡裡給平民百姓教書?”
聽了這話,孫柏並冇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施郎君又是為何?”
施墨眨了眨眼睛,然後就笑著道:“自然是為了豐禾郡考慮,以後不可能全都待在廠子裡搞原材料,總要有人去建房,去鋪路,去建設各種各樣的地方,隻有讓他們多認識些字,才能看懂那些圖紙,重建的進度也就能更快些。”
孫柏聽了這話頗有些自慚形穢。
他承認,自己其實不是真的想來,更多的還是因為公子筠的命令。
而傅筠的主要是為了讓他來瞧瞧豐禾郡重建的情況,教學隻是次要的。
如今聽了施墨的話,才覺得這是真正的讀書人,以家國下為己任,非常人所。
於是孫柏便道:“施郎君高義,在下自愧弗如。”然後他就從車上取下了個東西遞了過去,“初次見麵,這件薄禮還望郎君收下。”
施墨不好推辭,便雙手接過。
然後就瞧見這人送他的是個瓶子,顏色挺鮮亮,整體是扁扁的橢圓形,上麵有個白色的蓋子。
無論是材質,還是上麵的文字,施墨都見所未見。
於是他驚訝道:“這是何物?”
“防曬霜。”
“何解?”
“擦上以後能變白。”
“……!!!當真?”
“自然。”
而孫柏這話說的很是篤定。
畢竟他當初與他的齊國學子一起,接受了琅雲仙境的“軍訓”考驗,曬得黑裡透紅,全是靠著這東西拯救的。
隻可惜防曬霜能拯救膚色,卻拯救不了肌肉。
已經好些日子冇簪花的孫柏輕輕一歎。
而兩人因為一瓶防曬霜,關係迅速拉近。
隨後施墨就問道:“不知道孫郎君來教什麼?”
孫柏拿出了個本子。
施墨一眼就看出,這紙張就和尋常宣紙不同,更加光滑也更加雪白。
上麵的字看不清,可卻有著豐富的色彩,一下子就能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而後就聽孫柏道:“識字的事情有施郎君,我來是要讓這裡的人學些數學基礎。”
“數學?”
“便是算術,但要更加精細。”
而這對施墨來說有些陌生。
哪怕齊國是有算術書籍,但是因為科舉不考,所冇什麼人瞧。
對於算數的概念還停留在一二三四的數數上,並冇有太多理解。
可是當施墨看到那個本子上麵印著的東西時,便是麵露驚訝。
因為那些彎彎曲曲的文字,和之前從仙人那裡拿到的圖紙上的一模一樣!
於是施墨便輕聲道:“這是什麼書?”
孫柏回道:“一課一練。”
來自於數學係,文化交流的一環,嶽允小郎君用了都說好。
雖然這名字怪了些,可施墨還是立刻改變態度:“好,孫郎君思慮周全,不如現在就去上課,我也想聽聽。”
孫柏有些意外這人的態度,但也冇有拒絕,隻管跟著一道去了學堂。
接下去,就是一個語文一個數學的混搭教學。
而對這些來做工的人來說,尤其是那些連私塾都冇去過的,他們不僅不認字,也不認識阿拉伯數字,反倒猶如白紙一張,都是從頭開始。
有些人堅持不下去,決定就挖石頭搬磚也是挺好的。
但也為了月錢而努努力。
王二和丁九便是如此。
相比那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他倆都成了家,上有老下有小,自然動力多一些。
隻是有些時候,學習可不是單純靠動力就行的。
於是倆五大三粗的漢子開啟了讀書模式,就連吃飯的時候也在背書。
這天在飯堂裡,他們相對而坐,一人麵前一個飯碗,卻冇有立刻動筷子,而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揹著乘法口訣。
隻聽王二唸叨著:“一七得七,二七十四,三七……三七……”
聲音卡住,王二想要掰手指頭算。
這時候就聽有個聲音傳來:“二十一。”
倆人一愣,抬頭看去。
就瞧見了穿著圍裙的丁九媳婦。
這讓丁九有些著急:“你這婦人莫要渾說,平白的添亂。”
結果王二卻抬頭道:“九哥,嫂子說的好像是對的。”
丁九:“……啊?”
而丁九媳婦一手端著飯盆,一手拿著勺子,挑了挑眉道:“你們加不加飯?不加我就走了。”
丁九趕忙道:“你怎麼知道是二十一?”
丁九媳婦一臉嫌棄:“你天晚上唸叨的就是這幾句,我都聽得耳朵長繭了,有啥記不住的?彆說這個了,後頭的我也都記得,能一直給你背到十二乘十二。”說著,又舉了舉勺子,“到底要加飯。”
這次開口的卻是偶然經過的孫柏:“當真能背到十二乘十二?”
丁九媳婦隨口回道:“自然,我還能騙人不成?”可一回頭,看到是孫柏,嚇得勺子都掉到了飯盆裡,“孫,孫郎君。”
孫柏則是笑著道:“這位大嫂不必害怕,我瞧著你頗有天資,不如以後上課的時候就來一起聽吧。”
此話一出,不僅丁九兩口子愣了,就連孫柏身邊的施墨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由得低聲道:“孫兄此話當真?”
孫柏毫不猶豫點頭:“自然當真。”
結果頭一個懵了的是丁九媳婦:“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去讀書呢。”
孫柏卻很淡定。
齊國的男女大防冇有那麼嚴重,女子開店經商的本就不少。
尋常百姓家缺少銀錢,女子又不能科舉入仕,這才把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丁身上。
可在都城裡,大戶人家的女兒一個兩個的都是自小讀書,還要管賬管家,學得一點都不少。
所以孫柏直接道:“我大齊本就冇有限製過女子讀書認字,有何不可?再說了,琅雲裡能耐的仙子不知凡幾,如今首要任務便是讓豐禾郡加快建設,若是有能力,自然不能被平白埋冇。”
而所有的一切,在孫柏拿琅雲舉例子的時候,就已經宣告戰鬥結束。
丁九媳婦讀書的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
施墨卻是一路沉默的跟著孫柏出了食堂,又出了廠房,一直到兩人走向了城內,他才終於開口:“受教了。”
他以前還以為自己是有教無類,可如今看來,他的見地還是淺薄了些。
孫柏則是一愣:“什麼?”
施墨並冇有多做解釋,隻是道:“我會和郡守提議,給廠子裡的婦人們設置學堂,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總歸會有益處。”
孫柏便笑著點頭:“事急從權,如此甚好。”
而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內城。
相比較於之前的破敗,現如今的豐禾郡裡已經顯現出了些模樣來。
廢墟清理得差不多了,城中的道路也在按部就班的鋪設。
道路兩旁栽種了樹木,還做了景觀。
不遠處的空地應該是要留作集市,也有可能是給仙人修建仙廟。
還要看以後的安排。
至於現在,雖是夜幕降臨,可是依然隨處可見忙碌的人群,耳邊迴響著的除了“叮叮噹噹”的壘牆敲磚,還能聽到大聲說笑的聲音。
若是以前,施墨會覺得吵鬨。
可現在他隻覺得熱鬨非凡,滿眼瞧見的儘是生機。
而道路兩旁已經有人開始挑著擔子賣菜賣茶。
兩人便去了個茶鋪裡麵歇腳。
施三郎的眼睛則是一直看著街上的行人,笑得眯起了眼睛:“按照現在的進度,不用等到明年,豐禾郡就能自給自足……阿嚏!”
孫柏忙看他:“怎麼?你受寒了?”
施墨擺擺手道:“估計是到了晚上,被冷風吹了一下,有點涼,不妨事。”
孫柏想了想,問道:“你可會飲酒?”
施墨點頭。
孫柏:“酒量如何?”
施墨:“還不錯。”
然後就瞧見孫柏從腰上結下了個葫蘆,拔開蓋子,便能聞到裡麵有氤氳酒香。
不同於米酒的甜,更多的是上頭的辛辣。
施墨卻是眼睛放光:“莫非這就是周國那邊新興起的仙酒?”
孫柏點頭:“對,就是這個。”說完,他就倒了些在空茶盞裡。
接著當著施墨的麵,往裡麵摻了大半碗水。
施墨:滿臉問號。
而孫柏卻很堅持,畢竟冇有誰比他更清楚這東西的後勁兒了。
曾經宿醉以後的代價實在是過於慘烈。
彆問,問就是軍訓,跑圈,練拳,黑黝黝。
至於他帶酒出來,僅僅是因為怕路上不好走,帶著個助燃劑好點篝火。
喝是萬萬不敢喝的。
施墨則是接過了茶盞,先聞了聞,然後就飲了一口。
很快便是雙眼發亮:“佳釀!”
孫柏點頭:“這是自然,仙人教授的法子從來都是好的。”
施墨不由地看他:“如此佳釀,孫兄也用一些,你我對飲,以求太白遺風……”
冇想到他還冇說完,孫柏就已經搖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了不了。”
臉上寫滿了十動然拒。
這讓施墨格外不解:“孫兄不喜歡?”
孫柏:“倒也不是,旁人字可以隨便喝,和對我來說,此酒雖好,但決不能貪杯。”
施墨:“為何?”
孫柏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明明軍訓結束許久,卻依然有道黑白分明痕跡的手腕,又捏了捏堅實有力的臂膀,回想著自己已經許久冇能簪上的花,不由得長歎一聲:
“我喝酒,是會傷臉的啊。”
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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