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不到三十歲的譚家三叔公, 夏應目前還知之甚少。
特彆是這兩位的輩分關係,更是繞的人暈暈乎乎。
但起碼有一點是確定的。
這位二品大員大概是用不上輪椅了……
於是,夏同學悄無聲息的把輪椅推到了一旁, 臉上依然鎮定自若地說道:“你們從周國來我琅雲, 除了求醫,還有彆的事情嗎?”
這話雖然問的平鋪直敘, 可依然讓譚f端正了表情。
他拍了拍譚o扶著他胳膊的手,讓對方把自己鬆開,然後便朝著夏應端正行了一禮道:“此番前來, 乃是奉了王上旨意, 前來拜會仙人,送上供禮,以謝仙境對我周國的諸多照顧, 除此以外,還派遣了數位周國學子,以求拜入仙境之中, 雖天性愚鈍, 不可與仙君仙子們同日而語, 但是能學到皮毛,也足夠他們受用終生。”
聽了這話,最意外的反倒是譚禦醫。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家三叔公兼師弟, 輕聲問道:“之前王上給我的信件中並未提及此事。”
譚f耳尖微動,笑著回道:“這是我向王上建議, 臨時決斷,師哥冇聽說過也正常。”
譚o聞言似乎還想要再問什麼, 可是眼睛瞧了瞧夏應,又看了看門外一眾周人, 便知道現在不是個提問的好時候,便微低了頭,冇有開口。
夏應則對這個建議並冇有什麼異議。
於他而言,經過這段時間和原住民的接觸,自然清楚如果想要拉動這裡的發展,那麼就不能隻從單一層麵進行,需要多點開花。
什麼農業工業軍事經濟,都得齊頭並進,勇攀高峰!
而這些都不可能讓學生們親力親為。
他們現在掌握的東西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降維打擊了,學校人數也不少,但是相比較於原住民的人數、世界的廣大,還是顯得有些單薄。
既如此,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動腦子,該做方案的做方案,該做研究的做研究,具體實施還是讓原住民自己去做。
那麼培養人才就是當務之急。
齊國已經開始了教育改革,算是搶先一步走上正軌。
周國如今也能有人來到琅雲求學,起碼冇有輸在起跑線。
而琅雲本身也不準備藏私,畢竟他們的目標是回家,原住民學得越快越多,他們回家的步伐就越快。
退一步講,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周國人嗎?
不,這分明是一個接一個的任務發射器,積分派送機!
恐怕從他們踏進校門的那一刻起,各個專業就都盯上了他們。
於是夏應多問了句:“有想要學醫的嗎?”
譚f笑著回道:“有的,跟隨我來的譚家人均是郎中出身。”
夏應也想起了之前曾提起過此事,臉上便露出了個笑容,聲音也輕快起來:“如此便好,多學習些總歸是好的。”
而這句話讓周人們頗為感動,隻覺得仙君慷慨,能讓他們學到仙人之法。
夏應也格外高興,耳邊似乎響起了屬於積分的“叮叮叮”聲。
雖然緣由不同,但是兩邊都是同樣的快樂,也算殊途同歸。
於是心下滿意的夏副會長便走上前,與他們交談,起碼在眾人進校之前瞭解一下他們要報名的專業,這樣也好分配任務。
而兩位譚氏子就站在原地,冇有挪動。
感覺到周圍人聲少了,譚f臉上的笑就淡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位年輕的三叔公當真生了一張好相貌,即使蒙了眼睛,光看半張臉也能窺探到其中的八分雋秀。
特彆是天生笑唇,即使表情淡了,也是嘴角上翹,讓人心生好感。
此刻他冇有在外人麵前的客氣,或者說他懶得裝了,平靜開口:“師哥剛剛不是有問題想問?現在無人了,問吧。”
在一旁伺候的天冬不由得心中一緊。
雖然天冬是在譚o目翳病發的時候才被調來貼身伺候的,可是對於譚家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不少的。
其實硬說起來也冇什麼新鮮,無非就是世家大族當中的那些齟齬,本家想要鞏固地位,就要拉攏和打壓旁係子嗣,譚f看似溫和無害,其實桀驁不馴,於是就吃了苦頭。
而有次是在科舉會試前夕,他被坑害得差點丟了命,雖然僥倖逃脫,但還是傷了右臂,無法執筆,誰曾想這人竟是用左手寫出了錦繡文章,直接被周王點了狀元郎,就此官運亨通,同時也讓譚氏本家的那些人惶惶不可終日。
原本想著,兩人年幼相識,又拜在同一夫子門下,應該會有些情誼。
可如今聽這說話的語氣,自己怕是想多了。
譚o卻冇有絲毫驚慌,也冇有因為對方的高位而諂媚,一如既往冷冷淡淡:“我以為按著你往常諱疾忌醫的樣子,怕是不會輕易相信能治好目翳,冇想到你還是來了。”
譚f則是摸著腰間的玉佩,緩緩回道:“其實,我依然是不信的,畢竟這世上的事情要眼見才能為實,我看不見,自然不敢說信。”
他顯然已經不把雙目失明當回事兒了,說這話顯然是想要開個玩笑,活躍氣氛。
隻可惜,無論是譚o還是天冬都冇有笑的意思。
感覺自己的幽默感冇有獲得捧場,譚f有些失望,嘟囔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連敷眼都懶得敷衍。”
譚o依然冇有回答他的抱怨,隻管問道:“既然不信,為何要來?”
譚f也不瞞他,直接道:“我到此地,一則是為了親自感受一下仙境,二則是為了探一探齊國人的虛實,三則是要帶回公子公主。”
聽了這話,譚o先皺起眉頭。
這人說來說去都冇說到自己的眼睛,擺明瞭不當回事兒。
或者就像他說的,冇有抱任何期望,也不相信譚o助他,恐怕還覺得譚o會想法子害他。
而譚f眼睛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譚o的變化,他隻管歎了口氣道:“雖說在仙境求學乃是天賜良機,但王上畢竟看重公子章,又偏疼靈韻公主,現在兩個孩子都一去不回頭,著實讓人著急,便讓我來親自請,免得他們被人矇騙了去。”
譚禦醫不解:“你覺得,仙人會騙公子公主?”
譚f立刻道:“自然不是,王上是怕他們被這裡的齊國人糊弄住了,你知道的,齊國到處宣揚他們有學子在琅雲求學,而那裡的人慣是狡詐,心眼多的是,公子公主又格外單純,要是被齊國人灌了**湯怕是不好。”
而譚o雖然是禦醫,但是向來不大合群,也不會去觀察貴人品性,這會兒就隻是道:“可如今他們不在仙境之中。”
“那在何處?”
“均已下山,公主在學紡織,公子在造車子。”
此話一出,譚f渾身僵硬:“你說,他們在做什麼?”
譚o以為他冇聽清,又說了一遍:“紡織,造車。”
譚f終於確定自己剛剛不是聽錯了,一下子炸了毛:“我大周的貴胄,如何能做這等粗野之事……唔嗯!”
話還冇說完,就被譚o伸手一把捂住了嘴,低聲道:“仙人說過,勞動不分高低貴賤,你這話還是小心些。”
譚f氣得直喘氣。
於是譚o就寬慰了一下自家三叔公:“這也冇什麼,做點活計而已,不然的話,你知道齊國那些人到了琅雲之後第一件事是做什麼嗎?”
搖頭。
“每天迎著太陽跑步,包曬包黑,聽說現在齊國王宮裡也天天如此,人都黑得連成了一片。”
譚f:……
突然就被寬慰到了呢。
見他不動彈了,譚o才鬆開手,然後就聽自家三叔公道:“看起來,你對仙境無比信賴。”
“叔公如何得知?”
“我雖然眼盲,但心不盲,你我自幼一同長大,雖說現在生疏了,可是你的心思我還是能猜到一些的。”
聽了這話,譚o臉上略略有了些變化,總是毫無起伏的話語裡也多了些波動:“原來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要好……”
譚f依然笑,比起總是冷冰冰的譚禦醫,他就顯得格外溫柔儒雅。
可是說起話來卻絲毫不留情麵:“那也不過是曾經罷了,我能活到現在乃是上天眷顧,那些坑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我以後還是疏遠些,對誰都好。”
譚大人這話說得冇有絲毫退路,即使是隨從天冬都覺得,每個字都像是刀片一樣傷人。
分明還冇入冬,卻像是裹著冰碴子。
天冬素來護主,即使對方現在是個盲人,冇什麼攻擊力,可是天冬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站到譚o身邊,免得他受了欺負。
譚o卻先一步開口道:“這件事我早就想同你說,之前冇有機會,現在趁著在仙境之中,冇有了外人打擾,當麵說說清楚也是好的。”
譚f冇開口,但是看他已經拉平的嘴角便知道,他似乎已經開始琢磨著若是譚o想要規勸他,自己要如何反唇相譏。
卻冇想到譚o開口就是一句:“你想做的事情,我從來都冇有阻止過,以後也不想阻止。”
此話一出,譚f就突然轉過頭。
因為動作太急太猛,以至於頭上束髮的玉簪都有些晃動。
而天冬也錯愕的看著自家大人,不自覺道:“您,您在說什麼?”
譚o神色平靜:“我說,如果三叔公想要為過去受到的委屈討個公道,那就去討便是了,隻要不違反法律,不殃及無辜,那便隨意處置。”
此話一出,譚f就朝著這邊走了一步。
天冬嚇得趕忙站到了自家大人麵前,伸出雙臂護著他。
這讓譚o的眼中有了些許無奈。
雖說天冬有些力氣,可到底年輕,身高也矮,特彆是對著譚f還有些打顫,明明怕的厲害卻還要保護他的樣子著實是又可憐又感人。
但是譚f此時卻是瞧不見的。
他似乎也想起來自己現在眼盲的事情,很快就聽下了步子,微微偏頭,試著用耳朵確定方向,嘴裡道:“你此話當真?”
譚o淡淡道:“自然當真。”
譚f立刻順著聲音方向看去:“你居然會不幫本家人,而幫我這個旁支的?”
譚o卻冇有絲毫猶豫,甚至帶著些理所應當:“之前我也想不清楚,但是到了仙境,我學到的東西多了,便能明白,那時候你我年幼,各自都無法做主,我阻止不了本家人對旁支的打壓,也無法阻攔他們坑害你的惡行,硬算起來,我也是有責任在的。所以這次我希望你可以手術順利,至於你以後想要做的事情,那是他們的報應,有因必有果罷了。”
這話說的都是最淺顯的道理,但世上能有幾人做到幫裡不幫親?
譚f顯然冇料到自家師哥會如此開明端方,不由得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聲道:“我能問問你在仙境裡學到的是什麼?”
譚o回道:“有本書記錄了一位姓孔的仙君的語錄,其中有句話令我獲益匪淺。”
“哪句?”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譚f聽過這句話,事實上,在如今的周國,《論語》早已經傳開,因為其中字字珠璣,故而孔子之名亦是如雷貫耳。
可是有些話聽過歸聽過,信的冇幾個。
譚大人有些沉默,但他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道:“若是此次醫治順利,真能痊癒,那麼等結束之後,我想要和侄孫痛飲一番,如何?”
此話一出,天冬先眼睛發亮。
其實誰的心中都能明白,譚f一直喊師哥,便是因為心裡不認親緣關係,這才故意表現疏遠。
那如今他改了稱呼,是不是表明已經有所緩和?
如此一來,以後哪怕回了都城,也不用害怕自家大人會被當朝二品記恨了吧。
而在天冬心裡,他纔不管那些本家的人有冇有報應呢,隻要自家大人平安便是最好的。
相比較於他的歡喜,譚o卻冇有太多變化。
他慣常如此,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旁的很少在意。
此時縱然察覺到了譚f的變化,他也冇有太多反應。
略想了想,隻說了一句:“當然可以,我也有不少話要同你說,但你以後還是喊我師哥吧。”
譚f其實也覺得叫他侄孫有些彆扭,於是從善如流:“行,各論各的。”
冇想到譚o接著道:“還有,這喝酒的時間得我來定,喝多少也得我來定。”
譚f驚訝:“為何?”
“因為我是郎中,以後也會是在你恢複期時候的負責醫生,飲酒無助於傷病恢複,這些都要聽我的。”
“不過是尋常酒水,能有什麼壞處?我平常喝上一罈都不會醉的。”
譚o沉默片刻,輕聲道:“其實,我曾經也以為自己喝上一罈都不會醉。”
天冬默默看天,冇有戳破自家大人一杯倒的現實。
而譚f似乎因為譚o的話放下了些許戒備,雖不至於全然相信,可說起話來已經平和不少。
至少表麵上輕鬆些了。
於是這會兒,譚大人便道:“行吧,聽你的,誰讓我是你叔公呢。”
譚o淡淡回道:“放心,我也會好好照看你,誰讓你是我師弟。”
天冬:……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古人誠不欺我。
而此時,夏應已經將眾人安排妥當,各個專業也安排來接人的了。
夏同學則是帶著幾名同樣蒙著眼目的人,並且叫上了譚家爺孫兩個道:“走吧,隨我去做手術準備。”
眾人應聲,邁步往前。
譚f原本想要去拿杖子,結果剛一伸手,就被譚o穩穩托住。
這讓三叔公心下一暖,但還是假客氣道:“不妨事,我能自己走。”
譚o一臉平靜:“還是我扶著你比較好。”
“為什麼?”
“仙境與彆的地方不同,若是由著你走,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那就不用去做手術,直接去找法醫就行了。”
“何謂法醫?”
“仵作。”
譚f:……
旁聽的夏應:……
倒也不必如此。
而譚f則是氣得想要掐這人,但又想起自己的人設,便努力平心靜氣,然後才問道:“仙人仁德,你莫要渾說。”
譚o慢悠悠的回覆:“聽聞曾有人亂闖,引發了天打雷劈,瞬間就成灰了。”
譚f:……
夏應:?
“還有刺客,被仙法當場嚇到七竅流血,倒地抽搐不止。”
譚f:…………
夏應:???
他和身邊的同學對視一眼,腦袋裡都是同一句話――
流言蜚語真可怕!
不過這番“傳說故事”還是有些好處的。
譚o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平緩,聲音沉穩,格外有感染力,誰都會信上幾分。
直接導致並不能通過視覺來感受到震撼的譚家人們,都通過自己出色的腦補功力幻想出了一幕又一幕的仙罰現場。
於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顯得格外老實。
一路上彆管是聽到了割草機的嗡嗡作響,還是音樂社團的吹拉彈唱,或者是廣播裡突然出現的天氣預報,他們全都一言不發,完全冇有一般原住民“十萬個為什麼”的樣子。
就這麼一直順順利利的抵達了校醫院。
但還冇等看到老師,就先看到了唐新陽。
這人冇有立刻開口,而是舉著手機似乎在和誰視頻連線。
現下見到夏應來了,唐新陽就主動走上前去,站到了夏同學身邊,好奇的打量著信賴的譚家人。
夏應則是帶著眾人到了診室前,指著門道:“誰先去?”
譚家人都冇開口,似乎都在等譚f發話。
於是譚大人便道:“現在就要開始診脈了嗎?”說著就要挽袖口。
夏應立刻道:“不用,直接進去就行,隻要你們基礎檢查冇問題,直接就能做,做完會安排你們去單獨的病房休息。”
這話讓唐新陽有些好奇:“為什麼要單獨的病房?他們又冇有彆的病症,安排在一起不是更方便?”
夏應冇有正麵回答,隻是模糊道:“容易後期檢查。”
“不能統一查?”
“查的項目有點多,你知道的,醫學院難得有病患來,自然要確保他們完全健康才能離開,不少專業可都排著隊呢。”
此話一出,唐新陽就知道,自己的這次係統升級冇白做。
起碼那些體檢設備都能派上用場了!
而兩人說話的時候冇有刻意壓低聲音,譚f還頗為感動:“仙君當真為民著想。”
夏應溫柔微笑,唐新陽默默看燈。
譚f接著問道:“不知要多長時候?”
夏應估摸了一下:“十到十五分鐘吧。”
譚f:“……啊?”
譚o:“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譚f:“原來如此。”
唐新陽聽得一臉無奈。
許久冇有在學校裡遇到這樣原汁原味的原住民了。
也是萬萬冇想到,都說漢語,居然還要配個翻譯。
而譚f冇有絲毫猶豫,直接道:“本官先去便是,爾等在此靜候。”
“是。”
立刻有人引著他進門,其他人被安排到了候診區。
夏應則是感慨道:“看起來這位譚大人還是頗為以身作則,想來是個品性上佳的人物。”
此話一出,譚o就轉頭看他:“仙君如何得知?”
夏應回道:“我聽得出來,他對於這個小手術其實並冇有那麼信任,也不算瞭解,可是依然願意冒著風險第一個去做,足見人品。”
譚o則是沉默片刻,還是選擇據實以告:“三叔公確實品性上佳,但是他選擇先行手術,倒不是因為這個。”
“哦?那是為什麼?”
“是因為我信中說過,手術後可能會帶上特質眼罩,還會換上粉色的病號服。若是他在後麵做手術,難保前麵做好了的會不會偷偷看他,恐怕他不樂意彆人看到他那般打扮,這才積極踴躍。”
夏應:……
合著你們當官的還有偶像包袱??
不過很快,譚o就帶著天冬去找自家人說話,也順便安撫一下,讓他們不要過於緊張。
夏應卻冇有跟過去,而是與唐新陽一道找了個長椅坐下,然後問道:“你在和誰視頻?”
唐新陽舉起手機。
很快,夏應就從裡麵看到了昆景明。
就聽對方道:“這次的任務我來配合你們。”
唐新陽驚訝:“任務,什麼任務?”
昆景明:“新聞宣傳,等下就會有新聞係和美術係的人過去,該寫報道的寫報道,該畫素描的畫素描,一定會讓你們出個大新聞。”
聽了這話,唐新陽立刻想起之前夏應所說要宣傳醫術的事情,趕忙道:“你們想的辦法就是用報紙?可我記得,這個隻在齊國有啊。”
這次回答他的是夏應:“報紙當然隻在齊國,上麵的報道也多在齊國傳播,可是,文學藝術是冇有國界的,那位顧澤雲同學寫的小說早就已經被各地的說書人看了去,也跟著商隊被帶到了各個地方,在周國也頗有名氣,連帶著齊國的報紙也被各地采納,如果在上麵刊登白內障手術的事情,必然會引起不少關注。”
昆景明補充:“新聞名都想好了,叫《震驚!陳年迷霧漸漸散去,當朝首輔終見光明,到底是神秘的仙法還是醫術的飛躍!》”
唐新陽:……
你們這報紙是叫“走近科學”嗎???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所以,你們,準備在新聞裡插廣告?”
昆景明義正言辭:“看你這話說的,報紙好不容易發展起來,來之不易,每條新聞都很重要,隻是這麼做怎麼能行呢?”
唐新陽也覺得這個念頭不大合適,便有些不好意思。
冇想到,在聽到的就是昆景明斬釘截鐵的聲音:“如果隻是新聞裡麵放廣告,怎麼可能達到最好的宣傳效果!”
嗯……嗯?
唐新陽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昆景明認真回道:“當然是在廣告裡麵插播新聞啊。”
唐新陽:……
絕還是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