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擅長槍術,文擅長什麼?”
“文擅長的是陰陽術算!”
從馬邑城踏出,李鴻儒縱騎而行。
他的身邊是帶著忐忑又帶著一絲興奮的裴守約。
裴守約文法學習的內容讓李鴻儒難於吐槽。
他見過數位文武雙全的大修煉者,但冇看到哪個文武雙全者選擇陰陽術算這種學科。
這更多是屬於道家的能耐,民間簡稱為算命。
但天才們有自己的理念和選擇,裴守約更是踏出了自己的元神之路,李鴻儒也不做逆改之事。
“長安城的李淳風精通陰陽術算,也常駐守在長安城中,你可以跟著他多學些本領!”
“謝謝叔叔的推薦!”
裴守約忐忑儘去,一臉的興奮。
蘇烈極為開明,並不阻止他學何種文法,任由他自行發展。
而李鴻儒同樣如此,甚至於李鴻儒有著推薦頂級陰陽術算者。
這不是推薦去拜訪拜訪,而是直接讓李淳風授予一些本事。
裴守約隻是想想長安城中的生活,他就忍不住有著年輕人抑製不住的興奮勁。
在做利國利民之事時,他可以開拓更廣的見識,也能擁有更深遠的修行。
這就是他往昔的夢想。
在眼下,這是半路認個叔叔,諸多夢想就有著齊齊的實現。
若非蘇烈屢屢的推崇和自身的瞭解,裴守約難於相信這種事。
冇有來回的調動和升遷,這是要直接去長安城做官,還能跟隨李淳風學習。
裴守約不知道李鴻儒要如何去辦成這件事,但他跟著跑就行。
“長孫大人身居高位,一言一行影響諸多,他現在難於輕信他人,便是對我都有提防,你……”
一路上,李鴻儒講解著一些認識的官員品性,讓裴守約掌握好接觸時的分寸。
這讓裴守約認知到了另一個朝廷。
並非人人大公無私,努力讓朝廷這顆遮陰的大樹成長時,諸多人也不乏私心,各有各的品性。
甚至如民間傳聞的通天台正李淳風,亦並非一直專誠於研究,而是與普通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慾。
在大方向上,朝廷中每一位官員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但在小問題上,朝廷中各位官員都有各位官員的態度。
“那叔叔您的態度呢?”裴守約問道。
“叔叔遇人不淑,已經被帶壞了”李鴻儒鐵青著臉道:“朝廷中不乏有人罵我怠政、心黑、欺上瞞下、鑽空子、仗著恩寵肆意妄為!”
雖然李鴻儒自詡謙謙如君子,但在彆人的眼中,他又是另外一種模樣。
若非還有幾個與他說真話的人,李鴻儒也想不到自己的評價是如此負麵。
甚至於先皇對他的印象也不乏存在某些負麵之詞。
“人無完人,那太陽裡麵還有黑東西呢”裴守約膛目結舌數秒後才道:“叔叔在我心中是光輝耀眼到難有人遮住。”
“你倒是機靈乖巧會說話,隻要不做超出自己能力太多的事,你定然會很適應朝廷了!”
李鴻儒笑了笑。
能勇於問話,能承接話語下去,又不開罪人,裴守約具備良好品質時,他的表現也較之李鴻儒想象中要好很多。
作為新人,若裴守約混跡一般的小地方,數天內就能成為一個老油條。
而替代他在朝廷中的地位,裴守約手忙腳亂時定然也能妥善處理。
兩騎從馬邑城出發,途經數地。
待得一天半的時間後,李鴻儒已經望見了遠遠處的長安城。
拜訪蘇烈意外相逢了裴守約,這讓李鴻儒稍微更改了自己的行程。
他避開了新皇登基後的混亂三月,但終究要見這位新皇。
這是朝廷,也是李鴻儒牽扯不斷的朝廷,更是李鴻儒有著需求的朝廷。
時間踏入十月下旬,長安城的街道上有著一絲清冷。
李鴻儒換乘了馬車,馬車經過王福疇府邸時,李鴻儒掃了一眼府邸,這纔將目光收回。
“臣王玄策攜才求見陛下!”
皇城之外,李鴻儒遞交了官員令牌。
他還有著特意的發聲。
這讓熟麵的侍官有著連連點頭,隨即迅速跑腿了進去。
“叔叔,向皇宮遞牌子有什麼講究嗎?”裴守約問道。
“恭敬,不摻雜異心便可!”
李鴻儒回了一聲。
新老帝王交替時,不乏官員坐大,對唐皇尊敬而對新皇少敬畏。
譬如李鴻儒就是其中的刺頭,直接跑路不做搭理,待得此時才跑回來。
但李鴻儒覺得自己的表態足以解決問題。
但凡他拜訪時特意提及稱‘臣’,便意味著他認同新皇,冇有了異心和不尊。
傳話的侍官是個妙人兒,這讓李鴻儒不免和裴守約提及需要與這些人打好關係。
作為傳聲筒,這些人並冇有什麼權利,但話語如何被這些人傳達則是有著諸多講究。
譬如他剛剛傳達的話采用恭敬語氣和平淡語氣敘說是兩種效果,這會讓帝王產生接見和不接見的搖擺念頭,甚至可能引導出惡感。
“小侄受教!”
裴守約連連點頭。
待得半刻鐘過去,此前拿個傳話的侍官已經小跑了出來。
“王大人,皇上在太極殿等著您呢!”
“多謝朱大人照拂!”
“王大人太客氣了,小的能跑腿是皇上和諸位大人給予的福氣!”
……
裴守約是第一次踏入皇宮。
他注目著四處深紅色的牆壁。
對大唐人而言,長安城的王宮是大唐最高權力中心,也代表著大唐的最高威嚴。
深重的色澤加重了這種沉重感,更是帶來了心中的敬畏之感。
隨著侍官穿過白玉台階,又跨過數道長廊,裴守約隻覺皇宮地形略顯複雜時,隻聽那侍官停下了腳步。
“皇上今天的氣色不錯,還特意出殿有著練武!”
“多謝提醒!”
侍官止步。
伴隨著他高聲的傳呼,又有傳呼做相互的迴應,李鴻儒踏步前行,重入了這處熟悉的宮殿。
宮殿的建築麵貌一切如舊,但人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太極殿前不乏禁衛,又有新皇持劍等待,在新皇的身邊,新皇後亦是有著陪伴。
李鴻儒連連踏行數步。
待得相距十米之處,他已經有著正式的行禮。
“王卿來得正好,數月不曾見王卿,朕還以為你丟下朝廷跑了”新皇笑道。
“手無利器,難守陛下安寧,臣不得不前往真武宮索劍”李鴻儒回道。
“索要到了?”新皇好奇問道。
“索要了一柄劍!”
李鴻儒輕輕抬手,腰間的大智慧劍彈出,白色的劍刃讓新皇注目,又不乏禁衛紛紛拔出刀劍有著靠近,目光中紛紛警惕著拔劍的李鴻儒。
待得新皇抬手,諸多禁衛纔有著齊齊的立正,抱團的注目警惕感收了回去。
很顯然,在這數月中,新皇已經將皇宮上下有著肅清,將長安城皇宮的一切權利牢牢掌控在了手心之中。
“這似乎是一位菩薩的劍?”新皇問道。
“這是文殊菩薩的大智慧劍!”
李鴻儒的迴應讓新皇不知聯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口氣有著輕輕的籲出。
“朕對你前往真武宮的索劍之旅很有興趣,能和朕說一說嗎?”
新皇注目著李鴻儒。
往昔的唐皇就是這般和李鴻儒說話,讓對方講述旅途見聞的故事。
但他在跟隨學習時,又帶上了一絲意見的征求。
“這是我的榮幸!”
待得李鴻儒話語中同樣謙虛退讓一步,新皇心中懸著的那口氣總算是鬆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