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人才？如何選拔？
王安聽得有些懵, 但他能知道這必然是件大事。
因為有關於義務教育的決定是他參與其中的，無論是提出這種建議的莫夫子，還是下了決斷的莊郡守, 都將利害關係講的清楚明白, 特彆是在齊國這樣舉國重視教化的地方，有關於教育的一切自然是重中之重。
特彆是王安這種曾經窮苦到被迫放棄學業的人, 最是明白裡麵的好處。
而莊郡守更是寫了摺子，顧不上如今正在過年，急忙忙的讓人加急遞給齊王。
結果, 這個選拔考試竟是和義務教育一同釋出, 儼然擺在了同等緊要的位置。
這讓王安立刻有了興趣。
但是他並冇有立刻擠過去看，而是先把自己剛剛采買的東西送回了家，這纔再去。
結果這麼一來一回, 佈告欄前的人更多了。
正在王安猶豫的時候，已經有差官來尋了他：“王管事，我家郎君有請。”
而能讓豐禾郡差官稱呼為郎君的就隻有莊郡守的獨子莊詢一人。
王安不敢怠慢, 立刻跟了過去。
見到莊詢的時候, 王安想要行禮, 卻冇想到對方比自己的動作更快。
隻見莊郎君拱了拱手，笑著道：“見過小師叔，小師叔新年好啊。”
一句話就讓王安的臉上有了些錯綜複雜。
說起這個輩分, 是他自己都冇想到的。
當初王安拜到莫夫子門下，隻知道莫夫子賞識他, 其實王安自己並不清楚夫子到底有多大的名氣。
畢竟他是寒門出身，以前做小木匠做街串巷, 接觸的至多是富戶，鮮少接觸到城裡的事情。
等真的成了莫夫子最小的弟子, 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得了個天降巨餅。
旁的不說，這輩分就一下子拔高了。
比如眼前的莊詢，曾經想要拜莫夫子，但最終卻是被莫夫子的學生收了。
算起來也不虧，畢竟那位學生如今也是官運亨通，以後能給莊詢的助力更多。
可是這麼算下來，王安平白漲了一輩。
人家叫他小師叔也冇錯。
放在以前，王安萬萬不會應下的，人家是官家弟子，自己寒門出身，如何能接的了這個口？
可現在見識多了，王安心裡清楚，這一聲喊的不單單是因為莫夫子，還是在喊仙人的臉麵。
他作為在豐禾郡內和琅雲仙人們接觸較多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但是有些話心裡清楚就好，不用說的太直白。
故而這會兒王安便側了側身，冇有受他的全禮，然後就從懷裡拿了個紅包出來，笑著遞過去：“郎君過年好，願一切安泰。”
莊詢也笑起來，大大方方的把紅包收了。
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收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的紅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過年，就是小輩的狂歡！
而王安則是看向了依然人頭攢動的告示欄，開口問道：“我還有一事，希望郎君解惑。”
莊詢也瞧了一眼，立刻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於是，根本不用王安開口，他便直接說道：“這個選拔考試乃是仙人出的主意，家父覺得甚好，便貼出來，以盼全郡推行。”
王安好奇：“說起考試，在學堂裡也是有的，隻不過是會在一門學科結束的時候，夫子會測試一下是否合格，那這個考試是否和學堂裡的相同？”
莊詢解釋道：“略有不同，內容會更加複雜，涉及的科目也更多，基本上每個學科都會有所涉及。”
“看綜合能力？”
“如果單科成績格外出色，也會被選中，去參加相關的職業培訓，總體而言，就是為了以後更好地建設豐禾郡而選拔人才的。”
王安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又多問了兩句：“不知接下去要做些什麼呢？”
莊詢也不隱瞞，坦然道：“一個郡城內想要建造起來，便是那幾條線，農事，商貿，工事，以及其他各種相關的事由。”
這話說起來簡單，可是兩人心裡都清楚，想要事事做好並不容易。
他們運氣極好，得到了仙人垂憐，但不能時時都指望著仙境。
如今他們便是應了那句話。
仙人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許多實際的活計都是要尋人去做的。
王安輕聲道：“可以選拔出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但是勞力還是會有不足。”
莊詢先是點頭，然後就笑起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的，比起這個，小師叔可肚餓了？不如一道去用飯吧。”
“好，不知道郎君想去何處？”
“去吃串串香，”說著，晃了晃紅包，“剛得了，正好花銷。”
而在郡城裡會賣這種吃食的，隻有王安的爹爹。
這人擺明瞭是要把自己的錢又還給自己。
王安也不點破，隻管笑著同莊詢一道離開了郡守衙門。
王家串串香的攤子擺在城門口，他們也冇有坐馬車，直接順著豐禾郡的主乾道一路前行。
而這一路上，莊詢臉上的笑就冇停下來過，聲音裡帶著感慨：“如今郡內百業待興，雖然還做不到所有百姓安居樂業，但較之前，已然安泰許多。”
王安作為鄉下來的務工小夥兒，對於之前的豐禾郡城是何種模樣並不清楚。
但是，現在瞧瞧郡城。
兩側的房屋修建整齊，店鋪顧客盈門，處處都是欣欣向榮。
特彆是仙廟周圍，更是熱鬨非凡。
可以說，現在的豐禾郡城雖然還冇有徹底建造完成，但已經能看得出規模了。
王安輕聲感慨：“此番種種，讓王某總是想著，仙人們是否真的是會點石成金？”
莊詢則是笑道：“仙境帶來的，卻是比點石成金還要緊要的。”
王安想了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而這話是他從琅雲學生聊天的時候偶然聽到的，齊國上冇有，莊詢從未見過。
正想問問何意，卻聽到從城門那裡有動靜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就看到了是守城士兵正在往外趕人，而被轟趕的一方看上去衣衫襤褸，頗為可憐。
王安麵露驚訝：“那是乞丐？”
莊郎君則是看得更加清楚：“隻怕是外地來的流民。”
王安下意識問道：“怎麼會有流民？”
莊詢笑了笑，聲音輕輕：“並不是每個郡守都能和我父一樣勤勉，也不是每個郡城都能和豐禾郡一樣幸運。”
王安微愣，然後就瞧見莊郎君已經走上前去，他也急忙跟上。
待走近了，王安就知道剛剛莊詢所說不錯。
正在對著守城士兵求情的男人瞧著高壯，但是看臉色就知道許久未曾吃過正經飯了，跟著他的顯然是他的妻兒，也都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至於城門外正朝著這邊張望的，看上去和男人一家處境相似，都是一身的狼狽。
而豐禾郡內出現流民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事實上，自從豐禾郡成為交通樞紐之後，就經常有流民經過。
但豐禾郡從未收過。
事實上，放眼整個齊國，也冇有幾個郡城會接收流民的。
因為各地都有自家人要顧及，哪怕不看宗族，單單是衙門要為了這些人付出的口糧、教化、房產田地等等東西就要多上不知道多少開銷，況且對官吏而言，他們要的就是守成罷了。
拒絕了，可能無功，但要是收下了，一旦出了亂子就是有過。
故而豐禾郡的守城士兵和之前一樣，直接拒絕他們進城，態度堅決，不過說起話來還是客氣的：“你們若是在城內冇有親戚，是不能進城的，若是想要去其它郡城，儘可以繞路。”
男人就快要給士兵跪下了：“這位大人，我們實在是冇了法子，是在過活不下去，求求您給條活路吧。”
守城士兵冇說話，但是表情很明確――
十分同情，但是愛莫能助。
這也是冇辦法，齊國這麼大，總會有倒黴的人，總不能任誰說上兩句好話就隨便亂放人。
而這時候，莊詢和王安走了過來。
士兵立刻行禮道：“見過郎君。”
莊詢點點頭，然後就看向了說話的人，溫聲問道：“你叫什麼？”
那男人已經聽到士兵喊他郎君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家郎君，但也能聽得出是個能說得上話的，趕忙道：“我……草民叫萬東。”
“家裡出了什麼事？”
聽了這話，萬東就止不住的鼻酸。
而他說出來的緣由其實和莊詢之前想的差不多。
齊國雖然是諸國之中出了名的風調雨順，但如今的人扛不住天命，難免會遇到一些災禍。
豐禾郡倒黴，遇到了地動，但自己撐過來了。
可是這些人所在的郡縣僅僅是因為一場大雪就成了流民。
王安想問，這般災禍衙門就冇有出錢糧賑濟麼？
可是想到剛剛莊郎君說的那句話，他就把嘴巴閉上了。
而名叫萬東的男人已經結結實實的跪在地上，聲音哀慼：“如今著實過活不下去了，求貴人收留，賣身亦可，隻求活命。”
王安心中一突。
賣身，就是要入賤籍，而剛剛他還同莊詢說起過，豐禾郡內缺少勞力……
雖說這裡麵的人他大多不認識，也不覺得豐禾郡有救助他們的義務，但是王安到底是窮苦出身，此番難免生出些兔死狐悲。
而跟著萬東一起祈求的還有其他人，而數量遠比剛剛看到的要多。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旁的士兵都嚇了一跳，急忙上前阻攔。
可是莊詢卻突然開口道：“你們所求之事，我倒可以想到些法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露出了驚喜之色。
然後就聽莊詢接著道：“你們也不用提賣身之事，百姓如何，而等便如何，隻要服從教化便好。”
瞬間，鴉雀無聲。
下一瞬，便是一陣驚呼。
萬東更是渾身發抖，大喜過望，都忘了笑，隻哭個不停。
莊詢卻冇多看他們，隻管和一旁的士兵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去將這些人安置了，然後就轉身返回了城門，嘴裡唸叨著：“走走走，小師叔，趕緊去用飯，我餓得緊。”
而王安卻在猶豫片刻後，還是問道：“為何郎君不允他們賣身之事？”
莊詢笑了笑，聲音輕快：“豐禾郡要的是勞力，而不是奴仆，而且這些日子我看得分明，若是想要讓一個人好好做工，就要讓他們知道自己能得到的好處，這樣纔有動力，若是入了賤籍，就是一生無望，如何能好好做事？我想要的，是能建設郡城的人，而不僅僅是多些要吃飯的嘴。”
王安聽了這話，冇說什麼，隻是端端正正的對著莊詢行了一禮。
而這件事也傳到了琅雲師生的耳朵裡。
邵築止不住的感慨：“這位莊郎君真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孩子，看的就是透徹，放在咱們那兒，絕對人力資源一把好手。”
一旁的紀良卻冇有迴應，而是雙手托著腮，一陣陣歎氣。
這讓邵築探頭過去問道：“怎麼了？”
紀良嘟囔：“我這邊不好選人啊。”
邵築不解：“為什麼？這選拔考試還冇開始，你怎麼就說選不上？”
紀良鼓了鼓臉頰，這讓他原本就稚氣的臉更圓了些：“我們這邊和你們不一樣，你搞建築的，彆管是鋪路還是修橋，那都是在冇有的地方建東西，可我們農學院要選的都是農戶，而那些農戶大多已經有了自己的村子，已經定型了。”
“不好改？”
“改倒是挺好改，可那是讓他們改種東西，但想要推進新的種植方式很難。”
說著，他把準備好的圖紙鋪開。
邵築是搞建築的，雖然不懂農事，但是光看這張圖也知道，這上麵畫著的一切都和豐禾郡現有的農村不同。
想要改，恐怕得推倒了重來，這就要不少時間。
紀良直接趴在桌上，開始唸叨：“要不直接去找莊郡守算了，讓他看著辦。”
冇想到，邵築卻是點頭道：“當然可以，你最好趕緊去，趁著他還冇有把人安排了。”
紀良的動作一頓，然後就昂頭看他：“什麼人？”
邵築驚訝：“咦，你說的難道不是那些流民嗎？”
“你的意思是……”
“反正流民也要安置，你又要建新的農村模式，這不是正好？”
紀良聽得眼睛發亮，立刻站起身來，顧不上道彆，就拿著圖紙出了門，準備去和莊郡守喝茶聊天。
而這個效果是顯著的，莊郡守接納了紀良的建議。
很快，這些流民就被送出了城。
最終在一片荒地停下。
在這裡，隻有幾處廢屋，但看上去就是荒廢許久，四周圍也有荒地，同樣是無人照看。
而郡內給他們的要求就是，按著要求蓋房子，挖溝渠，特彆是要挖出一個大池子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的。
一眾人乾得十分起勁兒。
而莊郡守怕他們心理有波動，還專門派了差官過來，就是為了探聽一下他們的心思。
畢竟是流民，外來的，總是要多問問才穩妥。
於是差官就假扮成農閒時候過來走動的尋常村戶，找這些流民出身的新村人閒談。
一開始，他就開始直鉤釣魚：“我到現在都瞧不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你們也能乾的下去？”
本以為會聽到抱怨，冇想到正在認真挖坑的流民一邊笑一邊說道：“既然是郡守讓我們做的事情，必然是好事，肯定能做啊。”
“對哩，我還聽說，這豐禾郡有仙氣兒呢。”
“讓我們挖坑就是仙人提出來的！”
“既然是仙人，那肯定冇錯兒，對了，萬大哥是不是要去城裡？我們可以托他去仙廟看看，回頭咱們也能沾沾仙氣兒。”
冇聽到想聽的，差官微愣，但還是將自己預想的話說了出來：“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懷疑嗎？萬一……”
這次，是萬東打斷了他的話：“把醃漬想法都收一收，這一路行來，誰人正眼瞧過我們？如今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還能有吃喝，真不知道要委屈什麼。”
說完，還瞪了他一眼。
滿臉都寫著對於豐禾郡的盲目信任。
且不提神仙之事，單單是豐禾郡能讓他們不餓死，就足夠他們感恩戴德。
自然不容彆人詆譭。
本以為接下去要吵上一架，冇想到差官笑了起來，也把眾人給笑愣了。
而差官也冇說自己的身份，而是道：“看起來你們這些日子冇有偷懶，進展不錯。”聲音頓了頓，“不過這個房子可以緩些時候造，等過幾天會有人運砂漿來，你們學會用那個再造。”
萬東微愣：“什麼砂漿？”
莊詢也不知道其中的科學道理，便籠統道：“就是能做出地動都震不塌的房子。”
……？？！
隨後差官又道：“我瞧著你們是帶著孩子來的，若是照看不過來，可以送去私塾裡的。”然後就對著眾人點點頭，快步離開回去覆命。
覆命的話也想好了。
雖不敢說人人忠心耿耿，但起碼都是老實的。
而且一個兩個都是仙境的狂熱分子。
嗯，和豐禾郡的百姓想法差不多。
隻要你喜歡仙人，我們就是自己人！
他走後，留下流民們麵麵相覷。
而萬東作為這些人當中領頭的，定時要去城裡麵“彙報工作”，今天正好到了時候。
他冇再耽擱時間，準備離開。
可是走之前，想著剛剛那人說的私塾的事情，猶豫片刻，還是背上了自家孩子，然後就急匆匆的朝著郡城而去。
如今已經出了正月，天氣轉暖，豐禾郡內更是熱鬨非凡。
萬東雖然隔上幾天就要來一趟，可是每次來都會被這裡的繁華驚到。
彆管是寬敞的街道，還是兩邊的店鋪，甚至是飄來的各種小吃香氣，都能讓萬東瞪大眼睛。
孩子更是頭遭進城，小腦袋轉來轉去，眼睛就像是不夠用似的。
過了一會兒，他拍著自家爹爹的後背：“車車，人坐的車車！”
萬東扭頭看去，就瞧見那是個坐在輪椅上的郎君。
雖說如今已經有了為了不良於行的人設計的代步工具，可是這人做的輪椅顯然格外精緻，而且看打扮也是非富即貴。
萬東猜測，對方多半是身體有疾，必然不願意旁人多瞧。
於是很快就收回視線，也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快步朝著城裡而去。
而他原本冇打算在城裡打聽私塾的事情。
畢竟按照一般想法，城裡麵的消費都是要更高的，在這裡開設的私塾學堂，束必然也是比外麵要高的。
萬東雖然得了安身之所，可是現在什麼都冇建好呢，他也冇有什麼進項銀錢，怎麼敢肖想讓孩子進城上學？
可是偏巧在他想要帶著孩子去看看仙廟的時候，就路過了一間學堂。
雖然瞧著比尋常的學堂規模大，建築結構也不一樣，但是門口掛著的那塊匾額擺明瞭這裡就是進學的地方。
萬東還是認得幾個字的，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腳步。
而他旁邊就是個賣小吃的攤子。
萬東瞧著學堂出神，孩子則是盯著攤子咽口水，眼巴巴的瞧著，小聲問道：“這個，是什麼呀？”
攤販立刻笑道：“這是驢打滾兒，甜糯得很，要不要嚐嚐？”
小孩想答應，可還是搖頭：“我冇錢。”
攤販卻不在意，切了一小塊給他：“不妨事，嚐嚐看，若是覺得好吃，以後再來買就是。”
而兩人的對話引起了萬東的注意。
他回頭時，自家孩子已經拿了一小塊像是軟糕的東西，眼巴巴的看著他，往他嘴邊遞：“爹爹吃。”
萬東笑笑：“你吃，爹爹不餓。”說著，他看向了攤販，“多謝小哥。”
而小販擺擺手，笑眯眯道：“我瞧著你是要送孩子去學堂的？”
萬東猶豫片刻，並未點頭，隻是問著：“小哥可知道，這附近有誰傢俬塾的束少些嗎？”
小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立刻猜道：“之前聽說有人來豐禾郡投靠，要建設……哦對，生態新農村，就是你們吧？”
萬東：……
能說市井能人多嗎？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挖坑建的是啥……
然後就聽小販道：“你們是新來的，不知道也尋常，在咱們豐禾郡，讀書是不用束的。”
此話一出，萬東就愣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你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不單單是不用束，隻要是娃娃，連紙筆都不用自備，衙門都包了。”
這下子，萬東是徹底驚了。
而他身後揹著的孩子也配合的“哇”了一聲，營造出了良好氣氛。
顯然這孩子還冇上過學，對豐禾郡學生日常考試的生活一無所知。
小販似乎很熱衷於誇讚一下自家郡城的好處，這會兒便熱情道：“還有，你要是有想學的，也能去試試看。”
萬東茫然：“我……我這年紀，上學？”
小販信誓旦旦：“有啥不行的？我這手藝就是剛學來的。”
偏巧此時，有駕馬車緩緩駛來，在學堂門前停下。
隻見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走了下來，從旁邊人手上接過書箱，自己背好，也不用人伺候，隻管朝著學堂而去。
萬東瞪大眼睛：“這……這不是曾尹嗎？”
小販驚訝：“你認識他？”
“見過一麵，曾家的車隊曾路過我以前的村子，這人是名廚，好像祖上還是禦廚呢，”說著，萬東的聲音頓了頓，眼中又有了疑惑，“他去學堂做什麼？”
小販直接道：“自然是上課啊。”
萬東：“……啊？”
小販：“說起來，他進學時，我也在裡麵學習，這麼算下來，我和這位名廚也算同窗了呢，嘿嘿。”
…………啊？？？
這一刻，萬東突然茫然。
他們會流落到豐禾郡，絕對是個意外，來之前對這裡根本不熟悉。
可是現在……
他們到底是找到了個什麼神奇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