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藥店中。
李鴻儒是三小時有餘之後趕回這裡。
抬著李旦回去時不能跑,而擦藥,客氏取回銀兩都需要時間。
他趕回來的速度還算較快了。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
李鴻儒進店時,藥師學徒正端著碗吃飯。
數個幫工則是在卸貨,將一些外地收的藥材搬到店裡。
又有藥師準備熬藥,不停的催促那學徒工。
李鴻儒掃了一眼,隨即揭開了內堂的簾子。
“你們掌櫃的呢?”
內堂中並不見精壯漢子的身影,李鴻儒不由對著外麵問了一句。
“如今是午間吃飯休息時間,他外出吃飯去了。”
藥師學徒嚷嚷回了一句,聽得藥師再次催促,頓時放下了碗,轉而去幫忙擇藥洗藥。
李鴻儒手稍微揚了揚,看得簡易卡表上時間已經近乎下午兩點。
這可不是一個吃飯的好時間。
想想藥店忙碌的時間可能與布店有著一些區彆,他又耐下心來。
待得等了近一小時,才見那精壯漢子從店外捏著一對鐵膽保健球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掌櫃的。”
李鴻儒抱了抱掌行禮。
“原來是你,看你樣子想必是等了一些時間。”
“買了您這邊的藥酒,肯定要早點歸還銀兩,以後可能還會有一些所需,到時還要掌櫃的照拂兩分。”
李鴻儒話說的極為客氣。
祝氏藥店是離博望街較近的藥店。
若是以後修行有所需,大概率還要跑到這間店鋪求購。
生意有買和賣,和氣方能生財,他此時也是好言回話。
“好說!”
精壯漢子點點頭,隨即揚手示意李鴻儒入內。
“還不知客人在哪兒高就?”精壯漢子在前方問道。
“我還隻是四門館的學生呢”李鴻儒回道。
此時尚未拜師,太學亦冇進入,李鴻儒隻得將四門館的名頭抬出來。
“四門館了不得,裡麵個個都是人才,你以後必然前途無量”精壯漢子誇道。
他將兩枚保健球小心翼翼的放回桌上,隨口誇讚一句時,也放了心。
在他的調查中,所知的訊息與李鴻儒口述吻合。
甚至於他所知更為詳細。
他不僅查出了李鴻儒的底細,便是李家的底細也查的一清二楚。
小康人家。
冇大後台。
李鴻儒是靠吟詩篩選入的四門館學習。
當然,成績也不咋的。
四門館每年都有測試,李鴻儒的名字一直夾雜在中遊。
以他的經驗而言,這種貨色難有上進的空間,即便將四門館的學業完成,大抵是調到某個城市去當個書記官。
想要等到李鴻儒高升,那時間又頗久。
而這類人的上升空間也有限,官銜難高於八品。
即便吃了虧,那也算是吃了啞巴虧,難與祝家較量,最終隻得硬吞下去。
“承您吉言!”李鴻儒回道。
他將布袋中的銀兩取出,敏銳的覺察到精壯漢子鼻孔還稍微嗅了一下。
這大概是聞到刑屠夫那邊沾染的牲畜血腥味了。
“銀兩放這兒吧,我給你拿抵押物出來。”
他指了指一旁的小秤。
這小秤可以稱藥物的重量,也能稱碎銀的份量。
李鴻儒點點頭,不斷往小秤上新增碎銀,待得2.2兩超出一線,他才停下來。
布袋中所剩不多,也是李家此時的流動資金。
這讓他眉頭有些微皺。
“你的抵押物!”
放完碎銀時,那精壯男子已經打開一個上鎖的抽屜,將納玉取了出來。
“這玉貴重,還請收好!”
他笑了一聲,隨即看了那秤盤中的碎銀一眼,點了點頭,又去把玩那兩枚鐵膽保健球。
李鴻儒取了納玉回來,稍微看了看,係回了腰間上。
他抱了抱掌,這才走出內堂。
“十兩白銀換數百兩黃金,這生意做得硬是要得。”
眼見李鴻儒走出內堂,又從簾後看得李鴻儒走遠,精壯漢子這才輕喃一聲。
他往衣兜中掏了掏,又取出一枚納玉。
這枚納玉與方纔給李鴻儒的納玉造型一致,便是色澤都並無區彆。
他放在掌心中觀看了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寶物難得。
一件寶物就是一種底蘊,必要時能拿出來做交換,即便尋常時候也能換來價值不菲之物。
他心中大喜,但死死按捺住了臉上的表情。
揉搓了好一會的保健球,這才靜心了下去。
“今日之事嘴巴都嚴著點,不要四處亂說。”
裡麵一聲低沉聲音應下。
他想了想,臉色不由好一陣變幻,拿著保健球的雙手微微一捏。
他對李鴻儒確實很放心。
對方隻是四門館的平民學生,這難於翻天。
可若是產生意外,那也不得不防。
在另一邊,李鴻儒卻是不斷踱步,這才趕回家中。
剩下的時間不長。
除了照顧長兄李旦,他還需要清理整潔一番,預備兩日後的拜師。
雖然王福疇有著叮囑,但拜師禮確實有一些不足。
他思索了一會,才定下心來。
“大哥,我後天要去拜師,你到時隨我去上一趟。”
“我?”
吞服了藥酒,身體諸多部位也擦拭過,李旦此時已經冇了當初打成死狗的模樣。
筋骨和皮肉的痛楚在慢慢消去。
但他這數天內都難於練武。
李鴻儒不免也想帶著李旦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增長一些見識。
若是有幾分機緣,總比在祝氏劍堂練劍來得強。
“你二弟拜了朝廷一位大官做老師,咱們家以後也有靠山了”李保國高興道。
“那是王博士,管理著整個四門館,你若是隨你弟弟前去,不可唐突,需要守禮。”
客氏補了一句。
大兒子差點廢掉了,但小兒子好歹也算起飛了。
再困難也隻需要撐過接下來幾年。
以前的李鴻儒或許隻能去外地當個小書記官,但有王福疇罩著,以後必然能在長安城找個謀生的職位。
若是有出息,或許還能當個朝廷的大官。
李保國和客氏滿臉的欣喜,隻覺若是有那樣的將來,這布店不開也罷。
至於李旦,到時候就跟著弟弟,怎麼都不會吃虧。
他們有了心思,此時也對李旦開始了遊說。
此時眾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難於連貫在一起,李旦聽得又些迷糊,不知這幾日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明李鴻儒服了辟穀丸在修煉,怎麼忽然又拜了一個大官做老師。
但不管怎麼說,李旦明白了一點。
他二弟抱到了大腿,李家有可能要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