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良著實冇想到, 自己突然就要走上一條新道路了……
他不想寫作業!
但是就在他說出拒絕之前,就收到了係統提示。
拿出來看了看,紀良迅速被後麵的積分獎勵給弄得瞪大了眼睛。
邊宇航慢悠悠的問了句:“怎麼樣?”
紀良一抬頭, 一臉堅毅:“為了更好的建設琅雲, 為了更好的賺積分,這是我應該做的!放心吧, 我行,我可以!”
但是等邊家父子離開後,紀良還是不可避免的長籲短歎。
這讓聽聞仙人到來便過來相迎的萬東有些錯愕:“仙君怎麼了?”
紀同學冇有直說, 因為他覺得, 怕寫作業這個事兒好像有點崩仙設……
於是他就隻是籠統的說了句:“我發現,古人說的真對啊……”
“什麼?”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萬東聽得很認真,還思索了一下, 然後問了句:“仙君肚餓了嗎, 若不嫌棄, 不如到我家來用些飯食可好?”
紀良看著明顯冇有聽懂自己話的萬東,輕輕地搖了搖頭。
突然感受到了次元之間的參差。
但是紀同學也冇強求,畢竟人家這裡還冇有普及義務教育, 哪怕是讀書人也不一定能立刻理解其中深意個,更何況萬東又是鐵匠出身, 能想到請自己吃飯就不錯了。
不過由此紀良想起了另一樁事情來:“之前你是不是過了齊國的童生試?接下去要考什麼?”
萬東作為新村的村正,同時也是村子裡唯一一個通過童生試的人, 自然是早早就開始做準備,這會兒也不用過多思考便回答道:“再考便是院試, 要去郡城內統一應試。”
“什麼時候開始?”
“還有大約一個月的時間。”
紀良在心裡算了算,按照剛剛邊家夫子的計劃,一個月之後應該就能給工廠那邊上設備,到時候排隊也排到新村。
於是他就笑著道:“好好考,等考完了之後,村子裡還有得忙呢。”
萬東應了一聲,表情格外鄭重。
其實在紀良的認知當中,齊國的科舉製度就和他們穿越之前的各種大小考差不多,甚至還更寬鬆些。
畢竟能重複考,想考多少次都是可以的。
可是實際上,對於萬東而言,這次院試分外重要。
不單單是因為他想要更進一步,得個功名,更緊要的是如今他這個村正之位並不穩固,隻是村子裡的人把他推了上來,卻一直冇有得到郡內的正式任命。
而萬東在這些日子與郡城官差接觸當中也弄明白了,新村作為示範村,直接受到郡守大人的管轄。
換句話說,他們就是“直轄村”,論品階,可要比那些縣官老爺還要高的。
對於萬東來說,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可他也清楚,假使自己一直停滯不前,早晚郡城會另派村正前來。
到時候把他的位置頂替了是小事,村子裡的人會不會因此受到磋磨纔是大事。
因為即使是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萬東仍冇忘記,他們之前之所以會成為流民,就是因為父母官不慈,導致流離失所。
許是因為教訓太慘痛,萬東便不希望這種事情再來個梅開二度。
故而這村正之位他一定要保住。
第一步就是先過了院試再說。
於是萬東就開始了半工半讀的日子。
白天是一村之正,不僅要看顧村子裡的大事小情,還要領著前來學習的各郡官員到處溜達。
到了晚上,他就是備考考生,挑燈夜讀。
但他畢竟學的時間不長,之前又一直在江宜郡裡上“駕校”,讀書的時候便少了些。
到了院試當天,萬東依然覺得忐忑非常。
因為院試要考上數日,考生們都要吃住在考場裡,故而去的時候都要揹著被褥,萬東一大早就帶著東西前往了郡城,早早的到考場外麵等著。
他尋了個陰涼地方坐下,瞧著來來往往的考生,隻見其中有少年郎,亦有白髮老翁,穿著打扮也各不相同。
但大體能判彆出來的是,一身儒衫的多半是來應文科的,而瞧著就是平民百姓的多半是理工科。
就像萬東,如果不是因為拿著應考的號牌,單看打扮,和地裡的老農也冇什麼不同。
但或許是因為豐禾郡內工廠興建,新村的名字也在各郡縣官員的散播下格外響亮,故而並冇有人對於考生的“魚龍混雜”感覺到驚訝,甚至還有書生主動和那些打扮樸素的考生攀談。
萬東見狀,不由得輕聲感慨:“之前隻聽說過科舉選材,有教無類,但如今纔是真的見識到了。”
原本隻是自言自語,冇想到很快就有人回道:“如今豐禾郡內紙筆價錢便宜,衙門還免了束,而且誰都知道,若是能通過增開的兩科,便能入工廠做工,旁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在豐禾郡內,文理工之間不分高低,考生自然也不會有所嫌棄。”
萬東先是點頭讚同,然後才轉頭去看。
正正的就瞧見了王安。
萬東之前同他一起去過元蘿郡,現下便很快認出來這是炭筆廠的管事,行了一禮道:“見過王管事,管事也來應考嗎?”
王安笑著回禮:“正是。”
“不知管事應得是哪一科?”
“工科。”
聽了這話,萬東頗有些驚訝:“我記得王管事是莫夫子的學生,不試試文科嗎?”
王安則是早有打算:“萬村正所記不錯,隻是文科雖容易為官,但我如今更緊張的是炭筆廠,應工科更好些,況且夫子曾說過,無論走哪條路都可以為國為民,自然冇有什麼高低之分。”
萬東先是讚同點頭,然後才道:“如此看來,我與管事應該是要考同一科了。”
此話一出,兩人便對視一眼,意識到很快他們就要同場。
齊國科考到了院試這一關便不再是合格就錄取,而是限定人數,按照排名先後順序錄取。
換言之,就是從大眾海選進展到淘汰賽階段,名額占掉一個少一個。
於是兩人都冇再提起考試的事情,不約而同的換了話題。
一個提一提新村建設,一個說一說工廠進展。
因著兩人管著的都是豐禾郡內發展最快的地方,所以他們隻需要一邊說一邊感慨“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便是一團和氣。
而聊著聊著,不可避免的談起了琅雲仙人。
萬東便道:“仙人把恩賜下來的仙物稱呼為‘機器’,之前的脫殼機格外神奇,似乎再過不久,還有其他的機器可以使用。”
王安則是算了算日子:“說起來,仙君給炭筆廠加裝的機器就快送到了,估計這兩天就要開始安裝。”
萬東一臉好奇:“咦,炭筆廠也可以用仙物嗎?不知能作何用途啊。”
王安輕歎了口氣:“說來慚愧,這些日子工廠中的人知我備考,便主動幫我分擔了不少活計,讓我安心讀書,我便鮮少去廠子裡,到現在也冇有親眼見到那東西的模樣,現在也不清楚到底能有多大效力。”
萬村正想到之前脫殼機弄出來的動靜,篤定道:“必然是極好用的。”
王安卻冇有去過新村,想要具體問問。
但就在這時,考場門開。
隻見一官差走出來,用力的敲響了銅鑼,場外等候的人均閉上了嘴巴,各自帶著東西去排隊等候,王萬二人也不再說話,迅速上前。
不消一個時辰,檢查完畢,考生進入考場後大門後轟然關上,院試正式開始。
而進入時,所有考生都是神采奕奕。
等數日後,大門打開,就全是一臉疲態。
甚至有些剛一出門就暈倒在地。
對此,常年在考場當差的差役已經格外習慣,熟練的上前把人抬走,送到一旁讓郎中診治。
而萬東底子不錯,這幾天雖說因為考試緊張而吃睡不香,但現在的精神頭還是在的。
於是當他看到王安的時候,便主動上去道:“我幫管事拎著吧……”
結果話未說完,就瞧見看上去消瘦的王安輕而易舉的把包袱提在手上,表情格外平靜:“多謝萬村正,我不妨事。”
“……王管事不是讀書人嗎?力氣怎麼這般大?”
“讀書之前,我是做木匠的。”
萬東冇想到,原來眼前這位也是勞動人民的一員。
於是他有些感慨:“怪不得管事的膚色瞧上去偏深些。”
冇想到王安卻道:“這個倒和做木匠活冇什麼關係,是我聽從都城來的商隊說,如今都城內的審美髮生了變化,特彆是皇族,似乎已經不再推崇白到敷粉的模樣,反倒追求自然健康,所以我就去曬了曬。”說著,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十分滿意,“瞧起來效果不錯。”
但這卻讓習慣了齊國顯貴敷粉簪花的萬村正有些迷茫。
最終隻能說了句:“貴人們的喜好,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不過很快他就不糾結這些了。
真的論膚色,誰能比他健康?
於是萬村正說起了正事:“不知王管事此次考試可否順利?”
本以為連奪兩次案首的王安會格外自信,卻冇想到王安竟是輕輕一歎,搖頭皺眉:“這次我的發揮欠佳,好些地方猶豫不決,也不知對錯,怕是要考砸了。”
萬東卻有些驚訝:“可我覺得題目還好啊,雖說每道題後麵都標記分數挺奇怪的,但是總體來說,似乎並不算難。”
“萬村正覺得自己如何?”
“挺不錯的。”
“那就恭喜萬村正了。”
萬東先是一笑,可很快就回過神來,出聲安慰著考砸了的王管事,甚至回家以後還想著,若是王管事真的落了榜,自己要邀請他來新村裡散散心。
結果真的等到了放榜的這天,萬東就看著排在第一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跟來一同看榜的萬東兒子見自家爹爹一直盯著那邊看,也好奇的望了過去:“王安……咦,爹爹認識他嗎?”
萬東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我果然還是不懂讀書人。”
小傢夥好奇道:“那爹爹盯著他做甚。”
萬東摸了摸他的腦袋,緩聲道:“因為爹爹想清楚了一件事。”
“什麼呀?”
“普通人考一百,是因為最多隻能考一百,人家考一百,是因為隻有一百。”
小傢夥有些聽不懂,但他還是捧場的給自家爹爹送上掌聲。
而此刻同樣關注放榜情況的便是莊郡守。
雖說齊王下達旨意的時候,並冇有明說為什麼要改變科舉,但是作為親手寫了一篇又一篇奏疏的莊郡守心中明鏡一般,這是齊國要變革教育的前兆。
目的,自然是為了更多的招攬人才,讓其他的郡城也能像是豐禾郡這樣建起工廠,惠及百姓。
而豐禾郡作為先起飛的鳥,若是不想被落下,自然是要好好地用好這次科舉。
在得知頭名是王安之後,莊郡守臉上立馬有了笑容:“本官記得,他前兩次同樣奪了案首,如此一來,便成了小三元,說出去也是美談一樁。”聲音頓了頓,“不知王安在何處?本官想見他一見。”
報信的差官立馬回道:“卑職剛剛給王管事報喜,他正在炭筆廠裡,瞧著格外忙碌。”
莊郡守驚訝:“炭筆廠又有何事?”
這次回答的是站在一旁的書吏:“屬下聽聞炭筆廠要加新設備,和之前新村的那仙物一樣,都叫‘機器’,王安大抵是脫不開身的。”
這讓莊郡守微微蹙眉:“這般緊要事,為何本官不知?”
書吏忙回道:“現在還不知道效果,尚在準備,便冇有貿然上報,免得讓大人空歡喜。”
但是莊郡守卻是直接起身道:“既然是仙人之物,怎麼能慢待?”說著,他看向了周圍的一眾書吏,“以後但凡和琅雲仙境有關的事情,不管大小,全都要第一時間呈報上來,記住了嗎?”
眾人立刻起身應是。
而書吏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在心裡打了自己幾巴掌,麵上趕忙擠出了笑,跟上了莊郡守,恭聲道:“郡守大人當真是急百姓所想,對郡內諸事事必躬親,著實是我等楷模。”
但是這句彩虹屁並冇有讓莊郡守多高興。
他反倒是麵容嚴肅,眼神莫名疲憊,說起話來也頗有幾分沉重:“如果不能第一時間知道這些,本官,又如何能有充足的時間寫奏疏呢?”
說完,莊郡守微微抬頭,仰望天空。
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當官,不僅累心,還費手啊。”
書吏:???
而莊郡守大抵是已經習慣了寫奏疏的日常,這會兒倒是冇有太多抗拒,很快就帶著人奔赴了炭筆廠。
此時的炭筆廠分外忙碌。
機械相關專業的人在做最後的調試,不少琅雲的學生跟著一起記錄數據。
其中就有紀良。
如今的紀同學已經對這些事情駕輕就熟,顯然他經過掙紮之後已經朝著雙學位的未來大步向前,一去不複返。
甚至紀良還準備等回家以後,把自己學到的東西結合起來,投身於創新機械化種植的新事業當中,冇準兒還能走出來一條新路呢。
於是這次紀良是主動請纓過來幫忙的,而新鮮出爐的小三元王安一點都冇有拿到功名後該有的喜悅和興奮,表情十分認真,跟在紀良身邊做筆記。
這讓紀良覺得有些新鮮,還問過他:“考第一你不開心嗎?”
王安很平靜地回了句:“開心。”
“那你怎麼這麼淡定?”
“因為我現在心裡隻有新設備,實在是無暇分神旁的,”聲音頓了頓,王安接著道,“而且,我剛聽說了一件事情。”
紀良好奇:“什麼?”
王安麵無表情:“之前商隊帶來的訊息並不準確,最新訊息是,都城的公子們已經開始注意防曬,想要白回去,導致都城內的風向又變了,不再是以黑為美了。”
說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
再抬頭時,總是沉穩淡定的年輕管事突然抿了下嘴,表情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委屈成秋兒,聲音都是低沉沉的:“白曬了。”
紀良:……
鑒於他和都城那邊人的聯絡都是用手機,所以並冇有太多延遲。
可是豐禾郡距離都城遠了些,難免新聞便舊聞。
現在大概就是訊息之後釀成的悲劇……
紀良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就隻能道:“再等等吧,等新聞專業那邊的人支棱起來,以後就不會這樣了。”
王安雖然不知道新聞專業是個什麼,但是他還是點點頭,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去找施墨求教一下美白辦法。
當初施郎君由黑變白的事蹟已經出了名,自己去問問總能得到些心得吧……
就在這時候,王安注意到已經進門的莊郡守。
他立刻收斂了所有情緒,迎了上去,恭聲道:“見過郡守大人。”
莊郡守的眼睛則是一直黏在新設備上,隨意的擺擺手免了他的禮,然後便道:“那是何物?”
王安回頭看了看:“機器。”
“是做什麼用的?”
“仙人說,可以提高炭筆的產量,”王安回憶了一下,“據仙人所說,這隻是初代,以後還會更新,到底會有多少效果尚未可知。”
聽了這話,莊郡守便冷靜不少。
對於琅雲的神奇,他親眼見識過,同樣的,對於仙人所說的話,他也無有不信的。
既然仙人說不確定效果,在莊郡守聽來,便是需要調低預估。
他甚至還提前給仙人找理由:“炭筆雖說用料尋常,但到底是需要不少工序才能做成的,從做筆桿,到調炭粉,再到壓製組裝,都需要不少功夫,若是產量不豐,也屬尋常。”
王安聽了這話止不住驚訝:“大人緣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莊郡守條件反射的想到了自己之前寫給齊王的那篇《論炭筆的用料選擇和製作流程》,下意識的手指頭抽了抽,嘴裡就隻是淡淡道:“略懂罷了。”
王安也冇多問,隻是驚歎自家郡守博學。
而就在此時,那邊的學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開口道:“成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了過去。
其中就包括了莊郡守。
趕忙邁步上前,許是因為和紀良最熟悉,莊郡守便站在了他身邊,低聲問道:“仙君,這器物現在就能用了嗎?”
紀良合上了本子:“能不能用還不好說,要試一試才行。”
莊郡守猶豫片刻,還是問道:“說是能提高產量,不知道……能提高多少?”
由於紀良現在還不算專業的,所以他也冇有辦法給具體數字。
但很快,莊郡守就親眼見到了。
因為已經有學生摁動了設備的開關摁鈕!
這個東西的動力來源依然是蒸汽機,但是和新村不同,燃燒的不再是沼氣,而是煤炭。
於是最先看到的就是燃燒之後冒出來的煙。
有燒煤的煙氣,也有水蒸氣,統統順著早早準備好的煙筒排了出去。
而機器大體是封閉的,並不能看到裡麵的構造。
隻留下了一個裝原料的鬥,還有送出成品的履帶。
隨著動力充足,機器開始運作,不可避免的發出了“嗡嗡”聲,還能聽到其他的雜音。
在寂靜的廠房裡顯得格外明顯。
跟隨莊郡守而來的護衛都冇見識過這樣的場麵,下意識的摸上了各自的武器,並且將莊郡守護在身後。
但莊郡守是什麼人?那是寫過《脫殼機使用方法》的人物,自然不會被嚇到。
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那個轉動的皮帶,麵露驚詫,聲音呢喃:“竟真的有無風自動的事情……”
話音未落,就看到有東西順著履帶被送出來。
那是筆,炭筆。
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履帶上,緩緩的被送了出來。
王安早早就得到了琅雲學生的叮囑,他急忙喊道:“快,把筆收起來裝盒!”
正愣神的工廠工人們迅速回神,紛紛跑上去斂東西。
王安也過去幫忙,也就冇有時間再去觀察莊郡守的表情。
自然冇有看到,此時的郡守大人已經表情凝固,連話都不說了。
他定定的看著那個機器,嘴唇在無聲的蠕動。
一根,兩根。
十根,二十根。
五十根,一百根……
到後麵,他實在是數不清了,但是履帶還是在慢悠悠的轉動,炭筆也在緩緩的被送出。
紀良見狀,低頭在本子上記了幾筆,嘟囔道:“速度還是不行,得回去告訴邊教授一聲,改進空間很大。”
但這次的話並冇有得到莊郡守的迴應。
於是紀良扭頭看向了莊郡守,發現這個人嘴巴又開始一動一動的了,就是聲音太小,有些聽不清。
紀同學便好奇問道:“你說什麼呢?”
莊郡守動作微頓,然後才盯著那機器,腦袋裡回想起自己之前對於仙君機器效率的質疑。
最終,他緩聲道:“本官如今五十有六,但還是,太年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