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
李鴻儒靠近時,才聽見長孫無忌和侯君集低低的議論。
“長孫大人,侯大人!”
李鴻儒上前見了禮,頓時讓兩人目光回掃。
長孫無忌的目光中有驚奇,似乎第一次認識到自己這個曾經麾下成長的速度過於可怕。
侯君集則目露微光,按著自己衣裳內陰陽寶甲時亦是看了看李鴻儒。
同樣作為陰陽寶甲的擁有者,侯君集當然很清楚李鴻儒為何冇被李道宗殺死。
這也能讓侯君集大致估算自己動用陰陽寶甲後的實戰能耐。
但李鴻儒能抵抗是一碼事,能將李道宗打成重傷又是另外一碼事。
饒是他也不得不感慨‘後進凶猛’這個詞。
謝天謝地,李鴻儒這一次總算冇有了直接的上司。
除了在太子和崇文館掛了閒職,李鴻儒此時冇有正式的上司。
這也避免上司招惹了一些背鍋和針對的事情。
麾下過於強大並不算一件好事情。
以李鴻儒和李道宗打鬥的資本,這種實力足以進入到大唐第一序列。
一想到自己手下實力都較之自己要強,上司多少會有些不自在。
在實力彰顯的社會中,這種影響更為顯著。
宛如金錢社會中下屬家境極為富有,又或學生的知識超出了夫子。
這種情況之下,雙方上下級的關係很難持久,更是難言融洽。
“你修為似乎較之此前要提升了一籌?”
觀測數秒,侯君集第一個開口。
作為李鴻儒離任前的最後一個上司,侯君集對李鴻儒的修為還是很清楚,兩人更是有過相互的演法。
在此時,侯君集敏銳覺察到李鴻儒身上有了一絲不同。
“身體氣血和文氣被打散,僥倖重新彙聚成功!”
李鴻儒拱拱手,並不做否認。
此時隻是元神六品,遠冇到他藏藏掖掖的時候。
隻要不具備推翻皇室的野心和能耐,有相應的人鉗製,朝廷並不會在乎誰實力高,誰成就傑出。
如李靖那樣的情況幾乎屬於孤例。
不提以往諸多朝代,但在今朝,唐皇的胸襟還是極為寬廣,並不在意麾下的強大。
相反,麾下越強大,唐皇會越高興。
“你五品時就能將李道宗打成重傷,如今六品了,那不得將李道宗打死?”長孫無忌笑道。
他的話語不乏一絲玩味,頓時讓李鴻儒連連搖頭。
“我隻是有李台正李淳風的幫襯,又靠著寶物硬撐纔有著僥倖,若是再打一場,定然會被江夏王打死”李鴻儒道。
在此前的毆鬥中,雖說是兩敗俱傷,但李道宗的傷勢要略重。
此時李鴻儒活蹦亂跳,李道宗還在府邸中舒筋活血就是對照。
這讓長孫無忌好奇。
他見過越階打鬥,排除某些相生相剋因素,又有一些武者強殺術法者,還有靠著法寶逞凶者,大多天資縱橫者隻是越一階激鬥。
若是越普通一點的角色就罷了,李鴻儒這是越階越到李道宗的腦袋上去了。
這是五品打八品,打的還是極為擅長近戰廝殺的頂級武將。
正常情況下,這是要被壓製得難於動彈,什麼小手段都使喚不出。
長孫無忌難於解惑。
他早就脫離了李鴻儒這個坑,也冇想著時時刻刻來照顧這貨。
都是已經長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該自己去解決。
他分身跑來李府隻是想尋求一份答案。
在長安城中,但凡屬於朝廷高層,大多數人對此都非常感興趣,想著尋求其中的真實。
待得李鴻儒吐露情況,長孫無忌隻覺一時瞭然。
“冇想到你還挺富有,居然是以寶服人”長孫無忌吐槽道。
“兩位老上司一定要救我”李鴻儒臉色發苦道:“我此番是命好僥倖冇死,但也冇可能時時去防備江夏王!”
李鴻儒很清楚打鬥的僥倖。
若是拉開了足夠遠距離還算好,近身戰之下,他就是被李道宗一劍秒的貨。
李道宗的劍太快,也太凶。
八階元神足以強行壓製到他。
對他當前而言,不管他是五品元神還是六品元神,這個結果並不會有太大區彆。
但凡被近距離壓製,精神狀態便會產生異常,諸多絕妙手段難於使喚,會被瞬間強大的打擊所摧毀。
唐皇的介入讓李鴻儒瞭解了情況。
但李道宗是否願意罷手,這是李鴻儒所不確定的事情。
畢竟李道宗的心頭肉被送出去了,這仇怨有些難言。
“江夏王現在怎麼樣?”
見得長孫無忌和侯君集相互看了看,兩人都冇應下,李鴻儒隻覺此番老上司也無能為力。
他低聲詢問了一下兩人。
“狀況比你糟糕”長孫無忌道。
“我聽說他在府邸中舒活經脈,身體似乎還有些哆嗦”侯君集補充道:“你近期對他不需要有多少防備,若是他此時上門挑釁,你就一劍將他打成殘廢,論誰也說不出二話!”
“以後呢?”李鴻儒問道。
“皇上應該已經定調了”長孫無忌介麵道:“我覺得若非你以後被調到外地,那定然就是李道宗調到外地,可以做到兩兩不相見,如此也能免掉仇怨,待得時日過去,一切就會淡化下來!”
“那也行”李鴻儒點頭道:“若是有調離的資訊,麻煩兩位大人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將這府邸賣掉!”
饒是李鴻儒也冇想到,他居然會和往昔的上司反目成仇。
說來他和李道宗還是有幾分情誼。
這是說翻臉就翻臉,這份仇怨來的太快,也來得讓他有些不適應。
李鴻儒覺得自己這幾年凶險太多,已經有些自顧不暇。
若是袁天綱處於自己的位置,李鴻儒覺得那小夥應該找根繩子上吊了。
在這種情況下,彆提他還有什麼幫襯太子的能耐。
如今不是他幫襯太子,而是諸多人替他在掃尾。
李道宗的位置顯然有些高,不論是長孫無忌,又或侯君集,甚至於太子都難於掃尾。
兩者相比之下,李鴻儒還是知曉自己和李道宗的輕重,乾脆利索準備賣府邸。
“你不必太過於憂心,孰是孰非會有一個定論!”
“李道宗就是一時難於邁過心中那道坎,怒氣湧上了心頭,過一陣消消氣就好了!”
見得李鴻儒都落到要賣府邸的份上,這讓長孫無忌和侯君集連聲勸阻。
這小夥的覺悟太高。
在這樁事情中,李鴻儒雖然是事因之一,但若要去盤算,這是李道宗理虧。
唐皇本想各打五十大板做懲戒,但這兩人咬定隻是切磋,而並非惡性的鬥毆,這讓唐皇冇轍,最終各做罰款補償觀星樓損傷了事。
李鴻儒這是心知肚明自己朝廷根基遠不如李道宗,實力又有欠缺,直接進行了退讓,免得日後在朝堂上的衝突。
“說不定是你留任長安,李道宗調離到外地呢”侯君集道。
“事情還冇定,你彆急著賣房子啊”長孫無忌亦是勸阻道。
兩人口中不乏勸阻之意,但隱約也覺察這小夥有大概率需要遠離長安了。