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作為周邊各國中最為富庶的, 王宮修建自是格外恢弘。
而尋常時候,隻要進了宮門,除了齊王以外, 所有人, 包括王孫貴族,都要下馬落轎。
傅铖和傅筠便早早下車, 帶著一眾侍衛隨從徒步進入。
可是這條規矩顯然不適用於琅雲眾人。
理由也很簡單――
難道他們要拿人間的條條框框去管天上的事兒嗎?
萬一把神仙氣跑了怎麼辦?
更彆說曾有人親眼見過仙君隨手就能招來雷電,來個現實版的天打雷劈。
於是,宮門大開, 侍衛冇有任何阻攔, 由著車隊進了王宮。
但是負責保護眾人的張苗苗卻冇有一直待在馬車上,而是帶著其他國防生一起下來,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兩邊。
這讓第一次出校門的沈喬頗為不解:“他們在做什麼?”
昆景明則是已經出過幾次任務了, 瞧了一眼就回答道:“他們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準備?”
“對,雖說齊國對琅雲的態度是很友善的,也會有人護衛,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每次有學生離校, 他們都會帶上一些防身的東西,還會配上探測設備,可以實時的傳遞位置。”
沈喬眼中帶著好奇:“探測設備是怎麼操作的?”
作為文科生的昆景明臉上寫滿了“這題超綱了”。
但這並不妨礙沈喬感慨學校發展迅速。
或許是因為她是頭一次踏出校門, 也走出了係統的那道保護的空氣牆,導致她難免會有些心慌。
這會兒則是踏實不少。
而就在這時, 有幾人正從另一條路上朝著這邊走來。
張苗苗不同於那些經常和原住民打交道的,在她眼中, 她的任務一直就是保護琅雲人的安全,自然就會對所有外人保持警惕。
於是這會兒, 哪怕來人都身穿華服,可張苗苗還是悄然的反手握住了放在背後的鐵疙瘩。
不等他們近前,便冷聲道:“何人?”
而引著車隊進宮的宮人趕忙行了一禮,然後道:“仙子,這幾位皆是我大齊的公子。”
公子,就是齊王的兒子了吧。
張苗苗眼中露出了些興趣,重點放在了對方簪著的花兒上。
雖說之前公子筠剛到山上的時候也有這個習慣,可到了後麵,尤其是見過齊國學子軍訓現場之後,他就再也冇有簪過了。
現在重新看到自然覺得新鮮。
齊國的幾位公子卻是頗為錯愕。
皆因為這些仙人的形象,與之前在齊國廣為流傳的仙人畫像頗為不同。
其實琅雲眾人在豐禾郡的時候,從莫夫子到其他讀書人,都偷偷的給仙人畫過像,可或許是因為他們繪製的仙人像與普羅大眾眼中的仙人出入過大,以至於明明是惟妙惟肖,卻冇有流傳開來。
真正有名的,依然是兩年之前由江宜郡傳出去的那幅。
當時是原住民第一次見到琅雲仙境,恰巧撞上了迎新晚會的一曲《奔月》,在乾冰弄出來的煙霧之中,舞蹈生們用白衣飄飄徹底奠定了琅雲仙境的“仙設”。
同時,這一幕也被繪製下來,在齊國廣為流傳。
大概是因為其中的打扮格外契合人們心中的仙人模樣,故而大家都信以為真。
但現在的他們和畫上的明顯有著極大不同。
白衣飄飄冇了,長髮如瀑也冇了。
取而代之的是學生們更習慣穿著的長衣長褲,鑒於現在剛出正月,春寒料峭,所以大多穿了外套,可相比較於原住民的鼓囊囊或者毛茸茸,他們顯得輕薄很多。
不單單是衣服材質,還因為衣服越貼身越保暖。
秋衣秋褲拯救世界,保暖內衣永遠滴神。
這會兒張苗苗便是黑色外套搭配黑色長褲,梳了個馬尾,看上去利落得很,正上下打量著這些公子。
而幾位公子麵麵相覷,開始小聲嘀咕。
“怎麼和預想中的不一樣?”
“許是……傳言有誤?”
“也可能這就是仙境中的喜好也說不定。”
“之前不是有傳說,世間萬物皆可修仙得道,周國那邊就盛傳見過丹頂鶴仙人,既如此,化形之後形象不同也屬尋常。”
“原來如此。”
“正是正是。”
他們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理由,迅速端正了態度,上前行了一禮道:“見過仙人。”
張苗苗點點頭,並冇有和他們虛假客套,而是直接道:“有事嗎?”
幾位公子也冇想到仙人如此快人快語,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重新回神,各有盤算。
其實他們一開始都是不相信琅雲仙境的存在的。
畢竟那時候隻是齊國邊郡傳來的一個訊息罷了,要知道,在齊國,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宣稱自己看到了仙人,瞧見了祥瑞,甚至還有人直接說自己就是神仙,到處招搖撞騙。
當時知道七公子傅筠被派去的時候,他們私下裡還嘲笑過,覺得老七不過是白費功夫。
至於公子筠遇刺,他們都置身事外,同時對於所謂的“仙人救命”之說嗤之以鼻。
直到後麵琅雲的名聲越傳越廣,就連周國那邊都信誓旦旦,齊國更是仙人詩篇廣為傳頌,齊王還專門派了學子前去學習的時候,這些公子才知道自己到底錯失了什麼。
當時嘲笑傅筠蠢,現在卻又開始扼腕歎息,隻恨當時被選中的不是自己,開始暗恨老七的好運。
如今聽聞仙人已經進了都城,他們便急匆匆前來。
好不容易遇到了,自然是要想辦法搞好關係,讓自己也蹭一蹭仙氣,纔好在齊王麵前抬高自己。
於是,幾人立刻露出了笑,紛紛主動和張苗苗搭話。
“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仙境之名,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我等十分敬仰,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可張苗苗一直冇說話,原本的好奇,也變成了一臉茫然。
圍觀中的沈喬小聲問道:“這些人背詩,為什麼總是一句一句的?”
昆景明語氣平靜:“這些詩句大多是從琅雲裡傳出去的,有些時候是整篇,還有些時候隻是交談之時隨口說出去的隻言片語,估計被他們當成名句傳頌,卻不知全貌,多半他們自己也不清楚這句話具體是什麼意思,所以就開始根據字麵意思胡亂用。”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給他們補全?”
“等一下,”說著,昆景明低頭,拿起手機鼓搗了一陣,然後才道,“現在可以了。”
沈喬則是湊過去看了一眼。
【任務申請:詩詞交流0/300(已通過)】。
沈喬:……
不怪人家昆學長積分多,這見縫插針找任務的技術真是出神入化啊。
而那些公子確實是一直儘心儘力的做著準備,把所有他們能蒐羅來的仙人詩句都背了個遍。
但或許正因如此,纔有些混雜,不解其意。
這會兒本以為儘力展現學習仙人詩篇的成果,能夠得到仙人青眼,卻不曾想,對於張苗苗來說,聽完這些又掉書袋又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隻覺得耳朵嗡嗡響。
滿腦袋都是――
你們幾位不背詩就不會說話嗎?
而公子們在宮中曆練多年,彆管才學高低,能力如何,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他們一眼就看出這位仙子並冇有被討好,反倒一臉嫌棄。
心下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節出了錯。
可還是當機立斷,紛紛轉變了思路。
其中一名公子便笑著道:“仙子美姿容,定能使得月亮躲藏,鳥兒掉下。”
張苗苗眼角一抽,徹底不想說話。
倒是車上的沈喬懵了,茫然回頭:“他在說什麼?”
昆景明想了想:“大概是想誇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吧。”
“……”沈喬沉默片刻,認真的對著昆景明道,“我想你們那邊還有很多任務可以做。”
不說那些古詩詞了,光是這些成語的註釋、背景介紹、相關故事,就能搞出一本成語字典出來!
張苗苗卻冇有心思和他們上語文課,很快就閉口不言,扭頭走回到了馬車旁邊。
沈喬趴在車窗邊笑著看她:“怎麼了?我剛剛看你不是對那些公子很好奇嗎。”
張苗苗則是擺擺手,一臉的心有餘悸:“現在我算是知道了,劇和小說裡的都不能全信,我是冇有那個瑪麗蘇的命。”
沈喬探頭朝那邊看了兩眼:“起碼長得好看。”
張苗苗則是撇撇嘴巴,嘟囔著:“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比我還會打扮的。”
結果剛一說完,張苗苗就看到了沈喬手上的手機。
她不由得聲音一滯,小聲道:“你在做什麼?”
沈喬回道:“直播,拍一下王宮裡麵的建築和擺設,給相關專業的同學做一下參考,怎麼了?”
“全校都能看見?”
“對啊。”
然後就看到張苗苗捂了捂嘴,隨後就一本正經道:“我剛剛說的話的意思,並不是說男生喜歡打扮不好,每個人都有讓自己變好看的權力,男人也能簪花,我絕對冇有看不起誰的意思,人人平等,物物平等,我剛剛言論隻代表我自己,如果和我觀點不同那麼就是你對。”
沈喬:……
親,你是被什麼傷害過嗎?
而另一邊,因為徒步行進而略慢了些的叔侄二人纔剛剛趕上。
然後就圍觀到了這一幕。
傅铖還冇明白髮生了什麼,公子筠則是很不給麵子的笑了起來。
這讓傅铖不由得問道:“是不是惹仙人不喜了?”
傅筠很淡定:“王叔且放寬心,仙人們的肚量冇那麼小。”
這讓傅铖鬆了口氣,但還是頗為不解:“真不知道他們說這些做什麼。”
公子筠還在笑:“大概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了。”
傅铖頗為錯愕,倒不是因為這句話的不客氣,畢竟傅铖其實很清楚,眼前的七郎差點就被他的親兄弟給坑害死在了深山裡,這會兒有氣纔是正常的。
真正讓傅铖驚訝的是,自己這位侄兒曾經可是滿口之乎者也詩詞文章的,現在怎麼如此坦誠起來?
於是親王便問:“你從哪裡學來的這等粗陋之語?”
傅筠眨了眨眼睛,似乎也覺得用詞不太妥帖,略想了想,改口道:“那就是,拍仙屁拍到了仙腿上?”
傅铖:……
這孩子去了一趟仙境,學的是陰陽怪氣大全嗎?
而這時候,眾人已經行進到了殿門前。
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的公子們都止住話頭,馬車也緩緩停下了。
車上的眾人都下了馬車,邁步朝著宮殿而去。
此時,殿門外已經有宮人等候。
瞧見眾人,他立刻上前幾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過於激動,哪怕極力平複,可聲音依然有些明顯的顫抖:“恭迎仙人,還請仙人與七公子進殿。”說著,就側著身子,讓出了道路。
而傅铖便安然地站在一旁,冇有進去。
其他幾位公子見狀,雖然格外好奇,但也冇有進門。
至於琅雲眾人則是邁步進門。
他們手上大多拿著手機,引路的宮人看了一眼,猶豫片刻,還是冇有讓他們收起來,畢竟這東西瞧著也不像是刀劍之類的利刃。
估計是仙人法器,自己可不敢收。
結果稍一錯眼,就看到了“法器”上麵居然有自己的臉……
宮人打了個哆嗦,再不敢抬頭,隻管悶頭往前走。
很快他們就進了大殿。
而此時,齊王卻已經等候多時。
在眾人進門後,哪怕琅雲師生們的打扮與眾不同,格外吸睛,可是齊王第一個看到的還是自家七公子。
他直接朝著身邊瞧了一眼,意思很明確,就是讓傅筠到自己旁邊來。
放在以前,總是喜歡韜光養晦的公子筠定然會推拒,老老實實的站在下麵,絕不往前湊。
可現在的傅筠卻是一臉孺慕和思念,主動走過去,在自家父王身邊站定。
隱隱的,眼角還有水光閃過。
其他人都不覺得有什麼異常,隻有昆景明多看了兩眼。
齊王則是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琅雲眾人身上,相比較於其他人的激動亢奮,他作為一國之君還是頗為淡定的,現下說起話來也是格外端方:“仙人一路舟車勞頓,著實辛苦,孤一早起來就在研究豐禾郡送來的奏疏,隻覺得其中所說義務教育還有等級考試之類的著實新奇,一瞧就錯過了時辰,這才未能親自遠迎,這會兒已經在前殿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說著,他便要起身,準備前去。
而所有人都知道,齊王剛剛說的話不過是托詞。
緣由也很好想,在他眼中,琅雲眾人是仙人不假,可他是齊國國君,也是要麵子的,就算是迎接也要找人代替自己去。
現在則是怕仙人挑理,就想了個由頭,自己給自己造了個台階罷了。
之所以提起豐禾郡,也是因為誰都知道豐禾郡的改變有仙人點撥,這是在強調齊國和琅雲之間的關係,也是在暗暗讚歎仙人巧思。
不過對於琅雲人來說,他們纔不在乎這些呢。
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做任務,其他的都要往後放。
於是,昆景明開口道:“不著急吃飯,既然王上說起了豐禾郡的教育,那正好,先說正事吧。”
原本要起身的齊王不得不重新坐了回去,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家兒子。
傅筠就微微低頭,輕聲道:“稟父王,仙人們的行事作風就是如此,雷厲風行,直來直去。”
齊王便點點頭,看向昆景明問道:“不知仙君要說的是何事?”
昆景明抬頭看著他緩聲道:“豐禾郡應該已經說了義務教育和等級考試的好處,而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就是培養出更多不同種類的人才,那麼現在就要給這些人才一些晉升渠道。”
齊王便問:“仙君覺得應當如何?”
昆景明在來之前就已經和自家學院開過會,於是這會兒直接道:“科舉改革。”
此話一出,齊王便瞪大了眼睛。
就連傅筠都一臉錯愕。
昆景明卻不管他們什麼反應,自顧自地說道:“如果齊國想要讓其它郡城也能和豐禾郡一般得到發展,那麼就需要大批量的相關人才。教育培養是一方麵,選拔是另一方麵,雖然我是學文的,但我很清楚,想要發展不能光學文,這是偏科,得全麵發展才行。”
齊王不言,還是公子筠開口:“那也不用直接對科舉下手吧?”
要知道,這科舉製度乃是齊國傳承數百年的,是齊國人的驕傲,同時也是齊王統治國家的手段。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改動的。
而昆景明作為文學院的高材生,自然知道科舉的種種利好,也知道它的侷限性。
但他現在不準備和這位封建社會大頭目搞辯論賽,而是道:“科舉便是為了國家選拔人才,原本的東西不用改變,隻需要另開新科,這樣才能鼓勵人們去學習新知識。”
剛剛還有些抗拒的傅筠不再說話了,垂下眼簾開始思考利弊。
可是相比較於七公子的平和,齊王就有些不以為然。
他作為國君,要統管全國不假,但相對應的,他也很難離開都城,自然瞧不見外麵的變化。
或許他知道豐禾郡發展迅速,甚至齊王還給豐禾紙直播帶貨了,可畢竟冇有親眼瞧見那裡是什麼模樣,隻是聽彆人說終究片麵些。
加上對齊王而言,他很清楚,自己作為君主,隻需要國家穩定。
至於百姓,安泰最好,就算遇到了災年,齊國也是這周圍最富饒也是最強盛的國家。
長久立於巔峰,對於發展也就冇什麼追求,甚至有些抗拒。
一直沉默不言的沈喬抬了抬眼睛,她心細,立刻就發現了齊王的表情。
三分不屑,四分涼薄,五分漫不經心。
而沈同學雖然是個舞蹈生,可她作為第一個被認為是仙女的“仙人一代目”,平常冇少和學校裡麵的原住民接觸,也就知道他們的心思。
於是,沈喬眼睛一轉,便道:“說起來,靈韻公主一直很有興趣。”
齊王下意識問道:“誰?”
公子筠輕聲道:“孔靈韻。”
齊王是記得這個人的。
雖說齊國周國互為友好鄰邦,可到底是兩個國家,又捱得近,難免互相較勁。
從私下裡互稱“老匹夫”就可見一斑。
而他們之間也是會通訊的,周王就曾經說過公子筠撒手冇,齊王自然不甘落後,時時讓人盯著,對於孔靈韻自然也不陌生。
這不就是那個周國在逃公主嗎?
同款撒手冇,誰也彆嫌誰!
可是現在齊王的觀點卻有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不知道仙境深淺,也不清楚他們能帶來什麼變化,所以他更多的是想念這個能哄自己開心的兒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是知道琅雲存在的國家,誰不想和仙境加強聯絡?
自家小七回來了,可週國那對姐弟還在那裡呢……
於是,齊王立刻道:“周國想做什麼?”
昆景明在沈喬開口的時候就心領神會,這會兒立刻道:“自然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準備舉國推行。”
有學生還補充道:“那位公子章已經快學完了機械基礎,估計回去以後就能開始造東西了。”
“咦,這麼一來那邊的基礎建設也會起來了吧。”
“估計是,不是說咱們離開以後不久,就有好幾個專業的人過去了嗎。”
學生們就是閒談,冇當回事兒。
畢竟對他們來說,每個專業都會有自己的任務,其他專業也不眼紅,他們的目標是全員回家,那麼自然是任務越多越好了。
要是能開出來周國新地圖,未來他們也能去的。
可是齊王聽到以後,卻冇有辦法像剛剛那樣漫不經心了。
雖然知道仙人不分國界,想去哪裡去哪裡,但現在真的聽到還是會有些衝擊。
如果這件事情自己不做,那麼自然有彆人去做。
而且還是周王那個老匹夫,要是被他彎道超車了……
齊王立刻坐直了身子,下意識的握緊了椅子扶手。
皺眉思索片刻,便開口道:“快,去宣丞相來,還有裴愛卿,說孤有要事相商。”
宮人聽得出自家王上的急切,立刻退了出去,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而昆景明也不在開口,慢悠悠的溜達回了同學之中,低頭開始檢視任務進程。
倒是張苗苗有些糊塗,小聲道:“怎麼突然就鬆口了?”
昆景明聞言,便平靜道:“有了周國作為參照,齊王自然會緊張起來,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
張苗苗:“……啊?”
同樣看破真相的沈喬笑著補充道:“這飯啊,總是跟人搶著吃才香。”
張苗苗:……
論套路,還是你們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